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句也不是问句。
林开阳挑眉:“原来你知道啊!”
闫筝静静的看他,像是在等他能说出些什么。
林开阳从兜里抽出一个信封扔过去。
“如果这样,你还愿意娶她,那我无话可说。”
闫筝打开,是一叠照片,林清荷和无数个男人的,各色各样。
他面无表情的收起来:“开个价吧。”
闫筝的反应明显在林开阳意料之外。
他呵呵笑了一声:“我很缺钱吗?”
闫筝不紧不慢的叩了叩桌子:“你缺。”
就像是暴发户在百年财阀面前一样。
财阀说你缺,那么你就是缺,不容置疑,也反驳不了。
林开阳神色变了,牙齿咬的咯蹦响:“你不会不知道,闫家和林家的股份置换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劳民伤财,最后哄一个这种女人开心罢了!”
闫筝不轻不重的又叩了叩桌面:“开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闫筝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无比清醒。
于是他屈腿下地,不紧不慢的走到他面前,俯视他:“你真的和她在一起过?”
话题转变的太快,林开阳几不可闻的暗了暗神色,随后咧嘴乐了:“滋味很好,你不是也清楚吗?”
闫筝眼底黑沉沉的,从唐浅嘴里说出来,和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
心情也是两码事。
于是他弯弯眉眼,友善又温和,很有以前的样子。
“既然如此,林家必须改名换姓。”
心里咯噔一声。
林开阳哈哈笑出声,甚至不可置信的笑出泪花:“你真是好厉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而且拿一件事去讨好两个女人!我服!”
闫筝附和的漏出六颗牙齿:“婚礼之前,你需要安分一点,不然你的下场会比之前给你预设好的下场,凄惨百倍!”
林开阳的笑乍然而至,冷冷的瞥他一眼:“试试?”
闫筝侧开身子,觉得他身上的香水味很臭,像下水道中的臭虫。
林开阳走到门口时停住,语气悠悠:“我的人,你大可以好好享用,权当我送你的新婚贺礼,至于以后嘛……来日方长。”
会议室门打开,林开阳笑呵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子是你们总裁的小舅子,记住老子这张脸,以后……闫氏,我会经常来!”
外面恢复安静。
温子恒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询问:“总裁,你怎么了?”
闫筝按了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自言自语:“你说她,说话会算话吗?”
“谁?”
“她说过,结婚的时候会送我一份大礼。”
唐浅知道闫筝结婚的消息是在深夜。
嗡嗡作响的廉价电脑上,头条板报自动推送的就是这条消息。
【震惊,最低调的财阀要办最高调的婚礼!豪门最浪漫的八年爱情!】。
唐浅对着这几个最挑挑眉,打开页面往下浏览。
时间是在十天后。
这么急……
唐浅摸了摸还平坦的小腹,不无恶意的想着闫筝的帽子会有多绿。
手机适时的响起短信提示音。
唐浅看了眼啧啧两声。
回了一句:“好。”
接着叉掉板报,打开压缩的资料。
这些天,她手里已经拿到了不少林清荷在外面荒唐的照片,却找不到致命的结婚对象。
因为公证是在国外,抹掉的很干净,所以线索只能从秦明远身上找,还有一点。
唐浅分神片刻,从鼠标垫子下抽出一张照片。
这是林清荷两年前晒在推特的豪宅照片,另一张带有产权信息。
具她的标题所说,是设计拿的奖金,自食其力所得。
但是唐浅查了那年所谓的奖。
不过是个丝毫不含技术水准的奖项,换言之是充钱就可以。
奖金也低到发指,恐怕连那个豪宅的台阶都买不起。
这栋别墅的来源就很有意思了。
秦明远不愿意说,大抵还是放不下第一个大贵人。
毕竟照片中的迷恋做不了假。
只是可惜……林清荷忙的喜笑颜开,根本就懒的搭理这小保安。
唐浅摸出手机,滴滴答答的按了电话拨出去。
对面的声音有气无力:“喂。”
“你的第一个贵人还爱你吗?”清清冷冷的声音。
秦明远脸红了。
原因是,当时在咖啡馆他拒绝了唐浅。
且拒绝的很彻底,说了满嘴所谓的情情爱爱。
唐浅没说什么,只说相识一场是缘分,他母亲一个阶段的疗养费用,她会负责,随后便离开了。
但冥冥中什么都开始不顺利,老家的房子因为违建被拆,父亲和两个弟弟找上门来,五口人蜗居在他租来的小平房里,弟弟要上学,但是因为户口,只能上昂贵的私立学校,母亲下一个阶段的疗养费用要续费,父亲又查出了肝脏问题。
隐隐的,像是什么晦气的事情都赶在了一块。
偏偏,林清荷将他拉黑了。
他尝试在闫氏堵她,因为听说她成了闫氏的总裁夫人。
但是无果,林清荷看见他像看见老鼠一样,恶语相向,避之不及,甚至威胁他,下次再出现在闫氏,会对他不客气。
林清荷是多么绝的女人,秦明远跟在她身边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不敢反过来威胁林清荷,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因为唐浅说过,只要合作,会为他保密。
很神秘的女人,让他心里忐忑的同时,还有些向往。
“你……你能给多少钱?”到底是半大的小伙子,虽说吃惯了软饭,正儿八经的谈钱还有些羞涩。
唐浅笑了笑:“你知道多少?”
“大概的都知道……”还是存了些心眼,秦明远不敢交代的太清楚,但又怕筹码不足够,于是加了句:“就是国外的那些。”
唐浅手指无意识的在照片中的别墅上打转,幽幽道:“这么说,你知道的也许我也知道,那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她的语气骤然转冷,秦明远有些紧张:“你在哪?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我在曾经生活的臭水沟里。
唐浅望向铁门,黑漆漆的,从深渊中仰望,原来哪里都是黑的。
于是她顿顿:“你在哪?我去找你。”
声音听在秦明远耳中,有些冷,却脆脆的,很好听。
鬼使神差的,他看了眼不远处自己租住的简陋的平房,喉咙滚动:“我在宾馆,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