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酸涩从上到下浇灌。
他手掌想掐她脖子,却觉得不敢,因为这些天过去了,这人于他还是天方夜谭,端的让他有种这辈子都攀不得的感觉。
若是掐了脖子,好像更无望了。
他牢牢的抱着她,最后开口:“好。”
唐浅整晚不得安眠,因为闫筝黏黏糊糊的总是让她睡。
再睁眼就是中午了。
闫筝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看她,眼底全是青紫,一夜未得安眠的样子。
唐浅抽了抽手,抽不开,她发出挣扎的气音:“渴。”
闫筝松开手起身。
一杯温水灌进去,唐浅满血复活,坐起身要穿衣服。
闫筝不让,拿出毛衣裤子给她穿,唐浅就又躺下了,一边由着他,一边看他的后脑勺。
她在想,他会是什么病?
偏执人格?亦或者是……妄想。
脑袋被毛衣罩住,她挤出脑袋,伸手想要套袖子,不经意间看见自己的手臂。
又来了。
像小狗对着大树撒尿,这人宣誓所有权就是这一套。
她将手抽回来,很烦的皱眉:“细菌很多!”
闫筝拳头紧握,不阴不阳的看她。
唐浅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闫筝看她许久,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很温柔,拙劣的讨好她:“囡囡甜。”
唐浅恍惚一瞬,想起店里二楼,闫筝也是这样,嘴甜的像流氓。
现在想来,他不像有感而发,倒像是现学现卖?
她推开他,自己穿衣服,脸色冷冰冰的。
看见别处的痕迹时,彻底恼了:“你真是有病!”
闫筝委屈的厉害,双手搅在一起,死死的瞪她。
唐浅胸膛起伏,尝试和他讲道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他的眼睛及其委屈。
她没好气的扣上腰扣,想起身走又被抱住。
闫筝的声音闷闷的:“你不喜欢?”
唐浅气哼哼的想骂人,最后拿起他胳膊咬了一口,恶狠狠的,下了死劲。
随后面无表情的抬头,指着他胳膊上快要见血的牙印:“疼不疼?”
闫筝眼睛亮晶晶的,很欢喜的样子,还乖顺的摇头:“不疼,很喜欢。”
“你这个……傻……”最后一个骂人的字眼被吞了回去。
她下床,走路时很难受,却倔强的刷牙洗脸,拎包出门。
闫筝跟着出来。
唐浅莫名其妙:“你出来干什么?”
“我也去。”话理直气壮,还昂起下巴,不给唐浅看他眼睛的机会。
唐浅气的脑门子充血,只能气哼哼的走在前面,闫筝跟了几步,握住她的手,后来十指紧扣,才乖顺的跟着她。
唐浅抽不回手就由着他。
坐车去了机场,时间很早,不过一点。
她推门进了肯德基,点了两个汉堡,两杯可乐坐到靠窗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闫筝也跟着吃,吃的很香。
唐浅恍惚间想起,闫筝以前是打过工的,只是时间很短,只有一年,就自给自足。
按照那个软件现在市场的价值,他当时应该卖了不少钱才对,为什么后来追求林清荷却还是鲜花、早餐一类的呢?难道她不知道女孩子喜欢奢侈品吗?尤其是林清荷那种,要面子的女孩。
贵的才是对的。
闫筝看她在看他,拿起可乐插了纸吸管,手伸过来。
唐浅张开嘴,喝了一口,随后皱眉,因为太冰了,这个季节喝着酸爽的牙疼。
闫筝就着喝了一口,松开手,起身去收银台点别的。
唐浅眼睛移向机场门口。
一个很眼熟的男人身影。
不是板寸,是一头蓬松的黄发,衬的本就不羁的气质更加放荡。
她微眯眼,想看清楚些。
男人戴着口罩的侧脸转了过去,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唐浅莫名心里有些膈应,起身想看清楚。
闫筝走过来了,拿着一杯豆浆,唐浅接过,再回头人就不见了。
随后手被握住。
唐浅跟着坐下,但始终是心不在焉,眉心轻颦,直到看见另一个略显眼熟的人,才讥讽的努了努下巴:“你的饭友。”
闫筝回头看了一眼,没想起来这是谁。
毕竟戴着帽子,穿的严实,而且一出机场门就被一群很做作的人群簇拥起来。
唐浅打量她,心里点评,原来还是个小明星?外甥和舅舅的品味某种程度上格外相似。
尤其是闫筝还在回头看,脑袋都不转过来一下。
她尝试抽回手,没抽开。
闫筝回头了,问她:“她是谁?”
唐浅气笑了,要说会装,闫筝也真会装,于是一字一句道:“沈言湘。”
闫筝慢半拍的想起这是谁,摸出手机打电话,眉心颦的很紧。
大抵意思是,年纪太小,人浮躁,沉淀的不够。
对面的温子恒无辜的很,说是闫筝首肯的,而且综艺已经签约,没法变更。
闫筝不记得什么时候首肯了,但是现在说也无用,只能黑着脸训斥一句:“不要让她买假粉,以后会成为她撤不掉的黑历史!”说罢挂了电话。
唐浅还是没抽回手,脸色也不算好看,因为闫筝还真是降尊曲贵。
堂堂掌门人亲自去警、局过问一个小明星的事情,还体贴的安排她的后路,显得自己的存在不入流的厉害。
但转念一想,脸色又好看了,因为对闫筝的病情很有益。
于是不做声的喝豆浆,烫到心肝了,也浑然不觉,大口的往下咽。
一点半,机场门口出现了严琦母子。
唐浅起身出去。
闫筝看见那中年女人明显很意外,严琦的母亲更意外。
打量了许久,犹豫道:“闫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