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大人。”
“国丈大人。”
柳元脚下踩着软靴，听着心腹恭敬的恭维他，心情格外的舒适，有些飘飘然。
大典祭天仪式上准备的熏香已经飘荡在皇城的每个角落，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几口，感觉有些飘飘然了。
再过一个时辰，他的嫡女就要在皇城的最中心接受万民的膜拜，成为最尊贵的皇后。
他就是国丈。
大秦的国丈大人。
等今天结束，他就将整个想要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了。
一路走来，全城都早已按柳元的安排挂上了红绸，普天同庆。
奉天殿早已站满了文武大臣还有各国的使节，柳元刻意晚来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想要先去看看柳如意装扮的如何了，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隔着窗户，见她换上了皇后的大红吉袍凤冠，衣服上五色的凤凰展翅欲飞。
正坐在镜前有些紧张的样子，不住的调整着衣襟，原本就端庄秀丽的气质，此时在柳元的眼里柳如意已然有了母仪天下的气质。
“陛下什么时候接本宫过去。”
只是见她满眼憧憬的不住往门口看去，等着那个最尊贵的男人带着那道圣旨。
柳元听着忍不住摇头，无奈的挂起了笑脸，他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满心都是秦照。
他抬起腿想进屋和柳如意说几句宽慰她的紧张，却被门口的嬷嬷直接挡住去路：“柳大人，此时相见不符合规矩。”
柳元冷哼一声，“本相去看自己的女儿，你也敢拦？”
可方嬷嬷是跟着秦照多年的教养嬷嬷，封后大典日子定下后就被秦照调度过来教导柳如意，也彰显对她的重视，这样的身份，自然对于柳元话里的威胁并不惧怕，毫不退让：“不吉利。”
这话挑不出错，让柳元无法反驳，他只能无奈再看了一眼屋里的柳如意，然后转身离去。
方嬷嬷见他离去，放下心来，转身唤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传信，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药粉，倒进了刚沏的茶里，然后进了屋内，将门关上。
一路走到奉天殿，面对着四面八方的恭贺，柳元面上只是淡淡抱拳，却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眼角跳了几跳。
秦照定下在这奉天殿行封后大典，不仅是因为这里地方宽广，可接纳千人，更是因为地势高，周围无遮拦，百姓在宫门正好可以一同观里。
且建造空间颇为精巧，能将声音传到皇城，百姓也能听的清楚。
所以从一大早，皇城尽数的百姓都站在宫门不远处远远的观礼。
柳元刚刚站定，就听到太监唱礼，皇上驾到。
秦照拖着脚步一副慵懒的模样，慢悠悠的走到高台之上，姿态一点也没有即将大婚立后的喜悦和严肃。
回头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色和跪了十里的官员和百姓，随后将目光落在了站立拱手的柳元身上，见他此时皱着眉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秦照低头看着身上一如既往的金色龙袍，淡淡一挑眉。
“陛下，吉时已到，怎么还不见接皇后的轿辇。”
秦照看着柳元隐约有些不安的模样，忍不住问出的问题，扯起嘴角笑了，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舔了舔嘴唇，有些期待的看着门口。
几个人抬着几口硕大的箱子，簇拥着一男一女的身影远远的走了过来。
男子脸上半只面具泛着银光，一身气质张弛有度，银发飞舞显得有些诡异可在他的身上却和谐的挑不出任何不对。
深邃的眼睛让人一眼就要沉醉进去，可那双眼睛的目光，却总是盯着身侧束发，身资灼灼的女子。
两人一身白衣，在这张灯结彩的大典上显得格格不入。
柳元顺着秦照的目光转头看去，看清两人的面容，忍不住破音的喊了出来：“这怎么可能!战王爷？沈芳华？你们！你们！”
随后看着沈芳华哪里还有什么惧怕，心机只是淡然的神色，瞬间明白了之前都是沈芳华刻意演给他看的，咬牙切齿的捏着拳头扬声道：“来人啊。沈家的罪人胆大到潜逃到这里了，快速速将她押下去乱棍打死。”
可秦照还在上面，皇上没发话，哪里有人敢真的动，所有的人屏息看着柳元一脸震怒的在那里跳脚。
见没人搭理他，柳元将目光看着台上的秦照，见他满脸冷然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想，柳丞相真正想问的是，本王怎么还活着，还是本王怎么能站起身？”
秦元战清冷一笑，将柳元脸上难以置信全部看在眼里，施施然行了礼，让人将箱子尽数放下。
“柳相，今日乃是你春风得意的时刻，本王相识一场，怎么能不送礼？这箱子你可还记得。”
破旧的箱子，满是岁月的痕迹，看在柳元的眼里有些熟悉，心里那种不安疯狂的挣脱要从脑袋里跳出来了。
他摇着头，有些恐惧的后退了几步，然后站立住脚步，再次看向秦照，急切的提醒：“陛下，战王老臣亲手埋下的，如今这样前来，分明是故意砸您的场子，不管这里面有什么，都是辱的皇家的颜面，陛下。”
可秦照却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颇为不解：“还未开箱，柳卿怎么俨然一副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模样。至于皇叔，大难不死，实在是喜上加喜。”
说着两个男人，一个站立台上，一个立于台下。
秦照若有所思的看着气息稳定，双腿无恙的秦元战，又满眼深色的看着一旁的沈芳华。
而秦元战察觉到错身挡住秦照的视线，抬头毫不畏惧的任由他打量。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出无声的硝烟。
沈芳华向前一步，从怀里举出一摞沉重的折子，清冷的声音朗声在这奉天殿回荡，就连宫外的百姓也能听得清楚：
“陛下，今日我带着这问罪书，在这皇城之中，天子脚下，当着这些大臣和百姓的面，将柳元这些多年犯下的错处一一昭告天下。由这天下的人都来看看，柳元究竟有多么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