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泡了半晌,苍锡冷的发抖。
“等把银子给你我才能安心离开,不然他们贪墨一半,你会在背后骂我不守信用。”
“先换衣服,需要我再给你少点热水泡个澡。”
话说到这份上,顾孟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给他拿出自己干净的衣衫,“有些补丁,若你介意——”
“都快冻死了,谁还穷讲究!”
苍锡将他推出去,“泡澡水里帮我加点姜片一起熬,一锅我给你五两,不让你白忙活!”
顾孟拿着衣服去灶房关门换上。
木盆洗净装入姜水,苍锡在茅房冲洗干净后,又喝了碗热辣的姜汤,苍白的脸逐渐回暖。
“你这人看着面冷实际心热,我正缺你这样的护卫,你愿意跟我干吗?”
他坐在堂屋的板凳上,穿着顾孟的衣衫鞋靴,因为比顾孟矮半头,身子也没顾孟结实,衣服穿上有些松松垮垮。
他一个月愿意给顾孟十两银子。
“家里走不开。”
顾孟淡漠的将灶膛填了把火,冷静的拒绝他。
“可我看你很缺钱。”
苍锡轻蹙鼻翼,“你家有很浓的药味,是有人需要长年累月的吃药吧?”
一个病人,能拖垮一个家。
“你是我的恩人,我想助你脱困。既然你不乐意做我的护卫,那你可愿意去承天镖局的武馆学艺?”
顾孟知道承天武馆,是为了培养人才参与武状元选拔,李家老三就在里面学习。
“我出资替你缴纳束脩,每月照样给你十两银子作为酬劳,镇上的房子借你和你的家人居住,我还会为你的家人聘请名医,着专人照料。”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若成为武举人,到京城后得以我苍家门生的名头参赛。”
“若你能通过兵部主持的省试,并拔得头筹,我苍家便认你为义子,在你的庇护下在京城开店赚钱!”
他这是在赌自己能不能一飞冲天。
顾孟算了算时间,武举人的乡试在春正月,省试在来年十月,他等不了这么久。
“你酬谢的五十两已经足够,不需再为我做其他的事!”
……
傍晚,苍锡的随行护卫找到顾孟家。
“你若有需要,可以到镇上苍府寻我,我苍锡能办到的,定为恩公竭尽全力!”
他换上护卫带来的锦衣华服,留了苍家令牌给顾孟,坐上气派的马车离开。
苍锡刚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顾程踏着夕阳归家。
顾孟给他拿了二两碎银子,“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在书院别亏待自己。”
顾程放下行囊,退了一两半给顾孟,“大哥,这些够了。”
言罢,他掏出几个大肉包,“今晚蒸热了吃,小妹上次念叨要吃,我买了三种口味的。”
“二弟,先别着急去看大妹,我有事跟你说。”
顾孟和顾程对顾雪的叫法不一致,是算命先生的叮嘱。
顾雪长时间缠绵病榻,人快成药罐子还不见好,顾孟便找了附近有名的先生为她算八字。
大妹,说明她福大命大,以后霉运尽消。
小妹,则表明她年纪尚小,求上天网开一面不要过分苛待她。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人祸,关上天什么事。
顾孟狠磨后牙槽,眼底泛着锐利寒光。
“大哥,出事了?”
顾程注意到他气场不对,仔细一问,他的脸色也黯然的能挤出黑水。
“小妹她……竟是中毒!!!”
文质彬彬的顾程,一拳锤在方桌上。
掌下的疼,不及他心底的百分之一。
“我打算在县城给你们租套小房子,安顿好你们后只身进京,争取把毒药方弄到手。”
如今他们势力单薄,不是偌大将军夫人的对手,他很有自知之明。
待他和顾程羽翼丰满,顾雪也安然无恙后,他们娘亲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谋杀,他会调查清楚。
然后再找仇人报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