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屋子里的几人都没有留意到芳芩话中的不对劲儿,赫连决看见了芳芩,只与一旁的刘长淮与军医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五少,你的伤……”军医有些踌躇,赫连决却是一个手势,止住了他余下的话,对着他又是低声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是,五少。”军医站起了身子,与刘长淮一道离开了书房。
“刘长官,那位小姐是谁?”离开了书房后,军医压低了声音,有些不解的向着刘长淮看去,小声道:“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连名带姓的喊五少,五少居然也由着她?”
闻言,刘长淮唇角浮起一丝苦笑,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摇了摇头,与军医一道走出了别墅。
书房中只剩下赫连决与芳芩两人。
芳芩将手中的汤放在了赫连决身边,望着那一道道鞭痕纵横交错的盘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十分狰狞的样子,让人触目惊心。
“你身上的伤,是因为你放走了戚剑飞吗?”芳芩声音很轻,有些不敢去看他。
“你倒也不算傻。”赫连决的嗓音有些低哑,他指了指茶几上的药,与芳芩说了句:“来给我上药。”
“我?”芳芩有些惊讶,可想起他这一身的伤到底是因为自己而起,她心里有些愧疚,只垂着眼睛上前,用棉签蘸了药水,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着伤口。
她的手势熟练而轻柔,仿佛对他身上的伤很熟悉似的,她的手自然而然的避开了他的那些旧伤,为他清理了伤口,抹上了药膏。
赫连决蓦然攥住了她的手腕,芳芩一怔,迎上了他的目光,就见赫连决的眼神幽暗,仿佛燃着两簇火,他深深地看着自己,低哑着嗓子说了句:“你说奇怪吗,我总觉得,你好像给我上过很多次药。”
芳芩的心重重的颤了颤,她觉得自己的鼻子酸了,是啊,她是为他上过很多次药,包括他在讲武堂被刺杀中枪的那一次,赫连决下令封锁了消息,芳芩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悉心照料着他,那时候的她傻傻的觉得,只要自己把他照顾好了,兴许他就能发发善心,把她给放了。
“你在想什么?”赫连决的声音让芳芩收回了思绪,她有些慌乱的避开了赫连决的视线,她收回了手,与赫连决说:“你的伤口不要沾水,很快就能好了。”
“你有伤在身,早点儿歇息吧。”芳芩说完了这句不再去看赫连决,只站起了身子起身欲走,赫连决却是伸出胳膊勾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赫连决……”芳芩几乎吓了一跳,她的手不敢乱碰,只生怕自己会触到他胸前的伤口。
看着她急剧白下去的小脸,赫连决的眼瞳不为人知的黯了黯,“佟芳芩,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芳芩看着他,只觉得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话来。
“我放走戚剑飞,你乖乖的当我的情人,这话不是你说的吗?”赫连决皱起了剑眉,揽在芳芹腰部的大手也是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气。
芳芩的眼睛轻轻动了动,她想起了自己的那些话,也想起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在赫连决俯下身时,她突然开口道:“赫连决,我们,我们定一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赫连决沉声问道。
“我会陪在你身边,好好地当你的情人,我不跑,我乖乖听话,但是,等你有了女朋友……或者你要订婚,结婚的时候,你就放我走吧。”芳芩说到这停了下来,有泪水冲上了眼眶,在她的眼睛里打着转,她望着赫连决,终是说出了那句话来:“我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好吗?”
芳芩说完了,倒是觉得心里面舒服了不少,她知道以自己的处境是没资格和赫连决谈条件的,更遑论是这条所谓的“约定”,她也没想过赫连决能答应自己,可她毫无法子,这不过是她能为自己找的最后一条出路了。
说完了,芳芩觉得自己也无法可想了,她闭上眼睛,手指有些哆嗦的去解自己的纽扣,像献祭一样,打算把自己送给他。
在她去解第二个扣子时,男人的大手攥住了她的手指,止住了她。
芳芩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滚!”
赫连决霍然发了火,冲着她喝出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