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琦推门进去,看见眼睛冒星星的老板娘,却没看见唐浅。
他皱眉四处瞄了一眼,拽住杨夏:“她呢?”
“去厕所了,一会就出来。”
杨夏说完,上前挽住男人的胳膊,声音清脆明亮,满是得意:“当当当,这是我哥,闫筝,比老东西优秀数百倍而不止的黄金单身汉!”
闫筝对面前的世界有些不适应,尤其是暗沉沉的灯光和满眼红艳艳的装饰。
他拉了拉连帽衫的领口,觉得今天不该穿这件,因为有些憋闷。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还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呢!”
对于女朋友这件事,从小到大,闫筝听杨夏说了不下于几十遍,电话也好,视讯也罢,从初中开始,嘀嘀咕咕的就这些事,听见他说有喜欢的对象了,要结婚了,于是安生下来,但是一段时间后,再次死灰复燃。
闫筝扫了眼面前多出的美艳女人,和她伸出的手。
“我叫周海真,是这家KTV的老板娘,我还有个姐姐,还有个妹妹,不过都没我长得好。”
闫筝伸手握住:“多谢照顾杨夏。”
驴头不对马嘴,回的不是那个意思。
周海真毫不气馁,暗道杨夏这不靠谱的终于办了件靠谱的事情。
极品是极品,就是看着年龄小了些。
不过年龄小自然有年龄小的好处,最起码好忽悠。
于是握住手便不打算放开:“大学毕业了吗?”
杨夏扑哧一声,哈哈笑了:“我哥工作好几年了好吗?”
闫筝将手抽了回来,不易察觉的放进口袋蹭了蹭,温和礼貌的回应:“大学毕业好几年了。”
“现在在哪工作呢?”
杨夏赶忙叫停,感觉这么聊下去,不像传说中的相亲,反倒像是丈母娘拷问女婿,恨不得生辰八字都给扒出来。
这种联想有些差辈,还有些怕闫筝生气,于是拽着闫筝坐到喜床上,给自己的红娘行径找补:“我给你介绍的不是这位姐姐,是另一位姐姐,去卫生间了,估计害羞补妆去了。”
说着朝严琦挤眼,示意他大度,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周海真被拒绝也不恼,上前想给自己再争取下,因为那位还在卫生间,不趁火打劫,待会八成没戏。
“我……”
话没出口便被打断:“我四个月前刚离婚,现在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抱歉。”
声音很温和,眼睛也不算冷冽,周海真却恹恹的。
因为这极品的态度,毫无商量的余地。
她不满的瞪了杨夏一眼,觉得这厮就是故意的,带个极品,结果根本不是自己的菜。
杨夏吐吐舌。
她哪是真想给闫筝介绍女朋友,不过是借着这个话,让她这位异父异母的哥哥出来闻闻人间烟火。
不过眉头很快皱了起来:“你还和她领证了啊!”
这个她,说的是如今不见踪影的林清荷。
闫筝慢半拍的想起了这一茬,想否认,又觉得说起来太多,最后没应声。
身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吱呀乱叫。
是个正在循环播放视屏的手机。
闫筝歪头看了两眼,很吵,画面很幼稚,电视墙布抒情歌曲上发出搞怪的烟花叫好声。
但是中间夹杂的几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却熟悉到骨血。
“哥,你看什么呢!”
杨夏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但是手机已经拿到了手中:“这是谁的手机?”
杨夏拍拍脑袋:“她进去好长时间了,不会掉进去了吧。”
说着松开手起身,拍了拍卫生间的门。
严琦跟着靠上来,拍门:“唐浅!”
根本没人应。
严琦和杨夏对视一眼,随后身边多了一双手,毫不犹豫的去拧把手。
卫生间门上了锁。
周海真开口:“我去拿钥匙。”
话音刚落地,砰的一声。
卫生间的门被踹开。
闫筝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我会照价赔偿。”
门开了,但是里面空荡荡的,只剩连接楼下的气窗窗口摇摇晃晃,带出一阵冬日的寒风。
唐浅跑了,棉服在包间,穿着一件毛衣从小小的气窗口钻了出去,据周海真分析,大约是踩着空调外机一点点的蹦到了一楼,不然为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杨夏莫名其妙外加震惊:“这是见鬼了吗?为什么跑?恩?”
话是对着闫筝的,满是怀疑:“你们认识?旧相识?还是老相好。”
唐浅的手机就在掌心,攥的死死的,闫筝眼底古井无波:“不认识。”
严琦出去找人了,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怎么也得好好的带回去。
闫筝没动,就坐在喜床上,但是一句话都没再说。
杨夏私心里觉得奇怪,最后决定回半山腰,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闫筝静坐半响,在杨夏临走前将手机递了过去。
“这是她的手机。”
杨夏接过,塞进兜里:“你不跟我去别墅吗?”
“不去,不想见他。”
杨夏默了,随后撞了撞他的肩膀:“情伤未愈。”
关于情伤这两个字是杨夏单方面的解读,毕竟闫筝之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位名义上即将成为大嫂的女人她没见过,但是事迹传的大为广泛,更别说她还有个好友是Y太太的忠实粉丝。
三个月前,自己的好友整日在网上和对面请来的水军破口大骂。
杨夏暗搓搓的想要插一脚,因为只看曝光,林清荷太恶心了。
也太能装。
若是不能装,怎么会诓骗的她哥和她结婚,若是不能装怎么会引起佛系的Y太太出面指控。
最后被方想年给拔了电脑线,说她是太闲。
后来没多久,这位新生代的设计女王便落马了,也销声匿迹了。
杨夏怀疑是闫筝的手笔,因为只骂了三天,再牵扯到这个话题便被自动屏蔽。
这种大手笔,除了闫家掌门人,还有谁能做出来,据说那女人家里破产了。
杨夏觉得自己的哥哥,对那人还余情未了,只是没证据。
闫筝瞥了她一眼没回答,对她的欲言又止也视而不见,只是不轻不重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别和老东西吵架。”
话题回到她身上,她立马蔫了下来,扭头就走。
闫筝看了眼她的背影,招手叫了辆计程车。
眼前的画面一帧帧掠过,他有些头疼,因为他突然察觉,在几个月前那场世人眼中的闹剧里,谁都有,唯独没有唐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