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那么害怕吧。
那次在她回家联系不上之后，才觉得她是要离开了。
才会在林家门口坐了那么久，抽了那么多烟。
他那个时候心里得有多难过？
林婉婉不敢想。
“我在这里。沈之寒，我会一直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她声音颤抖却坚定。
“一直？”
沈之寒的脸埋在她的肩头，声音有些模糊。
“我母亲也曾说过，她会一直陪着我，可是她食言了。母亲走了之后，我父亲跟爷爷吵了一架，我那时候在想，也许很快，我就会离开沈家，跟父亲一起回到国外。”
“可是没有，他跟爷爷大吵了一架，然后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沈家。”
沈之寒说着，抬起头来，“婉婉，你会不会有一天，发现我跟你想象的不一样，然后离开我？”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心口疼的像是有一把刀子在搅。
他没办法接受。
真的有那一天的话，他只怕是会把她囚禁在身边，让他恨自己，也好过她离开。
“婉婉，你告诉我。”
沈之寒的眼神里带着期待和害怕，声音嘶哑的问她。
林婉婉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眼睛，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沈之寒，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关系，你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沈之寒曾经跟林谨言保证过，她永远都可以做自己。现在她也想跟沈之寒承诺，无论真正的沈之寒是什么样子，她都能接受。
“沈之寒，你不是说，我要是杀人你就帮我递刀，我要是埋尸你就帮我挖坑，这句话，我现在说给你听。”
林婉婉的眼神明亮的像是暗夜里的启明星，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沈之寒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狭长的眸子晦暗不明。
不，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他低下头，在林婉婉的唇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我们回家吧。”林婉婉用手握紧他捧住自己脸颊的手。
“好，回家。”沈之寒看向她的眼神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在公寓的门口碰见两个保安和一个身影拉拉了扯扯的。
“之寒哥！”
看见他的车开过来，随着一声呼喊，一个女人的身影扑倒了车前，沈之寒眉头一皱。
“沈先生，真不好意思。”看见沈之寒停下了车，两个年轻保安跑过来拦住了那个身影，急忙道歉。
“之寒哥，是我啊。”女人推搡着拦他的保安，焦急地喊着。
是孙雨佳。
林婉婉看着她的身影，衣服上还挂着雪，看起来来了好一会儿了。
“走吧，回家。”
沈之寒淡漠地看着她被保安们拉开，就想开车离开。
“之寒哥，你为什么不见我，之寒哥！”孙雨佳急的大喊。
她被张凯送回家之后，从父母那知道了孙佩月被沈家逼着离婚的事，她想要联系沈之寒，却没有他私人的联系方式。
她打给张凯，张凯也不肯告诉她沈之寒的电话，那个小孟更是直接把她拉黑了。
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沈之寒的公寓，却被人拦在了门外。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沈之寒为什么不见她。
她可是为了沈之寒。连自己的亲姑姑都背叛了啊。
回答孙雨佳的只有一串汽车尾气。
林婉婉看着沈之寒阴沉沉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
沈之寒昨天回来之后，就把在沈家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了她。
孙雨佳确实帮沈之寒拿到了资料，沈之寒之前也告诉过张凯，给她一笔钱，离开A市好好生活算了。
可是孙雨佳实在是野心太大了。
她为了巴结上沈之寒，居然当着沈老爷子的面指证自己的姑姑，这样的人，她同情不起来。
但是只怕这个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二天，林婉婉不放心沈之寒，趁着午休的时间想去看看，刚把车停下，就觉得似乎有人跟着自己。
她猛然回头，看见一个身影慌乱的冲上来，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孙雨佳？”
林婉婉被她猛地一抓，胳膊上一疼，叫出了声。
“沈之寒呢，带我去见沈之寒！”
孙雨佳眼神里带着疯狂。
她在这儿等了一天了，沈氏的保安严防死守的，她根本进不了大门。
她只好徒步走到地下停车场，可是没有员工卡，她根本就没法做电梯。
在看见林婉婉之前，她已经在这儿徘徊了一个多小时了。
这女人现在像是疯了一样。
林婉婉皱起眉，去掰开她的手指，“松手。”
回头得跟张凯打个电话，安保还是有漏洞。
眼看着林婉婉把她的手指掰开，转身就要走。孙雨佳怒上心头，就是这个林婉婉，肯定是她说什么了，沈之寒才不见她。
明明之前他们都吵成那样了，明明沈之寒说过会找自己的。
她的手摸到自己的包，心里忽然扬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别动。”
林婉婉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拿出手机的手顿在了耳边。
“既然我见不到，你也别想见，我今天就杀了你。”
孙雨佳手里捏着一把锋利的修眉刀，横在了林婉婉白皙细腻的脖子上，隐约的闪着寒光。
“喂，林小姐，您找我？”
张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嗯。”林婉婉定了定心，“张凯，我一会儿要上楼，你把楼上清一清，不要留下人，明白吗。”
“清一清？”
张凯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林婉婉不是难伺候的大小姐，从来没提过这样的要求。
林婉婉瞥了一眼斜后方的孙雨佳，现在还不能刺激她。
“我现在就上电梯了，你尽快。”
她把电梯两个字故意念得重了些，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不就是要见沈之寒吗？”
林婉婉看了孙雨佳一眼，语气里带着不屑，“我让你见。”
孙雨佳现在这个样，只怕是梦还没醒呢，还不如早说清楚了，让她看清现实。
张凯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脑子一懵，林小姐今天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