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的话,让我感到更加奇怪。
起初我也怀疑。
夏侯尚既然拍到二叔遇到了危险,那完全可以把他救出来,让二叔抬棺。
毕竟要论抬棺的本事和经验,我是远不及二叔的。
找他抬棺,肯定会更稳妥。
但夏侯尚偏偏就找到我。
放着最佳选择不要,却退而求次,有这样办事的吗?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只是,看到二叔有危险,我不能不来。
现在老杨说,夏侯家一开始是想找二叔的,结果却找到了我。
这更是让人忍不住怀疑。
此时,夏侯尚坐在一棵树下,在午休。
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也有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聊什么。
“老杨,你还听到什么消息吗?”
“听说一个星期前,陈九龙大闹了阴行川北分口,还打伤了十几个人,闹得是鸡犬不宁。这件事情整个阴行都传遍了,可以说是这十几年里最大的新闻。”
我顿时大吃一惊。
川北?
前段时间我在东川那边,离川北不算太远。
只可惜,我一直不是阴行的人,得不到这样的消息。
“他为什么要大闹川北分口呢?”
“好像是要找什么人。但是,川北分口的负责人非但不告诉他,还态度狂傲地叫他滚。一言不发,双方就打起来了。”
“那后来呢?”
老杨吐出一口烟,抖了抖烟灰。
“陈九龙虽然大闹了川北分口,但似乎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就只得离开了那里。后来,我听说夏侯家出面,去找他谈话了。”
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二叔遇到危险,会不会是夏侯家搞的鬼?
“他们谈了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么机密的事情,如果没有内部人员透露出来,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点头。
“还有陈九龙的消息吗?”
老杨眉头微皱,摇了摇头:“好像自从夏侯家跟他谈了之后,他就不知所踪了。再后来,我听人说,夏侯家要找他来抬棺,就特意跑来看看。现在看来,这是谣传,陈九龙根本就没有来。”
我现在严重怀疑,二叔遇到危险,很可能和夏侯家有关。
二叔大闹了川北分口,夏侯家没有公开教训他,这肯定会遭人非议。
如果夏侯家再请二叔抬棺,旁人更要说闲话。
他们一定会说,陈九龙砸了阴行的场子。
夏侯家身为阴行的四大家族之一,非但不出面教训他,捍卫阴行的脸面,反而请他抬棺,这不是怕胆小怕事,丢了阴行的脸吗?
如此一来,夏侯家的地位肯定会直线下降,被人诟病。
但夏侯家原本是打算找二叔抬棺的。却因为这件事,不得不报复二叔。
所以,二叔遇到了危险。
但二叔遇到危险,夏侯家还是要找人抬棺,于是就找上了我。
他们利用二叔遇到危险的情况,逼迫我来抬棺。
也有可能是,他们故意把我引来,暗中迫使二叔答应帮他们抬棺。
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夏侯家肯定都别有用心。
“老杨,那你知道陈九龙在哪儿吗?”
老杨摇了摇头:“我以前只是听说陈九龙的名气,一直想见他。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见过他,挺可惜的。如果让我知道他在哪儿,我肯定会去。”
想了想,我忽然看向了老肖他们。
“那,老肖他们有没有可能会知道呢?”
“这个不好说。他们和夏侯家的关系更为亲近一些,我和老肖他们平常少有往来。虽然大家都认识,但也就是见过几面而已,甚至都没有一起抬过棺。”
接着,老杨又好奇地问:“怎么?你要去问他们?”
如果他们真得知道,我当然要去问。
“我劝你还是别去问了。”
“为什么呢?”
“老肖这个人,心眼小,报复心强。你在餐厅的时候得罪过他,他想办法整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
我无所谓。
只要他能把实情告诉我,打我一顿我都没意见。
见我有些犹豫,老杨继续说;“就算他真得知道,肯定也会借机为难你。去年,有个人得罪了老肖,你知道他是怎么报复人家的吗?”
我摇了摇头。
“老肖先是倒了一杯酒,跟那人说,把酒喝下去,就一笔勾销。那个人天真,拿起杯子就要喝。但老肖却突然打了他的手一下,酒杯立马往上泼,酒水瞬间泼在那个人的脸上。接着,老肖拿出打火机,砰地一声就把那个人给点燃了。”
我吓了一跳。
这也太狠毒了吧?
这样会出人命的。
“把别人点着了后,老肖又拿起灭火器,把火给灭了。虽然那个人保住了命,但也被烧伤了,在医院养了大半个月才出院的。”
听到老杨这么说,韩金牙被吓着了。
他赶忙劝道:“小六哥,我看,你还是别去问那个老肖。否则,真出了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杨也劝道:“我知道你也很想见一见陈九龙。毕竟他这样有名的抬棺匠,的确是行里很多人的偶像。但是,凡事要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嗯。老杨,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没事。我是看你这个人不错,才跟你说的。这一路很漫长,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会竭尽全力地帮你。”
“谢谢老杨。”
“休息吧,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继续上路了。”
老杨走到另外一棵树下,闭目养神了。
我和韩金牙挨在一起。
他小声地说:“这个老杨人挺好。我们跟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就跟我们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等咱们出去了,可得好好请人家吃一顿。”
“当然。”
“哎,你说那个老肖会怎么报复咱们?”
“我怎么知道,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