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童身上没有一点皮肤,脂肪和血肉裸露在外,血肉横飞,就连头颅之上仅存的皮肤组织也像是被撕扯过。
画中的秀儿和赵勇抱着孩子失声痛哭,此时的两人都已经骨瘦如柴,眼窝深陷。
身上的衣服也破败不堪,松松垮垮的照在身上,完全不像是两人的衣服。上面沾满了粘乎乎的血渍,就像是用血尽染过衣服,再穿在身上!
“呕!”一阵干呕从身后传来,赵德力没想到是如此血腥,一个没忍住,竟然吐了出来。
但现在他是灵魂之体,自然吐不出任何东西,只能扶着桥,冲着河水“呕”出声音。
相比之下,赵坤鹏就要好上一些,常年宰羊的经历,让他对血腥画面可以适应,不过也带着痛苦面具,极力的压制自己的内心的恐惧。
“这是怎么了!”
突然如此的画面让我们都没有想到。
前方的赵勇见我们不解,指了指身后,也就是他的记忆。
发现他的视角内,出现了正蜷缩在房间角落的赵宇飞,他浑身的血腥更重,双手抬在面前。
仔细看去,指甲上还挂着血丝和皮肤。
“难道是...”
赵勇悲凉的点了点头,以示我的猜想正确。
杀害孩子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哥哥赵宇飞。
赵宇飞也是楞在原地,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平日里最疼爱的弟弟妹妹,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轰”的一声,我的脑袋也瞬间炸裂,来不及多想,我往回走,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可我只能转身,却无法回去。
这条灵魂回溯的桥梁,只准前进不准后退。
“到底发生了什么!”转身回来,我抓住赵勇一顿摇晃。
赵勇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转身回到秀儿的身边,继续向前走。
这一次,途径的每一幅画面我都看得仔细,生怕在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一家三口埋葬了孩子,此后的生活三人活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平日里也没有任何交集。
赵勇和秀儿总想和赵宇飞说些什么,但只要一看到他,就立刻泪流满面。
赵宇飞也总是垂着头颅,不敢看向自己的父母。
在孩子死去之后三人没有再去过那片荒野。
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只是他们还没有意识到。
“那个男孩儿被附身了!”萧夕凌并不避讳,他的声音不仅我们能够听到,赵永和秀儿也能听得见,回头看向我们点了点头。
在一天夜里,赵勇实在不想一家人就这样,如同陌生人一般过下去,主动找到了赵宇飞。
但找到他儿子的时候,赵宇飞正在鸡圈旁边,手中抱着一只鸡正在撕扯。
鸡的脖子已经被掰断,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赵宇飞大口大口的用嘴撕扯着刚刚失去生命的鸡,然后在破口处吸吮着鲜血。
喉结上下滚动,没能吸进嘴里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滴落在地面上。
看着赵宇飞一脸享受的模样,竟然用手将嘴角的血液擦试一下送进嘴中。
此时的赵宇飞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贪婪的享受着手中的生命。
这让赵勇不寒而栗。
直到手中的鸡,变得干瘪,尸体内没有一丝血迹,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将鸡扔掉,与赵勇擦身而过,仿佛并没有看见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去。
赵勇楞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了,竟然如此恐怖,不仅杀死了他的弟弟妹妹,现在竟然啃食生肉,喝生血。
画面再转,赵勇和秀儿已经来到了集市,进入多家医馆,但都是灰头土脸的出来,甚至还有人将两人赶出来,嘴上咒骂着:“快滚快滚!”
求医无果,两人到了寺庙之内,上香拜佛,找了寺院的和尚,将赵宇飞的情况说出,和尚也是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一天的奔波下来,两人无功而返,当天夜里,赵宇飞再次“发病”。这一次两人是被鸡的叫声惊醒的,看着还在赵宇飞手中扑腾的活鸡。
两人知道如果再不找到救治儿子的方法,也许下一次赵宇飞手中抱着的就是二人。
在秀儿的提醒下,两人来到了所有事情的起因之处,那块荒野之地。
依旧是拉远的镜头,这一次两人没有陷入幻境,但在和谁交谈着什么,初期的惊恐,两人都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开口说话,到中间秀儿的痛哭,以及激烈的争辩,赵勇更是极端,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像是再用性命要挟。
到后来,像是谈妥了条件,赵勇扔掉手中的匕首,拉着还在痛哭的秀儿,跪拜下去,几个响头过后,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
很神奇,只要有人进入那块荒野之地,声音就会消失。
等到走出来,声音就会恢复。
两人回到家中,秀儿难得的梳妆打扮了一番,要知道,自从他们来到这边山林之后,秀儿就没有如此装扮过自己。
现在竟然拿出了多年前离开家时华丽的衣衫,还有她拥有的为数不多的装饰品。
赵勇也是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这些反常的举动在当夜有了答案。
秀儿用家中仅有的食材,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叫来赵宇飞,看着对自己漏出微笑的母亲,赵宇飞哭了,哭的像个孩子,这些天堆积在他心中的自责,难过在此刻倾泻而出。
赵勇和秀儿起身,将他包住,一家三口没吃几口饭,就这样抱了一晚。
直到深夜赵宇飞在餐桌上沉沉的睡去。
秀儿和赵勇将他抬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木车上。
赵勇在前面拉,秀儿在后面推,两人连夜将儿子送出了山林之外。
穿过了山林之后,他们将他放在了县城的边缘。
天色渐渐亮起,两人对着车上熟睡的赵宇飞做着最后的告别。
转身回到了山间的家中。
此后的画面里好久都没有赵宇飞的身影。
回来之后的两人也变的不同,白天还如往常一样,男耕女织,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到了晚上,两人就是带着从山里打来的野味或者饲养的家禽来到吸阳界处,看着空中飘浮的活物被一点点吸干血液。
长此以往,两人衰老下去,眼看已近半百。
但每天的日常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