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自留在原地楚千辞垂眸,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
眼泪,却滚落了出来。
要她说什么呢?
他口中那所谓的光辉历史……小星,小曜,包括他,是她如今的全世界……
祁嘉宝匆匆赶来。
之前盛赫言在,她怕火上浇油一直没有出现,他走了,她才敢过来。
看楚千辞还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祁嘉宝满眼心疼:“千辞,我扶你起来,刚刚我看到他去叫保镖了,现在不是你难过的时候。”
保镖!?
他要做什么?
巨大的恐惧灭顶而来,从脑门一路朝下,楚千辞只觉得通体冰凉。
她苦笑一声,顺着祁嘉宝的力道站了起来,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勉强,“能扶我过去吗?”
身体,抖得几乎走不动。
“好。”
祁嘉宝太了解盛赫言了,有楚千辞在,那个男人这会儿不可能离开祁家。
……
祁家别墅的停车场里。
身姿昂藏的男人立在车旁,他的脚旁已经有不少烟蒂。
修长冷白的指尖还夹着一根要燃尽的烟头,很快就烫到了他,可他却似丝毫都不在意了。
身边的那些保镖只是低着头,在等他吩咐,谁都不敢乱说半个字。
可盛赫言只是浑身释放着冷气,始终一言不发。
时间久到,世界仿佛凝固不动了。
直到……
他们身后传来凌乱的响动,盛赫言才有了动作,烟蒂被他扔在地上,用力碾碎,“找到容渊,把他和那个孩子带我到面前!”
这命令裹着千年寒川,如雪崩一般迎面而来,将刚刚赶到的楚千辞瞬间掩埋。
而后,刺骨的冷扎入她的四肢百骸。
带孩子过来?
他这是要做什么?!
若是小曜真的被抓来,此刻碰上还在祁家的小星。
正在怒火之中的盛赫言,还能相信她的解释吗?
她浑身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可这会儿楚千辞不敢多做迟疑。
不待那些保镖领命离开,她便冲到盛赫言面前,“你非要如此吗?这里是祁家!有话我们可以回去再说!”
盛赫言垂眸,看着她的眸子如若裹着刀子般几近将她凌迟。
二人离得近,却听不到彼此的呼吸,他抬指扣住她的手,将她甩开。
哪怕让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也只是睨了一眼。
他浑身透着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气息,额头的青筋,紧蹙的眉心却出卖了他的一脸嘲讽。
楚千辞惧怕地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没有将慌乱压下。
她咬着唇,反复深呼吸了几次。
才用尽一切勇气又一次靠近他,拽着他的手:“盛赫言,孩子是无辜的,求你不要为难他好吗?容——”
渊字还未出口。
“滚!”他唇间挤出一个字,利刃一般刺过来,“你在心疼他?!”
他双目猩红地甩开她的手。
抬指,狠狠扼住楚千辞的喉咙!
这样的举动让后知后觉以为“他”说的是孩子的楚千辞恍然,这个男人居然还在吃容渊的醋。
暴怒的雄狮吃上了莫名陈醋,她要如何辩解?!
“你就是一个暴君,什么也没有弄清楚,就这样给我盖棺论罪!”
楚千辞涨红着小脸控诉他,“我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
委屈地将话吼出口,她见掰不开他的手,干脆下口去咬他。
刚刚扑过去,却被男人再次推开!
她砰地一声撞到了车上,疼得直不起腰来。
盛赫言却掏出消毒纸巾,皱着眉头擦手,指缝之间都不曾放过。
楚千辞见盛赫言这般嫌她脏的模样,心口狠狠一抽。
她刚刚要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既然你嫌我脏了,便放我离开吧,从此你和我,桥归桥,路归路。”
曾经她还幻想着,告诉他小星的存在,以及,当年和他共度一夜的人是她,而她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
她甚至还奢望着凭他们如今的感情,可以让盛赫言放下对孩子生母这个身份的所有仇恨。
可是,从佩佩那件事开始,到他禁足她,再到刚刚他的嫌弃……
她不想再求他放过孩子,只想他们之间到此为止。
她带着小星离开,如同六年前那样,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交集。
可想到这……
楚千辞捂住心口,好陌生的疼,席卷了她的整颗心……
可盛赫言却置若罔闻,他怒看着那伙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保镖:“怎么,没听到我的命令吗!我让你们半小时内将容渊和那个孩子带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