楚千辞和盛赫言来医院接孩子,谁知刚一下车就看到了这一幕!
白昊桐的爸爸居然被这么多人围殴!
心里一揪,她喊完住手之后立刻上前,“你们想做什么?!打人是犯法的!”
那些保镖面面相觑,正准备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就看到了从另一边车门下来的盛赫言。
几个人对视一眼,立刻回到了医院里,丢下了已经被打到鼻青脸肿的白谨深。
“你怎么样?!”楚千辞赶紧弯腰把他扶起来,“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
白谨深抽回了自己的手,被打到充血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那张清秀儒雅的脸上伤痕累累,看的楚千辞都下意识皱起眉。
“我看那些保镖好像是祁家的,他们为什么打你?”楚千辞关切地问,“你不要回医院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处理伤口吧?!”
“因为……祁嘉宝是唯一能治愈我儿子白血病的希望。”白谨深悲伤地说,“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能配型成功的人,昊桐已经等不起了……”
“什么?”
楚千辞愣住了,难道说,祁嘉宝真的是白昊桐的……
刚才这话,连刚刚停下脚步的盛赫言也听到了。
他深沉的目光落在白谨深脸上,黑瞳里泛涌着旁人猜不透的情绪。
他早在六年前就知道了白谨深的存在,更知道他和祁嘉宝之间的关系。
但此刻能在这看到白谨深,盛赫言却似乎并不惊讶。
“凭你现在的人脉,能找到配型成功的人确实不容易。”忽而,盛赫言低声开口,“但,盛氏可以。”
顿了顿,他又道,“明天你来盛氏一趟,我会下令在全球范围内寻找能配型成功的人。”
白谨深怔愣的看着他。
这才认出这是盛氏集团的总裁盛赫言,也是祁嘉宝的未婚夫……
盛赫言胸有成竹的说完这句,迈步走进医院。
这是珍贵而郑重的承诺。
旁人也许做不到,但他盛赫言能!
这份底气,让白谨深心里忽然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盛赫言已经走远,他却还是开口沙哑着嗓子,“谢谢……”
“他已经走远了,”楚千辞担心白谨深再次被打,所以没有跟盛赫言一起进去。
她在旁边善解人意地说,“能不能帮到还不好说,您也不必太早道谢。”
白谨深摇了摇头,“应该的。”
只要能救儿子,别说一句谢谢,就算让他跪着求人,他也会毫不犹豫。
楚千辞也有孩子,自然明白这份心情,“祁小姐自己知道昊桐是她的孩子吗?孩子病得这么重,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找她?!”
“她不知道。当年的孩子……祁嘉宝一直以为孩子已经死了。至于我去找她……”
白谨深拉起自己的毛衣袖子露出来,手臂上竟然是深浅交错无数已经愈合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楚千辞倒抽了一口气。
“孩子确诊之后,我去过无数次祁家,但我连门都进不去,就会被打出来。”白谨深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那你可以找警察帮忙啊!”
“你该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警察能管到像祁家或者盛家这样的顶级富豪吧?”
白谨深苦笑,“法律从来只是给穷人制定的。我连联系她都无法做到,又怎么有机会让她来救孩子?!”
楚千辞的心沉得厉害。
阶级,真的是一道永远不可以逾越的鸿沟吗?
白谨深眼神抽离,似陷入了回忆,“当年在校园里,我们也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一毕业,所有的问题都接踵而至。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小学老师,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那样富可敌国的千金小姐?”
“……”
楚千辞听了个大概,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此刻也是那么无力……
盛赫言进去之后没有告诉祁嘉宝任何关于白谨深父子的事。
他牵着盛小曜走出来了,小家伙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健康得很。
父子二人走过来,牵起楚千辞的手,三个人上了停在路边等候的车。
而医院门口,没多久,祁嘉宝也走了出来。
她依旧还穿着宴会上的白色礼服,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
身后,还跟着一群随时会为她卖命的保镖。
白谨深佝偻着被打到直不起来的上身,依旧穿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旧毛衣,十分缓慢地往回走。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没有垂眸。
他,也没有抬头。
楚千辞坐在车里,离开之前透过车窗看到了这一幕。
她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无声无息地捏紧了自己的手,就连旁边的盛赫言连续叫了她好几次,楚千辞都没听见。
直到他伸手,将她整个人揽了过去。
垂眸一看,才发现她的小脸上竟已布满了泪痕……
“你怎么了?”盛赫言心惊地问。
“没有,”楚千辞低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被冷风吹得有些头疼。”
心绪繁芜,她不知道如何诉说。
“起雾了。”盛小曜忽然说着,还伸出小手天真无邪的去玻璃窗上画了画。
起雾了……
楚千辞闭上眼睛,心口的抽痛不断袭来……
这样寒冷的冬天,又是这样浓厚的雾,大概它会很难被驱散,一直遮住前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