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了异闻录,看着这位老人问:“不知老先生想要见令郎想要说些什么?”
他突然没有了那些憎恨,神色有几分恍惚。
“我其实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后悔自杀。”
我点头:“也好,总有遗憾需要弥补。”
看了一眼外面,这个时候虽说有些早了,却也能够召唤魂魄,倒也是不错。
走了出去,我淡然的合上了双手,低声吟诵着咒术。
“咔哒咔哒怒怒哈多那煞古,嘎嘎嘎嘎哈。怒撒怒的,瓦达怒撒卡,哪哈翁梭哈……”
随着咒出现,远处走来了一个男儿。
他上身一件灰色的格子衬衫,外面披着一件墨绿色西装。
下面黑灰色的西裤,脚上一双皮鞋。
面容棱角分明,卧蚕凤眼,挺直的鼻梁。
配上了八十年代的大背头,整个人看着雅致,温润。
他走过来微微的施礼问:“不知上师召唤我前来,有什么事?”
我看着我出神了很久才说:“你父亲找你。”
侧过身,二人见面了。
这位父亲,说了再多在这一刻终究是悲从中来。
“儿啊……”
一声儿啊以后就是失声痛哭,而南烟风听了神色恍惚。
他伸手想要触摸眼前人,但是他发现无论是自己怎么来,都无法做到。
“儿啊,你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非要那个男人不可呢?这个世界上女人……”
“爸,世界上的爱情至始至终不是分性别的。我爱的就是他,他恰好是一个男人而已。”
一句话,说的他父亲哭到了极致。
我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
“爸,我去了,虽对不起您的养育之恩,但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他结婚了,您也反对,世俗没有让我们熬下去,那我就告别这世俗吧。”
我听着走过去看着他说:“南先生,你至始至终都是爱了一个不应该之人。”
“什么?”
南烟风看着我,不知我为何会如此说。
不知是不是天地也为之悲凉,所以默默的飘下了雪花。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的雪说:“他结婚了以后,生下了一个男孩,他取名字叫忆风。”
他听了身体一个颤抖。
“虽看着他是因为深情才如此取名字,但是贫僧想说的是,这种行为不只是害了你,也害了那个姑娘。如果他真的对你难以割舍,那就不要同意家中的要求。如果他忘了你就不要害了一个姑娘,用二人的结晶念着你的存在。”
他默默的听着。
“贫僧不想说你死的值不值得,只是单纯的告诉你,你输的不是世俗,是那个人的爱从始至终都不单纯。”
“不,不是……”
“你也是文字工作者,那这件事你应该是心知肚明才对。”
我直接点破了这一切。
其实我如此的冷酷说清楚一切,并非是我心狠。
是因为他执念太深,根本不投胎,如此下去,地府不好处理。
所以我只能是把一切说清楚。
“真相永远是最伤人的,但是不知道真相那才是真正的吃亏,所以南先生,放下一切,踏入轮回吧。”
他后退一步,笑的是那样的凄凉。
“原来我的爱,不过如此。”
“你的爱纯粹,热烈,真挚。世间不管是断臂金山,还是百合花开,亦或者说是异性的互相吸引,只要爱的人真挚,那这个爱就是值得尊重的。”
我说着伸出手拿出来了异闻录,就是这么看着。
“但是,真正的罪过是,那个应该爱的人选择了逃离。”
他听着突然释然一笑。
“谢谢上师。”
“客气了,这一刻就是缘分罢了。”
我说着吐出一口浊气:“世间之人,总有人念你炽烈与真挚。只是希望你下一辈子不管是爱的哪一个,都会得偿所愿。”
他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阳光灿烂的笑容就这么出现了。
“爸爸,对不起,下辈子别遇到我了,因为我不值得。”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是亏欠着父亲的。
老人家没有说话,他就是默默的哭着,听着这一切。
如今见孩子要走了他也是抬头看着你。
南烟风一步一步的走着,我知道他这是要去投胎了。
“南无阿弥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多,悉耽婆毗,阿弥利多,毗迦兰帝,阿弥利多,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我轻声吟诵着经文,他慢慢的消失了。
而在消失的那一刹那,这位父亲突然喊到:“下辈子你还做我的儿子吧。”
那一声没有回答,但是他终究是解开了所有的心结,
他跌坐在地上,悲坳的哭声是那样的让人心中悲哀,
“先生,节哀顺变。”
我低声说着,他哭了很久才起身说:“谢谢,谢谢大师傅。”
“无事,这不过是我应该做的。”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回到了屋子里,我坐下以后就是这么继续看着经文。
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这件事我心中依旧是存留着。
我无法否认的事有很多,千百年来,这爱情,不分性别的才是最让人难以忘却的。
之前,听过一个词汇叫意难平。
记得当时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意难平不过是有人在记忆最深处徘徊难以忘怀和有人模糊了记忆却依旧在寻找当初人影的执念。
现今想来,其实南烟风的也是如此,但是他到底是在难以忘怀还是在模糊了记忆,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就这么盯着手中的经文这种事的穿插让我有几分出神。
正在我心绪飘忽不定的时候,狐若儿却兴冲冲的闯了进来。
她神色不好的看着我说:“你得和我走一趟,人命关天。”
我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直接拿起来了自己的东西和她走了出去。
去了南江大桥,刚到了这里狐若儿就说:“你看那个姑娘,她好像在等待什么,但是这个东西到了必然自杀,我们是怎么都劝不明白了,所以只能找你过来了。”
我看着这个姑娘问:“多大了?”
“十八九吧。”
狐若儿想了想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