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安似乎被气笑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要同你计较。”
齐乐乐主动拉了他的手:“我也是有把握才动手的,再说了,他确实是欠揍嘛!”
“想打他多的是办法,非得自己动手?”
“亲自动手才解气啊!”齐乐乐气呼呼道:“他居然把我当傻子骗,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谢子安捏了捏她细滑的小手,笑道:“那确实找打。”
“是吧!”
“是,打得好。”
自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齐乐乐暗暗松了口气,她累了一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待她睡沉后,谢子安却起身出了房门。
苏易守在院子里,见他出来,低声道:“杜家自称杜壮志被摔断了脊骨,连夜去找他们杜姓的长老哭诉,据说要请族长出面。”
“当真摔断了?”
苏易道:“自然没有,少夫人又不会武功,哪能轻易摔断脊骨?”
“我爹睡了吗?”
苏易指了指书房:“老爷在等公子。”
书房里面没有点灯,月光从窗户透进去,照出一个朦胧的身影。
谢子安颔首,走进了书房。
没人知道他们父子两说了些什么。
只是,在谢子安离开之后,谢岱轻笑了一声:“臭小子,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
第二天,齐乐乐一觉醒来,杜兰秋已经在院子里等半天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你等下什么都不要说,我和我娘会一力承担的!”
齐乐乐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杜家昨晚找了杜氏的长老告状,还求了族长出面主持公道。”
齐乐乐万万没有想到杜家能够无耻到这种程度,打不过还要去跟族里的长老告状,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她一个半大的丫头,杜家哪儿来的脸去告状的啊?
“他去告状,族长就肯管?”
堂堂一族之长,年纪都一大把了,这么闲的?
杜兰秋道:“还不是那不要脸的杜家搬出了我爹,再加上上溪村儿这一代人里,也就他们最能吹,大家都指着杜壮志明年再考个秀才呢,这会儿他出了事,杜姓长老又非要讨说法,族长也不好拒绝。”
“所以这会儿大家都去祠堂了?”
杜兰秋点点头:“族长召集了村里所有的家主,我娘他这会儿已经去了。”
齐乐乐不由道:“你娘去了也不能进去的吧?”
祠堂里可不准女人进去,进去的都没好事儿,哪怕之前学习养蚕之法,那也只是在外面的院子里。一旦族长召集,都是要在祠堂里面商量正事儿的。
“我娘她自有办法。”
齐乐乐摇了摇头:“这事儿虽说是因为我帮了你们而起,但其实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了,是杜壮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想要维护自己的名声,非要把我拖下水。”
当然,杜壮志不一定是真正理由,背后指不定还有王秀才的影子,齐乐乐冷笑一声:“走吧,去祠堂看看。”
杜兰秋一把拉住她,急道:“你别冲动!族长不比旁人,不能在他面前放肆的!”
“别怕!我有办法。”
逐利避祸是本性,杜家有利用价值,族长才愿意出这个头,只要她的价值比杜家更大,族长自然会多考量一番。
然而,还不等齐乐乐摸到院门,就听见身后响起苏雅娴温柔婉约的声音:“乐儿,兰秋,过来。”
……
祠堂里。
齐大梗着脖子道:“你这是欺我齐家无人?四丫瘦瘦小小的,从没跟人打过架,你现在说她把杜壮志的脊骨给打折了,谁能信?”
“所以才说她邪门儿啊!”杜大郎道:“当时周围可有不少人都瞧见了,齐大,你不会到现在都以为那丫头还是你原来的那个闺女吧?”
“不是我闺女还能是你闺女?”
杜姓的长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颤悠悠地开了口:“齐大,心疼闺女是好事,我们都是当爹的,能体谅你这份心,但这闺女也要值得你疼才行啊。”
“四丫是你养大的,你好好回想一下,她这些日子说过的话、做下的事儿。”
“你真的能保证,那还是四丫吗?”
齐大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蹿起来,直冲脑门儿。
杜家这是想要四丫的命啊!
想明白这点,齐大再开口时,多了几分慎重:“四丫是我养大的闺女,要真被恶鬼附了身,我还能不知道?她就是四丫,只是经历的事儿太多,性子变了些。大夫不也说过,死过一次的人,会性情大变也是正常的?”
说完,齐大期待地看向族长,族长可是他们齐姓家族的,应该不会轻易要四丫的命吧?
至于谢岱,齐大并没有指望,谢家自己都是个外来户,在家族祠堂这种地方,哪里说得上话?
族长发须皆白,双手摁在拐杖上,坐在首位,浑浊的眼睛带了几分洞察世事的沧桑。
在他身旁,还坐了几位老人,都是各姓氏的长老,刚刚开口的杜姓长老便是其中之一。
几位老人都没开口,齐保江倒是忍不住说了句话:“这多大的事儿?村里头谁家没跟人干过架?至于惊动几位长老吗?”
杜大郎道:“这事儿还不大吗?壮志的脊骨都被打断了!明年还怎么下场考试?”
“那也是你们家先找上门来要强抓人家走的,还不兴人反抗一下?一个大男人,干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丢不丢人呐。”
杜大朗脸都气红了,一口咬定:“四丫那就不是人!换了你一样会骨折!”
“保江。”族长身旁的一位老人开了口:“跟你无关,听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