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冉打断:“所以什么,所以你就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他天天折磨自己,跟一个疯子没什么两样,我就不信你能睡得着!”
桑若皱了皱眉,觉得今天的程冉有些奇怪。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理智超群,几乎没人能让他情绪波动,就算曾经自己将他逼到极致,也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过。
并且,程冉可是个心理学专家,怎么可能……
桑若忽然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心理学家。
“师兄,住口!”贺然厉声喝道:“你就算说破天又能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请桑小姐来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跟你吵架?”
程冉一下子愣住,可目光仍旧直勾勾盯着桑若,好似后者是与他不同戴天的仇人。
桑若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程冉被人控制了情绪,或者催眠了。
“若若……”
就在这时,床上的厉靖宗忽然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桑若心里一颤,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厉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贺然上前询问。
厉靖宗表情茫然而怔愣,眼睛呆呆的,眼珠子半天都不转一下,像是陷入某种难以自拔的梦魇。
“桑小姐,能麻烦你来问问他吗?也许会有效果。”贺然叹了口气。
桑若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上前,轻声叫了一声,“厉先生。”
原本陷入失魂状态的厉靖宗,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清明,他猛然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桑若。
像是几辈子没见过她一样。
这样惊喜而又恐惧的目光,桑若读不懂什么意思。
忽然,厉靖宗飞速躲向床角,嘴里念叨着:“不要,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带你走……”
桑若表情更加复杂,也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病况并没有什么帮助,便提出告辞。
程冉跟了出去,语气强硬,说让她最好每周能抽出时间来看看厉靖宗,毕竟这是她应该做的。
桑若忍无可忍,直接怼了回去。
“程先生,我不明白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命令我这些,我之所以懒得理你,是因为没有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厉靖宗变成这样,全是他咎由自取,与我无关,也请程先生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做无谓的……”
说到最后程冉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捏出水来。
桑若觉得甚是解气,带着林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经过这件事,她连着几天心情不好,时不时总会想起那些,吃不好,睡不好不说,有一次还差点把水杯打碎。
就连小贝也看出她的别扭,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自从看过舅舅之后,回来就成了这样。
桑若只告诉她,厉靖宗生病了,需要人好好照顾,不能打扰,而她并没有不开心,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搞得比较烦躁。
这一切并没能逃过陆征的眼睛。
“要不要我再派人过去看看?”他问。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厉靖宗的名字,可谁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桑若半天没开口,想了好久才道:“要不把他送回巴黎吧,他之前在那里生活过,说不定对他的身体能好一点。”
她更想说的是,巴黎离这儿万儿八千公里远,就算有什么事,也困扰不到她了。
她不愿意厉靖宗再出现,更不想让自己平静的生活总被打破。
“如果你想,可以。”陆征将她搂进怀里,“不过就算离得再远,事情没有解决,也是白搭。”
“怎么个解决法,他现在那个样子,我总不能……”
她又想起厉靖宗出事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那天他还说,只是想带走她。
桑若心里莫名不舒服,难道厉靖宗真对她有什么想法?
“还有啊,阿征,贺然为什么会在那里,她跟那几个人什么关系啊?她不是跟贺北新关系好吗?”
“他们几个师出同门,按理来说,贺北新该叫程冉一声大师兄。”陆征笑了笑,道。
桑若心里憋屈得紧,明明是他咎由自取,为什么到现在,她产生了可怕的愧疚感。
这不科学!
“好了,别想这件事了,明天的新品发布会,你得以最好的状态参加,这可是你打的第一次仗。”陆征提醒。
桑若一下子站了起来,慌里慌张道:“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还没有准备好演说词,还没有准备衣服。”
“放心,都放在房间里了。”陆“管家”笑吟吟说。
桑若心里一甜,俯身抱住陆征,在他脸上猛猛亲了一口。
“老公,你对人家怎么这么好呀,好棒棒,好爱你噢。”
“妈妈,我也爱你。”小贝忽然从门外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