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李嬷嬷的话,小雁儿激动不已,摇着芳芩的胳膊,压低了声道:“芳芩,听见了没,咱们可以进去了!”
瞧着小雁儿激动地样子,芳芩的心却是提了起来,她有些畏惧的看着那一扇侧门,里面就是赫连府,她不等着踏进去后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她们能顺利讨得老太太的欢心,救下小兰花吗?她又能不能全身而退,继续过平静的日子呢?还是说,只要踏进去,她又会回到前世的那个噩梦里……
“芳芩,小雁儿,赫连府里面很大,你们不要乱看,不要乱说话,更不要乱走路,记得了没?”院长回过头对着两个女孩子嘱咐道。
“院长放心,我和芳芩都记下了。”小雁儿眼眸晶亮,满是兴高采烈的神色。
“芳芩我倒是不担心,就是你,小雁儿,可别惹出祸事来。”院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知小雁儿性子跳脱,但胜在嘴巴甜,会说话,爱喊人,不像其他的女孩子畏畏缩缩的,再惹得老太太不喜。
“院长放心,我有分寸的。”小雁儿仍是笑嘻嘻的。
院长不再说什么,一路都是忧心忡忡,领着芳芩与小雁儿跟着李嬷嬷进了赫连府。
芳芩一直都是低着头,紧紧地跟在院长身后,小雁儿倒是十分好奇的东张西望,不时扯一扯芳芩的衣袖,让她去看着什么,芳芩一概没有理会,她只想着快些见到老太太,求她能发发善心,救救小兰花。
李嬷嬷带着她们走着小路,一路七拐八拐,绕过花厅,假山,回廊,天井,花园,后院……只绕的小雁儿七荤八素,忍不住低声和芳芩惊叹道:“我的乖乖,芳芩,你说,就算是皇上住的地方,也不会比赫连家大了吧?”
“小雁儿,你嘴巴甜,等会儿见到老太太,你一定要多说好话啊。”芳芩忍不住和小雁儿开口,她知道自己嘴巴笨,肯定没有小雁儿会讨老人家喜欢的。
“你放心,我一定哄得老太太心花怒放。”小雁儿咧嘴笑了,她虽在孤儿院长大,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许是天性使然,不管见到谁,也不管那人多大的来头,她都不怯场,从前每逢有些老爷太太的来孤儿院慰问,也都是她往上套近乎,曾经还有一位部长太太说要将她领养出去,小雁儿欢喜极了,可从冬盼到夏也没有将那位部长太太盼来,小雁儿生了场大病,但还是不死心,每逢遇到这些权贵之类的人物,她还是头一个往人家跟前凑。
“好了,你们先在这等着,我进去和老太太说一声,看老太太得不得空见你们。”李嬷嬷将三人带进了一座古朴安静的园子中,让院长与两个女孩子在屋外候着,自己则是走进了屋子。
小雁儿又是摇了摇芳芩的衣袖,向着花园中的一栋洋楼指去,说:“芳芩你看那里,好气派的楼!”
芳芩顺着小雁儿的手指看去,透过长长的回廊,果真见有一处精致的洋楼矗立在那儿,赫连府乃是中西合璧的建筑群,关老太太与赫连宏夫妇分别住在东园与南园的中式花园里,而赫连府的少爷少奶奶和未出阁的小姐们都是住在当中的这栋洋楼与后院的红楼里。
“小雁儿,咱们快别乱看了。”芳芩收回了目光,和小雁儿低声道。
小雁儿吐了吐舌头,她们并没有等太久,就见那李嬷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道:“老太太今儿心情好,请你们进去吃点心。”
“那就多谢老太太了。”院长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只道是老天保佑。
“有点心吃呢!”小雁儿更是高兴,芳芹没有心思与小雁儿多说什么,她的心里是很紧张的,只跟着院长一道进了屋子。
刚进屋,芳芩就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原来屋子里通着热水管子,烧的暖烘烘的,李嬷嬷一路领着她们向着里屋走去,这下子连小雁儿也不敢再吭声了,她看着那些华贵的摆设只在心里连连发出惊叹,这院子外面看着古朴,里面却是处处奢华的。
“老太太,孤儿院的院长来了。”李嬷嬷走到了一处软靠前,对着上面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言道。
“老太太,我带了两个孩子来给您请安。”院长的脸上堆着笑,与关老太太开口道:“前些日子五少往咱们院里送了好些吃的用的,都不知该如何感谢贵府。”
“院长客气了,都是些小事,院长不用放在心上,”关老太太也是微微笑起,跟身旁的丫鬟道:“去搬几张凳子来。”
“不用麻烦了,老太太,咱们站着就行。”院长十分卑微的开口,心底却不住的思索着该找个什么由头将小兰花的事情引出来。
关老太太的视线越过院长,向着她身后的芳芩与小雁儿看去,芳芩刚一迎上老太太的目光心里就是一震,她知道赫连决自幼丧母,是眼前这位老太太将他抚养长大的,祖孙两人感情极深。
芳芩不敢多看,只一眼便匆匆低了下了头,就听老太太的声音响起,说:“这孩子长得倒俊,也是你们孤儿院的?”
“是的老太太,她叫芳芩,这孩子最是乖巧不过的。”院长连忙开口,将芳芩拉上前,芳芩仍是垂着眼睛,给老太太行了一礼。
“这孩子瞧着也机灵,不错,都是好孩子。”老太太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小雁儿身上。
“老太太,我叫小雁儿。”小雁儿自报家门。
“好。”老太太点了点头,与小雁儿笑道:“看你这股机灵劲儿倒是让我想起我那小孙女了,可惜她在国外读书,也不能陪着我这把老骨头。”
“老太太要喜欢,以后我和芳芩经常进府来陪您。”小雁儿的眼睛亮晶晶的,接过了老太太的话。
“好伶俐的小嘴儿,”关老太太又是一笑,显是被小雁儿哄得高兴了起来,她向着院长看去,说:“这大冷天的,你带着两个孩子来看我,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听着关老太太这句话,院长不再有任何隐瞒,立刻将小兰花的事说了。
关老太太听着,与身边的嬷嬷低声吩咐了句什么,很快那嬷嬷取来了一个小布袋,关老太太一个手势,让她将那小布袋交到了院长手里,说:“这里是二十块大洋,够给孩子请大夫了。”
“多谢老太太,老太太菩萨心肠,我们院里的孩子可是有救了。”院长紧紧攥着那一袋银洋,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们大老远来这一趟,这大冷天的,也不好让你们现在就走,”关老太太神情祥和,与一旁的下人道;“李妈,带着她们去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