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问出口就后悔了,感觉是在给邢远乔一个话柄,让他问,你们怎么了。
邢远乔却没问,只是轻笑一声:“看着还不错。”
笔从手中掉落,滴溜溜的从桌面滑落到地面,唐浅哦了一声。
“那我挂了。”说完按灭了电话。
当天她回去的很晚,远远的站在马路那边,看着私厨的老板在门口来回张望。
平均十分钟一趟。
看看上面,看看门口,最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唐浅躲在树后面数,数他一共打了几个电话。
大约四五个。
一直攥在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手机嗡嗡嗡的颤。
唐浅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手机号数。
闫筝回深海三天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所以她要在第三个再接。
但是两个电话后,手机就暗了下去。
唐浅等的腿都麻了,电话都不曾再打过来。
她看了很久,攥着手机抬脚走近早就打烊的咖啡馆。
私厨老板看见她面上一喜,远远的迎过来:“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稍等一会,我马上安排后厨给你做晚饭。”
唐浅拿出钱包,将里面闫筝塞进去的厚厚一扎钞票掏出来,递过去。
语气冷的像是镶了冰碴子:“以后不用再给我送饭了。”
私厨老板愣愣的。
唐浅接着说:“转告给闫筝,我自己一个人活了二十六年,活的很好,请他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将钱塞进他掌心,打开玻璃门,砰的一声关死。
当夜,唐浅将手机开了静音,睡到凌晨三点,辗转醒来看了看手机,什么都没有。
短信和电话,一个都没有。
之前的那一长串信息还挂在屏幕,遥远的在嘲笑,看吧,感情就是这般,来的浓烈且炽热,褪去的潇洒并果决。
唐浅皱眉划拉了很久屏幕,最后默默的将全部信息删除。
良久后爬起身坐在外面。
暖气开的很足,就算在冬日,真皮沙发也没带来多少凉意,反倒很柔软。
唐浅抱了床毯子铺在上面,默默的瞧着窗外。
她在想,若是没了闫筝,邢远乔还会让她呆在问刑吗?毕竟开始始于别有用心,她原打算利用着这份别有用心在问刑站稳脚跟,或者说,过了司考。
但现在看来,别有用心的本体离开她太早了些。
邢远乔今天问起闫筝,恐怕是看到了什么。
会看到什么呢?
闫筝难道身边多了个女人?会是谁?
林……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就激起她全身鸡皮疙瘩。
她摇摇头,觉得不会。
绝对不会。
闫筝没这么贱,一个人尽可夫的人,还要留在身边。
但是贱不贱又找不到答案了。
毕竟当初她还摔掉了他的孩子,闫筝不还是巴巴巴的跑到了她的身边,缠着、腻歪着、不依不饶,只是时间太短了些。
满打满算,不过将将一个月。
一头乱麻。
她烦躁的挠了挠头皮,抱着膝盖看着窗外。
二楼的视角能看到的有限,隔着半扇未拉上的窗帘,不过是些老旧的居民楼。
一片漆黑。
只有正对面的一间房,亮着惨淡的灯光,隐约可以看见客厅中央坐着一个人。
略微肥胖,眼睛死死的盯着唐浅房子的方向。
唐浅心中莫名一惊,她站起身,就着黑暗想要靠近看清楚。
对面的灯光,却在此时暗了下去。
唐浅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她记得……对面好像是间空房子啊,最起码今早无意间一眼看过去,还盖着防尘布,一副无人居住的样子。
她摇摇头,将窗帘拉好,转身回了按摩椅,打了个呵欠,陷入沉睡。
隔天,唐浅和刘雅思坐上了去往深海的飞机。
先去了刘亚平的故乡,走访了很多他的旧友,说的都是一样的。
刘亚平在校时是模范优等生,当年毕业后各大企业争着抢着要人,生性温和,在一个企业踏实的干了很多年,相处过的同事对他的评价出奇的一致。
工作认真,喜欢较真,但是人品很好,三观很正,而且很爱老婆。
唐浅在“很爱老婆”那一栏描了红线。
问道三观正是指哪一方面。
从大学的校友,到共事的同事,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两个字。
“好人。”
具体怎么说好呢?不是那种直接的做好事,而是面对恶,会直接站出来顽强抵抗,不妥协,不服输,性格很倔强,但的的确确是好人。
唐浅用录音笔录了下来,这些对后续的辩护非常有利。
她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其他的,就听见一个女同事叹气道:“应该事出有因吧,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他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他老婆都怀孕了,这孩子来的多不容易啊。”
唐浅微怔,想起两人结婚十三年了。
心里微微打了个颤,疑云丛生:“你们什么时候知道他老婆怀的孕。”
“事发生一个礼拜前,亚平哥高兴的不得了,还说到时要在最好的酒店请我们喝满月酒。”
“可他不是被裁员了吗?”
“但他和我们相处很好,十几年的感情都还在。”
唐浅歪了歪脑袋,结合刘亚平出事后的态度,觉得不应该啊。
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该一心想死。
晚上邢远乔打电话问进展,唐浅将这件事说了。
邢远乔轻笑一声:“这些不重要,律师最重要的应该是寻找最有利的辩护方向。”
不重要吗?唐浅想起小爱的案子,觉得邢远乔这会说的,多少有点自相矛盾。
不过也没反驳,只是默默的将这个疑惑压入了心底。
隔天,她让刘雅思再跑一趟,去给刘亚平递一句话,就拿孩子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