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绾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祖母到底如何了？”
大夫在宁绾注视下，抿抿嘴唇，眼睛又瞥向了一边的宁国公。
宁国公紧蹙眉头，对大夫这模样，十分不满。
“有什么就直说。”
大夫收回目光，小声道。
“老夫人病情反复，其他症状都不像，反倒是像时疫。”
此话一出，屋中安静了。
冷月紧蹙眉头，下意识便将宁绾护在自己身后。
宁绾也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的祖母。
“真的是时疫？”
宁国公也吓了一跳，眸中满是震惊。
“怎么会是时疫，京中都没有人感染瘟疫，怎么就会是瘟疫了。”
若老夫人真的感染了瘟疫，他这几天也没少往这边走，那他是不是也很容易感染上，最要紧的是，宁国公府出了时疫，要是在京城扩大了这个范围，他不敢想象。
忽的他眼睛死死盯着宁绾。
“是你，都是你这个不孝女。”
宁绾本来就因为老夫人的事情心情不好，在被宁国公指着鼻子骂，她冷冷看向他。
宁国公却是冷哼道。
“定然是你派来看望你祖母的人跟你祖母传染的。”
“你就是灾星，你出嫁了也不让家里面好。”
他一声声的控诉，让屋中下人连同大夫都低下头，恨不得现在就不见了。
宁绾冰冷的视线落在宁国公身上。
“够了！”
“你个逆女，竟敢这么对你爹说话。”
宁绾冷笑一声。
“父亲你都一把年纪了，一遇上事情就推卸责任，也不担心外人笑话。”
宁国公被哽住，他眼睛瞥向一边的大夫，忍了忍。
“我只是实话实说。”
宁绾都懒得看他。
冷月见状，也鄙夷的看向宁国公，刚才他那作态，还真真是让人不齿。
宁国公刚好对上冷月的目光，气得脸色又黑了黑。
宁绾这边又问了大夫几个问题，大夫自己也不能判断这就是瘟疫，想了想，宁绾让人回去将府医请来，又让人去宫中请了御医。
她看了看床上并没有迹象醒来的人，眼中满是担忧。
冷月则担心宁绾的安全。
“王妃，我们去偏厅等着吧。”
宁绾缓缓点头。
可她刚转身就对上宁国公那恨不得吃人的目光。
宁绾凉飕飕的说着。
“父亲与其在这里瞪着我，倒不如吩咐下去，让全府戒严，不能让人随意外出，若祖母真的得了瘟疫，这件事情还需要赶紧上报朝廷，没得到时候被皇上责罚。”
“你还有意思说。”
宁国公气得不行，只觉得面前的人不是自己女儿，而是自己的仇人，每次只要牵扯上她都没有好事情。
宁绾却不管他，跟着冷月去了偏厅。
宁国公也担心事情会闹大，忍着脾气没跟宁绾发作，立马让管家下去办事情。
他不愿意跟宁绾待在一起，不过他也没留在屋中照看老夫人，而是到了院子外面去。
宁绾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
冷月也出声。
“难怪师兄不放心你一个人到宁国公府来，瞅瞅看见宁国公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你。”
宁绾抿唇一笑。
冷月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伤心。
“他会后悔的。”
宁绾看向冷月。
冷月嘴角一勾，再一次说道。
“他会后悔这么对你的。”
宁绾颇为赞同。
“我也认同。”
“不过，他后悔都跟我没关系了。”
她能这么想得开，冷月还是意外的。
宁绾这个时候也没空着，她将老夫人院子里面的人都叫了过来，挨个的问。
这才知道她祖身体并不是一直不好，原本是有好起来的迹象的。
可在一个多月前，白姨娘诊出喜脉。
宁国公便当自己先前说过得话跟放屁似的，完全不做叔了，他甚至要将掌家权交给她。
宁绾盯着婆子。
“为什么不让人去信告诉我？”
婆子抬头看了宁绾一眼，小声道。
“王妃那时已经在临容县了，老夫人不想打搅王妃，就连夫人那边，老夫人也不让我们去说，只说让夫人好生养胎。”
宁绾紧抿嘴唇，心中有些酸楚，她祖母心中还是有她们母女的，只是遇上她父亲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儿子。
“然后呢？”
若她祖母一直都病歪歪的，这瘟疫的时常也不会长达这么久才是，毕竟她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真要感染了瘟疫，只会更难抵抗。
婆子连忙摇头。
“奴婢也不清楚。”
宁绾见问不出来什么，她便看向了一边的大夫。
“大夫，是你一直给我祖母看诊的，我祖母出现这种症状的时间点你可清楚？”
大夫想了想，这才犹豫的说道。
“先前老夫人卧病在床，更多的是心病，出现发热这种症状，是六七天前的样子。”
宁绾听见这个，她在心中黙了默，看向了惜月。
惜月要紧嘴唇看了宁绾一眼。
宁绾明白了，惜月就是这个时间点过来的。
惜月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她身体不可能出现问题。
王府府医跟快就过来了，他给王夫人诊脉，很快就蹙眉。
“王妃，老夫人这症状跟临容县的瘟疫相似。”
宁绾脸色不好。
宁国公又气急败坏的看向宁绾。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瘟疫果然跟你有关系！”
宁绾没看宁国公，而是盯着府医。
“你确定？”
府医缓缓点头。
宁绾紧蹙眉头，她祖母真的感染了瘟疫，她一个卧病在床的人如何会感染瘟疫的。
或者说是谁要让她祖母感染瘟疫的，祖母要是有个意外，对谁才有利处？
她看向了自己那便宜父亲。
对上他瞪过来的眼睛，她在心中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若是祖母出了事情，她这便宜父亲会在家中守孝，这对他这个官瘾强的人，如何能接受。
没一会儿御医也来了。
诊断的结果跟府医一样。
一下子宁国公气得脸色青黑，他一直在旁边念叨。
宁绾烦的不行。
“父亲！”
“如今可不是争吵的时候，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赶紧写折子禀报朝廷。”
“写写写，你让我怎么写？”
宁国公气得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