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司制房的掌事是容嬷嬷。
唐夭夭听到这个称呼,又看着四处堆放的银针,就觉得还挺魔幻的。
没多久,一位穿着宝蓝深衣,梳着高髻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她面色凝重,不苟言笑,给太子请过安后,便直抒胸臆。
“太子殿下,我们司制房只负责刺绣,其他事情一概不参与。
主子们一年四季的穿着,都指望着绣娘呢,万不能再分神去做其他事……”
唐夭夭一脸问号,也不知刚刚那圆脸绣娘跟容嬷嬷说了什么。
但想到太子色批的人设,难道她们以为太子是来嫖……不,是来调戏绣娘的?
就算太子是个色魔,也不可能带着孩子出来找快活啊。
这误会不就大了。
唐夭夭哭笑不得。
“等等,容嬷嬷,你所说的其他事,是指什么事呢?”
容嬷嬷被打断,话音戛然而止。
这才抬头,正对上小郡主一双乌溜溜的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她一怔,脑子转的倒是飞快,也想通了其中关窍,忍不住瞪了一眼那位圆脸绣娘。
“太子殿下,是老奴糊涂了,不知殿下此来司制房,是为了?”
此话一出,原本战战兢兢担心清白的绣娘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太好了,太子来司制房,不是为了那档子事。
唐夭夭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无奈叹息,又被狗太子连累了。
“我画个花样,你们帮忙绣出来。”
容嬷嬷虽心有狐疑,却还是点头应是,忙不迭让人送上纸笔。
唐夭夭一手拿毛笔,一手托着下巴深思。
围观的绣娘都在心里鄙视太子装B,一个色批草包非要凹才子人设。
偌大皇宫,谁不知道太子只会吃喝玩乐泡女人,文不成武不就。
不爱学习更是出了名的,听说还差点把太傅气吐血。
唐夭夭完全无视周围若有似无的鄙视目光,如老僧入定。
待脑中画面勾勒完成,毫不犹豫下笔。
气势如虹,一气呵成。
唐夭夭毛笔虽用的生疏,但好在以前学过一段时间国画,没什么难度。
容嬷嬷看了两眼,眸中冒绿光,满是不可思议。
就这笔法,就这画工,对方若不是太子,死活也要挖来司制房!
围观的绣娘更是被秀了一脸,个个瞪圆了眼睛,一改之前的鄙夷。
果然传言不能尽信,太子才不是草包!
她们双手捧心偷瞄着太子,几乎醉倒在英俊的侧脸里。
容嬷嬷最先缓过神,瞪了她们一眼,低喝一声,让她们赶紧去给太子刺绣。
唐夭夭等绣娘出活的间隙,闲来无事,就跟容嬷嬷要了块布,还有针线、粗绳、羽毛等物。
容嬷嬷现在对太子大为改观,也不假他人之手,全部亲力亲为,双手奉上。
“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唐夭夭看向乖乖撸猫的奶团子,嘴角带着老父亲慈爱的笑。
“能干什么,哄孩子呗。”
容嬷嬷:……
为什么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就是不懂啥意思?是我老了吗?
不服老的容嬷嬷干脆搬来一个花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子做手工。
从艺这么多年的直觉告诉她,太子要做的玩意不简单。
眼看着太子拿起粗绳,绕着紧实的棉花缠了好几圈,又准备拿起针线动手缝什么。
容嬷嬷吓得肝胆俱颤,急忙阻止。
“太子殿下,使不得啊,你要缝什么,告诉老奴就是。”
太子可是未来的储君,这要是被针扎一下流血了,整个司制房都得跟着陪葬。
唐夭夭看她一眼,不为所动,继续穿针引线。
“哦,这个啊,说了你也不会。”
从业多年自认为刺绣无敌手的容嬷嬷:……
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