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微微歪头。
一脸疑惑的模样莫名有些可爱。
言深这才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可以仔细回忆一下，假如真实情况与你的转述没有太大差距，那她每次说话就只说了半句，故意给你留下一部分遐想的空间。”
桑若微微合上眼眸。
脑海中猛然闪过什么东西。
姜颜从没有坚定说过“洛亦给了她一笔钱”，当时只说洛亦对她很好而已，而且话锋一转就把矛头推到她身上，根本不是想要解决问题该有的表现。
言深接下来的话，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如果钱真是你学长提供的，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把证据摆到你面前，比如转账纪录，或者结款剩下来的找零，明明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却偏要把事情推向白热化，这种迷之操作非常值得怀疑。”
她听完这些话忍不住敲了敲脑袋，试图拯救快要被累死的脑细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显示器上的内容随着两个人的对话开始发生转变。
这一次，她操作电脑时，态度更加认真。
病房内只剩下不停敲击键盘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长舒一口气，兴致怏怏嘟囔道：“技术不到位是硬伤啊，没想到学了个寂寞，还是啥也不会。”
言深闻声抬起眼皮，沉着声音问道：“一无所获？”
“也不是，我查出来她最近有很多笔莫名其妙的流水账，而且单次转入转出的数额都不小，这跟她之前过的日子完全不同。”
“来路不明的账款……”
言深微微垂眸，“有超出能力范围的黑色收入，就代表着她很有可能被别人收买了，说不定她身后还有别的推手。”
她疲惫极了，顺便靠在椅子上放松筋骨，语气听着好像有点懊恼，“可惜我手法有限，只能查到这种完全用不上的东西。”
“并不算一无所获，之前是敌暗我明只能抓瞎，现在是已经可以顺藤摸瓜，虽然你室友仅仅只是有嫌疑，但也要留心一点，你可千万别耐不住性子打草惊蛇了。”
桑若闻声严肃点了点头。
回到小公寓以后，她继续装出跟姜颜闹别扭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对方怀疑。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唯一一件让她头疼的事情就是，洛亦大半夜给她转了一笔巨款，让她拿去支付直播平台的违约金，两个人一直来来回回的转账，拉锯到大半夜，最后洛亦直接把收款的那张卡给注销了。
她不禁感叹一声，有钱就是这么壕无人性。
……
第二天上午，她刚吃完饭，就有不速之客摁响小公寓的门铃。
她看着眼前四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脸色猛然一变，下意识就要赶紧关门，把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拒之门外。
为首男人手疾眼快拦住她的动作，态度倒是十分毕恭毕敬，“桑小姐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让您跟我们走一趟。”
见对方毫不迟疑认出自己，她意识到这是有备而来的，立刻神色戒备质问道：“去哪儿？”
为首男人态度依旧平和，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具体位置可以由您决定，如果您心里害怕，也可以选择楼下的闹市区。”
她眼底戒备越来越明显，“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桑小姐，我们家先生只是单纯想见您一面，并没有恶意，所以只要您同意跟我们走一趟，我们绝不会为难您。”
“你家先生？”
她更加狐疑，冷声反问道：“你家先生是谁？”
“很抱歉，小姐，我们没有权利回答您这个问题，等您见到我家先生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愿意去呢？”
男人面对她的排斥态度并不觉得意外。
而且并没有为难她。
只是毕恭毕敬后退了一步，对着她深深鞠躬，语气满是谦和诚恳，“我们可以留给您足够的时间考虑，一直在这里等到您同意与先生见面为止。”
桑若忍不住冷哼一声，“这算什么，道德绑架吗？”
“不敢。”
男人回应一声后，一直保持着凝固动作，再也没有勉强过她。
她沉吟片刻。
对方虽然没有伤害她，但态度已经摆在这儿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堵着家门口。
既然躲不掉，那就迎难而上好了。
“那就按照你的说法，在楼下咖啡厅见面吧。”
她说完戴好口罩和帽子，率先一步下楼。
几个人识相的跟她保持一定距离，因此这一路风平浪静，没有吸引任何人注意，等走进咖啡厅以后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虑。
因为这个被称作“先生”的人，直接包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