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她的手，将她按倒在床上。
黎笙不知不觉就哭了，因为恐惧。
两人纠缠间，她的刀口割破了男人的手掌。
他嘶的一声，黎笙已经满眼疯狂，一刀刺了过来。
“你没资格强迫我生孩子！”
他带血的手再次掐住她的手腕。
俊容靠近，将她眼底的恨意和恐惧看得一清二楚。
薄瑾寒的心口狠狠一陷，可她的恨灼烧着他的理智。
“我没资格让你生，谁有资格？你别忘了，我还是你丈夫！”
“你不是！你不配，你根本不是人！”
薄瑾寒被彻底激怒，双眸漆黑骇人，“黎笙，是不是要我提醒你，你还有个坐牢的妈！”
女人的眼睛一空，握着小刀的手颤抖个不停。
不！
他死了，她妈妈的生活才会过得更好。
薄瑾寒以为她想通了，扭着她的手要丢开小刀，谁知道女人眼里的火焰再次燃烧，直直扎向他的肩膀。
“你不该活着！你去死！”
黎笙的手停住了。
那刀尖，停在离男人身体一厘米的地方。
薄瑾寒的大掌用力到要把她的手碾碎，黑眸之中盛放出一抹繁复的情绪，“你真想要我的命？”
黎笙分明告诫自己不要再爱，可心口还是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
她感觉她已经站在悬崖边上，没有退路。
眼里沁满眼泪。
“是！”
男人忽地一笑，黎笙不明所以。
“那就如你所愿。”
什么——
“噗呲！”
黎笙睁大眼睛，温热的血溅在她苍白的脸上，妖冶到如同开出血花。
薄瑾寒的眼中有明显的痛意掠过，唇畔却勾起绝情的弧度。
“机会，我给你。孩子，你必须生。”
刀子扎进他的肩，她就那般空洞地望着他。
薄瑾寒的肩膀痛得要死，心口的异样却明显得过头。
他继续向前，鬼使神差般地靠近她的唇。
轻柔，覆上。
黎笙僵硬如石头，眼里起了大雾。
薄瑾寒趁机拿开她的手，狠心拔出小刀。
又是一缕血腥，溅落在她脸上，眼睛里。
这一夜，黎笙明白了。
他用行动证明，即便是迎着刀子，他也要让她生下孩子去救那个女人的儿子。
她该骂他对自己的绝情，再称赞他对那个女人的深情。
这一夜，她的心，彻彻底底死了。
***
薄瑾寒没有走。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全身冰冷，像具尸体一般躺在她身边。
黎笙醒来时，入目的一切都糟透了。
“太太，早餐已经好了。”
黎笙呆滞着，一点反应没有。
门外，薄瑾寒的助理等得着急，“太太，我有急事跟总裁汇报。”
还是没有回应，他推门而入。
“啊！怎么这么多血？”
“总裁！”
“叫救护车，快！”
一群人一轰而入，手忙脚乱地将男人抬下床。
从头到尾，没人注意到黎笙。
她握住被褥，目光扫过床面，凌乱不堪，血色已经干涸发黑。
听着楼下驶出去的汽车声，黎笙伸手向薄瑾寒躺过的那一侧。
一点温度没有。
黎笙垂下眼睫，挡住里头涌动的麻木与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