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华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去扶。
可媚娘却说什么都不肯起来,非要让沈芳华发毒誓一定救风间才行。
“风间是我朋友,我肯定会救。我们现在就出发,我去写一封书信交代一下,你在小槐树下等我。”
沈芳华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可却被媚娘抓住了裙角。
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媚娘,脸上没希望般死灰的面色,心里猜想还有什么问题存在。
见她这样,沈芳华忍不住叹气,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果然,媚娘掩面说:
“问题就在这,传信的人只说让我找你,告诉你风间受制的事情,却没说让我带你回皇宫找到秦照换人。只是让我跟着你们,说让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跟着你们。”
“跟着我们?”
听到这话,沈芳华心里一动,这是让媚娘当宫里的一双眼睛,紧盯着秦元战的小动作。
就是当他们车队的细作。
沈芳华当即就想找秦元战帮忙,看看他的人或者竹青、楼有没有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沈芳华心里对秦元战及其信任,只要他说没问题的事,一定就会没什么问题。
却又担心多生事端,硬生生将念头扼杀住了。
想到秦照如今各种手段算尽也要得到她,沈芳华越发觉得讽刺无比。
没注意力度手上一使劲,将这套上好的远山大窑青花杯硬生生的捏碎了。
思虑到这,她有些不解道:“你为什么告诉我。就不怕我防备你,或者直接杀了你。”
听到沈芳华的话,媚娘停止了哭泣,冷笑一声:“死有何惧,我们虽然是风月之人,却最干不得也听不得那些偷鸡摸狗的脏事。”
沈芳华沉默了,仿佛从媚娘身上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拿着两把开山斧杀出一片天地为自己赎身又因为迷恋风间,永远的选择留在风月楼过着逍遥生活的那个媚娘。
沈芳华弯腰再去扶媚娘,这次媚娘没有再躲,顺势搭着沈芳华的力气就站起身来,依然是那副没有骨肉般娇柔的身躯,可眼里的却由一团丢不开的火焰。
那是一直为人坚守的信念。
媚娘伸出染着嫣红的指甲的纤指擦着眼角还没干透的泪痕,一边坐在沈芳华身侧将风月楼调查的动向告诉沈芳华。
就这么一个动作也做的妖娆魅惑。
这是与生俱来的容貌加上后天培养刻在骨子里的媚。
据媚娘所说。
原来当天她就派了风月楼的人四处打探着消息,只是却一点消息都勘测不出来。
风间自那日被秦照的人带走了之后,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沈芳华闻言,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想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猜想,却又没什么头绪。
“如果有办法,我就带着风月楼的人厮杀一番救回楼主了,只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按照信上要求来找你。沈芳华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会做阴险的事情害你们。毕竟以我对楼主的了解,就算真的当了细作救回了他,如果让楼主知道是用你换回的他的命,他一定会怪我的。”
“我以后也不用再在江湖上立足了。”
见到这个泼辣娇媚的女子,如今语气里难以掩藏的无奈和惆怅,沈芳华不禁有些感慨,如果是从前,就算真的要沈芳华去换人,媚娘也不会这样的矛盾,她会在见到沈芳华的第一时间,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去挟持秦元战和秦照换回风间。
可如今行事也开始顾虑再三。
无疑这个改变是因为风间。
沈芳华试问她如今也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一些。
和媚娘又聊了一会,决定先暂时这样,等着对方下一步的指令再来应对,顺便又定了几个计划后,沈芳华叮嘱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房间。
门中媚娘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了以后,脸上布满了苦涩,眼里满是挣扎和矛盾,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将头埋进了枕头下面小声道:“混蛋风间,每次都老娘给你擦屁股,你要是聪明点,我也不用做这个坏人。”
沈芳华从媚娘房间出来,看着外面的月色正好,站在窗前吹了吹凉风,心里的烦躁总算是消失了点。
想起秦元战也是爱赏月色。
这样想着,沈芳华脚步却不知不觉走到了秦元战入住的房间门口。
等反应过来了以后,沈芳华看着自己举起准备敲门的手,又看了看另一只手提的刚才从厨房翻出来的酒,连忙将动作收回来。
转身要走,又回头看着里面烛火还没灭。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是没睡还是没熄灯呢。”
想要敲门,又想起秦元战最近的眼神,找了个理由劝着自己:“这么晚了,就算没睡,男女有别我敲门他换好衣服难免折腾,还是算了吧。”
犹豫再三,沈芳华还在从秦元战的房间门口离开。
掀开了酒壶一边走一边自饮自酌。
屋内的穿的整齐秦元战此时正在烛火下翻看着信函,将门口女子犹豫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听的一清二楚。
秦元战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可目光却不自觉的飘向投射在门上的女子的剪影。
手里的信函和传来的边界的消息,此时秦元战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听着沈芳华找到理由不进来,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手上的信也捏的皱皱巴巴的。
看到沈芳华又要敲门的举动,将信抚平,将目光放回信上,确保他此时的样子在沈芳华的眼里认真又自然。
可许久都没有听到想要的敲门声,秦元战起身走到门口,听到沈芳华离开肚子饮酒的动静。
忍不住将手放在门栓上准备开门将人留住。
却看到一旁倒着出来他眼里赤红一片的瞳孔,秦元战收回手,慌张的到出一颗药丸吃了进去,心里的烦躁和疯狂就像涨潮的海水一阵阵的侵蚀着秦元战的理智。
过了很久,秦元战从地上醒来,浑身的仿佛被汗浸湿透了一般。
他急冲冲印出面容,见瞳孔已经变回正常的颜色,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