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何湛英面上一喜,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拿母亲那套说法劝人就成功了。
“废话!!”顾柔嘉好看的眉梢一挑,抬手捏住了她嫩嘟嘟的脸颊,咬牙道,“我又没做错,凭什么先低头。”
“呵呵……”何湛英翻了个白眼,合着刚才那通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亏她还自我感动了一番呢。
顾柔嘉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在小榻上静静的依偎了一会儿,直到何湛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伸手一摸才发现是只银青色的香囊,上面祥云暗纹及绣上去的三瓣竹叶,一看便是男人的东西。
“姐夫的香囊怎么扔这儿了?”何湛英扫了一眼发现是个男人的东西,不禁嘴角一撇,抬手递给了顾柔嘉。
顾柔嘉起初也以为是宋轻舟的东西,可能不小心落到了小榻上,“可能蹭掉了,下人收拾的时候没看到吧。”说完,她拱起鼻尖闻了闻,却闻到了一股稍微有点熟悉却不属于宋轻舟的冷香,她眼中一动,举起香囊洗洗看了一番,后缩了下瞳孔,在没被人察觉到异样之前,将香囊收进了袖中。
“表姐,我下午要出去一下……”何湛英坐起来,话只说了一半,脸就红了。
“京城里你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儿?”顾柔嘉敛了敛衣袖,明知故问,上午那唐佑年上门,这丫头扭捏这不肯跟人见面,好歹也算是长辈,顾柔嘉便端出架势给他上了盏茶,除了上来便叫她表姐外,那人倒还算有礼,说话也很直接,大概意思就是路程遥远,他要赶在中秋之前回去与家人团员,但很舍不得何湛英,想在临行前跟她见一面,说几句话。
最后还郑重其事的给了邀帖,诺,这才拿到帖子几刻钟的功夫?就忍不住了?
“表姐就别笑话我了,我、我就是去把话跟他说清楚。”何湛英还想嘴硬,但在早已看穿她心思的顾柔嘉跟前可谓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她翻了个白眼,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用过午饭再去。”
“表姐对我最好了……”何湛英心中一喜,脸上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意,“那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那家冰酥酪怎么样?”
“得了吧,带回来都化了。”顾柔嘉不屑一顾,不就是去见个情人吗?谁没有似的。
何湛英才不管她那酸不溜秋的小情绪,起身从小榻上跳了下来,冲外面喊道:“我饿了!传午饭!”
“你有病吧?”顾柔嘉惊了,昨日还对人家嗤之以鼻呢,今儿态度就来了个这么大的翻转?最重要的是,现在距她们吃完早饭还不到一个时辰。
因为还不到午饭的时间,所以厨房也有些措手不及,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饭菜端上桌。
一道酱香小板鸭,鸡油炒什锦菌子,酿了鱼肉在里面的蒜蓉菜心,加了火腿爆炒的笋丁,还有顾柔嘉爱吃的几道素菜以及按照何湛英口味做的甜味比较重的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虽然不饿,但看到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后,顾柔嘉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可还不等她上桌,便有人进来通报,道是宋轻舟那个奶妈王嬷嬷求见。
“可有说清来意?”顾柔嘉冷下神色,不轻不重的瞥了那进来通传的侍女一眼,何湛英见状,也觉得稀奇,她表姐的性子是娇了些,但也不是那种跋扈的人,她不禁好奇起来,想看看这个王嬷嬷是何方神圣也,“先让她进来吧。”
王嬷嬷人生的极胖,还穿了件草灰色的短褙子,腹部的肉堆成一团,显得就跟怀胎五个月了一样。她进门,先是往饭桌上瞄了一眼,吞了口口水后才行礼,“见过少夫人,表小姐。”
不知是存心的还是因为肥胖的身子弯不下来,总之这个礼行的十分别扭,何湛英看了,直皱眉头,这婆子也太无礼了些,哪家下人敢这样跟主子说话的?这婆子要是在她家,早一顿棍子打出去了,还轮得到她给主子脸色看。
“何事?”顾柔嘉不去看她,也没跟她客气,就简单冷淡的问了两个字。
王嬷嬷见状,眼中先是闪过了一丝不服,随后就跟想起了什么似的,换上了一种近乎于幸灾乐祸的笑,“少夫人,奴婢是来替大公子跟您传信儿的。”
“他有什么话自会当面告诉我。”顾柔嘉扯出一抹笑意,语气温和却带着重重的疏离,“王嬷嬷就不必挂心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了。”
王嬷嬷面色一滞,话里立刻染上了火气,“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我在这府上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不能替我奶儿子说句话了?”
“宋轻舟央着你来说的?”顾柔嘉眸光似剑,狠狠扎在了拿到肥胖的身躯上,“还是他求着让你来的?”
话音落下,她丝毫不给王嬷嬷辩解或再宣扬她跟宋轻舟情分深重的机会,又道:“你若还想在家里继续过活,最好安分守己些,别整日拿着做奶妈子的事到处宣扬。”
“少夫人这话老奴就听不懂了,老奴在府上几十年,兢兢业业,何来不安分守己之说?”对于这些话,王嬷嬷一点都不怕,反正这个贱人的好日子已经快到头了,等表小姐一入府,她就不信,表小姐与大公子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还压不住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了!
“奴才就是奴才!怎么?你仗着奶过我姐夫几日,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当自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何湛英听明白后,狠狠翻了个白眼,她说呢,一个奴才也敢这样跟主子说话,原来有这层身份在,“主子念着情分给你一些薄面,不是让你蹬鼻子上脸踩到主子头上的,这是我姐姐好说话,不跟你一般见识,若在我家,我定叫人把你倒吊起来打一顿,然后卖到那穷寒至极的地方。”
“大公子在城中三十六号宅子,少夫人有时间还是去看一趟吧,老奴可是好心提醒您,免得您日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王嬷嬷锤了锤胸口,知道在嘴皮子上自己今天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怒冲冲的留下一句话后,低声咒骂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