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芩有些懵懵懂懂,被戚剑飞带进了内院,就见一位富态的中年妇人从堂屋中快步走了出来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嬷嬷与丫鬟,看见戚剑飞后,那妇人眼圈顿时红了,二话不说上前就是拧住了戚剑飞的耳朵,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才搁家老实了几天,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去了金陵,是不是上回被你爹打轻了?”
“娘,”戚剑飞嘶了一声,与戚太太小声道了句:“您轻点,给我留点面子,”说完,戚剑飞又是向着芳芩的方向挤了挤眼睛,戚夫人这才发觉儿子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居然还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戚夫人刚将目光落在芳芩身上,那眼睛登时就转不开了,她上前握住了芳芩的手,对着戚剑飞斥了句:“多水灵的姑娘,你是从哪拐来的?”
“什么拐来的,丫头,你和我娘说说,我拐你了吗?”戚剑飞被气笑了。
“没有,戚夫人,是我求戚剑飞带我来北江的。”芳芩赶忙开口。
“长得多漂亮,”戚夫人眼底放光,拉着芳芩就不松手,她的眼睛在芳芩身上一面打量,一面赞道:“你说说,这小脸蛋,这小嘴,这小腰儿……”
说到这,戚夫人的脸色微变,抬起巴掌又是向着戚剑飞身上打去,“你个兔崽子,你路上欺负人家没有?这么漂亮的大闺女,你能忍得住?”
“我真没有,我哪舍得。”戚剑飞有些焦急起来,他挡住了母亲的手腕,说:““娘,她是儿子的就命恩人,我和你们说过的!”
戚夫人一怔,再去看芳芩时眼底已是没有了打量之色,而是充满了感激,她又一次握住了芳芩的手,感激道:“原来是佟小姐。”
“戚夫人,您喊我芳芩就好了。”芳芩有些赧然起来。
“好好好,芳芩小姐,”戚太太噙着笑,很快就改了口,“来,快跟我进来,这一路辛苦了吧?”
戚太太挽着芳芩进了堂屋,戚家堡是典型的北方大宅,几个大院相连着,比起赫连府的精致与西派,更是显得古朴与庄重。
“你是咱们家的大恩人,老四都和我们说了,多亏了你,要没有你,他这条命怕是就折在南池了。”
戚太太将芳芩奉为上宾,请她在主位上落座,芳芩虽然年纪小,可却也懂得主家的位子不是能随便坐的,连忙与戚太太推辞道:“戚夫人,我坐这里就可以了。”
戚夫人仍是笑盈盈的,拍着芳芩的手感叹道:“我这儿子不着调,一定没少给你添麻烦。”
“没有,”芳芩摇了摇头,“戚剑飞……戚剑飞人很好的。”
戚太太笑弯了眼,“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好法。”
“他,他……”芳芩向着戚剑飞看去,就见戚剑飞也在看着自己,黑眸中蕴着期盼之色,芳芩想了又想,只很小声的和戚夫人说了句:“我说不出来。”
戚太太又是笑了,见母亲拉着芳芩的手不愿意松开,东问西问的,戚剑飞实在忍不住,说:“娘,您别难为她,我们赶了两天的路,累的要死,你先安排人带小丫头下去休息。”
“要你多嘴,”戚太太瞪了儿子一眼,待目光转向芳芩时又已是一脸的笑意,看着芳芩白白嫩嫩的小模样,干脆连“芳芩小姐”也不喊了,直接唤起了名字:“芳芩啊,走,跟伯母去歇息啊。”
戚太太说着亲自带着芳芩离开了堂屋,芳芩见她慈祥和蔼,一点儿也没有架子,待自己也是喜欢的很,就像兰阿姨一样,芳芩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亲切,就连戚剑飞都给忘了,十分乖巧的跟着戚夫人去了。
“丫头……”戚剑飞追了两步,还想和芳芩再说个两句,可见母亲十分喜爱她,拉着她聊个没完的样子,戚剑飞停下了步子,看着母亲带着芳芩去了后院,他的唇角止不住上扬起来,他就知道,他这个小丫头又听话又漂亮,谁能不喜欢这个小丫头。
戚夫人将芳芩安置在了北面的厢房,并不是客房,这里原先是戚家大小姐的闺房,出嫁后便是空了下来,一应家具都是齐全的,戚太太命人铺上了崭新的被褥,又张罗着人伺候着芳芩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裳,待芳芩洗好澡后,小脸红扑扑,嫩汪汪的,她年纪小,更是显得澄澈纯净,乖巧懂事,戚太太当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戚太太从嬷嬷手里接过浴巾,走到了芳芩身后,竟是要亲自为芳芩擦起了头发。
芳芩从镜子里看见了她,当下就是一怔,不等她起身却被戚太太按了回去,戚太太唇角含笑,温声道:“没事,伯母有六个闺女,她们小时候洗好澡,都是我这样给她们擦头发的。”
戚太太说完,果真用浴巾为芳芩擦起了头发来,她的手势轻柔,带着长辈的慈爱,芳芩从镜子里看着她,她想,如果她有母亲,她的母亲也会这样为她擦头发的吧,芳芩的鼻子酸酸的,很感激的说了句:“谢谢戚夫人。”
“还喊我夫人呐?”戚夫人笑着看了芳芩一眼。
“谢谢伯母。”芳芩声音很轻,很感激的改了口。
“听老四说,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戚太太瞧着芳芩那张白皙的小脸,打心眼里觉得和她投缘,就想疼她。
“嗯。”芳芩点头,并没有任何的隐瞒,“是孤儿院里的院长和阿姨把我带大的。”
听着芳芩的话,戚太太更是心疼的不成样子,她将那浴巾交给了一旁的下人,开口道:“芳芩啊,你是我们家老四的恩人,又没有爹娘,不如,你就当我和大帅的干女儿吧?”
“认什么干女儿,”还不等芳芩开口,就听一道男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芳芩循声看去,就见戚剑飞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他似乎也是刚洗了澡,换了一身军装,更是显得精神焕发,英气逼人。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对着母亲道了句:“娘,您都六个闺女了,您缺个什么您自己心里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