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的脸色倏然一片惨白。
走出咖啡店大门,桑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毕竟姜颜手里现在没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她了,但是想起两个人刚刚那些对话,她依然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
其实她依然很忌惮陆征知道孩子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害怕陆征没办法接受这个孩子,而是心里明白——
陆征宁愿选择一辈子不结婚,也没有办法给她这种身份的女人一个名分。
她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
可凡是都有例外,也许陆征愿意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说不定他比自己更爱这个孩子。
桑若一面想着,一面磨磨蹭蹭回到车里坐好。
陆征看着她的模样微微凝眸,试探性冷声询问道:“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她魂不守舍敷衍一声,几次想问一句有关孩子的事情。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有勇气问出口,最后演变成一句失神的呢喃声,“我们回家吧。”
……
姜颜失魂落魄回到小公寓里,一路上满脑子都是桑若之前冷声警告的话音。
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威胁到桑若了。
手里面这些证据是她最后的筹码,可现在还能用来做些什么,难道真的要冒险拿去和沈安安交换条件吗?
正想着,她脚步突然顿住,错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所有的东西都被丢在走廊里,像一堆等待被回收的垃圾一样,公寓的指纹锁上包裹着崭新的塑料膜,连一个指印都没有,很明显是刚刚才换上去的。
几个保洁阿姨正提着垃圾袋收拾着旁边的杂物。
她忙不迭跑上前,把其中一个保洁阿姨推来,瞪着眼睛厉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呢?!这是我的东西,谁让你们碰的!”
“这位小姐,我们是洛家的佣人,依着老爷的吩咐过来收拾您的杂物,如果您不想让我们插手,也可以自己收拾这些东西。”
洛老先生?
她闻声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刚刚趾高气扬的态度顿时消失不见,毕竟像她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人,招惹不起洛家那种财阀。
想到这里。
她气势低下来,没好气瞪着几个佣人吩咐道:“那也得把门打开,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万一丢什么东西呢……”
“这位小姐,里面已经搬空了,您和另一位小姐的东西都在这里,而且房子内部的事情有专人负责,不归我们管,我们也打不开这扇门。”
为首的佣人回应完。
望着她冷声开口道:“既然您已经回来了,那这些杂物就请您自己收拾干净吧,我们还要回去向老爷回复,就不打扰您了。”
话音落下,众人窸窸窣窣离开。
姜颜目光投向满地的杂物,下意识就要去寻找桑若平时用过的东西,见到眼熟的生活用品都还在,心里刚准备长舒一口气,却猛然想起什么,动作慌乱扑到杂物中,开始疯狂翻找起来。
她就像疯了似的,眼底已经充斥满浓浓的血红色,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到身后。
直到眼前所有的东西都被丢干净,身下已经露出光洁的地砖,脸色也跟着难看到极点,随即无力跌坐在一堆杂物上。
没用的东西一样都不缺。
但是桑若的孕检报告和之前剩下的值钱东西全都没有了,就像有人特意过来帮桑若善后过似的。
她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想法。
怪不得刚才桑若在咖啡厅表现的那么气定神闲,甚至根本就不害怕她手里的这些证据,还说出一些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的话。
那都只是桑若为了拖延时间故意吓唬她而已。
实际上,桑若是暗地里和洛家的人联手,一方把她支走,另一方带着人到公寓里把所有对桑若有威胁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现在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姜颜顿时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拨通沈安安的电话号码。
“沈小姐……”
“姜颜,你居然还敢打电话联系我。”
沈安安阴冷嗤笑声缓缓响起,“上次的钱我已经给你算得清清楚楚,我们之间两不相欠,而且我警告过你不要再联系我了,你别得寸进尺。”
自打她上次威胁过沈安安以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陷入冰点中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冒险给沈安安打电话。
她需要通过沈安安找到一个新的庇护所。
“沈小姐,我这次打电话可不是过来威胁您的,而是过来跟您做交易的。”
她声音听着还算镇定。
实际上心里已经紧张到就连脊背上都布满了湿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