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这个马副局笑了笑,但是没有什么温度的说了一句:“形容准确的永远不是贫僧,是贫僧对于这个人的了解。犹如你一样,对于贫僧的了解局限于……表面。”
他听了直接尴尬了起来。
“那个三十五人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一个怪案。”
“怪案?”
去了办公室,我们三个人坐下来,马副局把档案袋递给了我。
“您看看这个。”
我就这么看了起来,这上面写的内容是如下的。
5月2日,全新小区6号楼,7栋口发生了一起殴打至死的案子。
发生的过程是,35名保安突然围攻一名刚刚下班的业主。
死者全身骨折,送医抢救无效死亡。
而保安说的是认错人了。
简单的说就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单纯的是认错人了,所以就给打死了。
我看着这个定义好多次才能够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特么的是什么鬼?
“我们全力调查,就是没有查到原因,但是你说他们认错人了,到底认成了谁,你倒是说一说啊。他们是打死不说,我们真的是……”
马副局已经郁闷了。
我听了默默的翻开了异闻录,刚刚三十五人的这个事异闻录没有给我答案。
现在我看着这个内容默然了很久才说:“他们不是认错人了,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的?为什么啊?”
他们都是奇怪的看着,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何处而来的。
我看着直接气笑了。
“因为他们的对长的女朋友看上了死者。”
直接静止下来了,所有人都蒙了。
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说:“被这么看着我,就是这么回事。但是保安队长女朋友看上了这个男人还是保安队长造成的。他对女朋友殴打,还用女朋友的家人威胁,让女朋友不能够离开自己。那天他是公然殴打了女朋友,死者仗义执言,现身去阻拦。”
我说着顿了顿:“然后,这个姑娘就是心动了,其实真的说是看上有一些过分,她就是觉得这种男人才是好人。可是保安队长不乐意了啊,他觉得这个男人不知好歹,就想要抢自己的女朋友,这种男人是真的不能够留下来,所以他就命人动手了。”
他们都听傻了,应该说是本身就傻了,这一刻是更加傻了。
“这个……”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形容才是最正确的。
“这个……”
这个他们说了两三次,最后也是叹口气说:“什么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就是啊。”
我听了也是无话可说了。
“这种事,贫僧遇到了一些,可是这种离谱的也是少见。但是这个是人命,你们不会……”
“不会,法不责众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不置可否的说:“希望这一句话是真的吧。”
合上了异闻录我就这么离开了。
半个月以后,这个案子判了,是上下开庭。
孩子杀父亲的这个,最后是判了死缓。
一般来说,死缓活下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可是在判了死缓的第二天,他自杀了。
他给我留下来了一封信。
檀师傅亲启:
当您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叫见我姐姐和我舅舅了。我很感谢您对我的厚爱,让我实话实说后有了一个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我也知道,只要我认真的改造,只要我认真立功我就可以活下去。
其实死缓以后,艾队找我了,他希望我好好的改造,早一点出去,这样我可以代替姐姐去看看世界。
但是我没有答应艾队,我也没有拒绝艾队。
在姐姐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
在舅舅死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是杀人的机器了。
那天艾队问我后悔吗?其实我想说后悔,我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杀了他们。
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没有人可以代替她的存在。
但是我还是失去了这个爱我的人。
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做,她也是他们的孩子。
这个答案我无法知道了,或许去了地狱我会知道吧。
檀师傅,其实我想要许一个愿望,未来的世界上,没有重男轻女,没有任何的不公平。
可是我人微言轻,我的愿望也是,以后的道路还是要依靠檀师傅了。
今天的太阳很大,但是它依旧没有完全驱赶黑暗。
诀别。
……
我看着这一封信的内容默然了很久。
他的愿望很简单,可就是这种简单的愿望成了奢望。
我把信笺叠了起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抽屉之中。
这里零零散散的信笺算是有很厚的一捆了。
都是我看过以后就没有在打开过的。
可是里面的内容我却清晰的记着。
我也无法释怀很多人的死,但是我会接受他们的死亡。
前阶段我看到了一句话,都在怀念2008年,可是我永远不会怀念。
因为那年的风很暖,但是它没有留下来我想要的人。
其实我也是相同的想法,我任何一天都不曾怀念,因为每一天都很好,可是每一天都会逝去一个不该逝去的人。
我关上了抽屉,就这么点了一根烟,然后慢慢的看着眼前的世界。
虚幻,朦胧。
佛说过末法时代,我当初不懂。
现在回头看看,这末法时代不就是此时此刻吗?
人非人,鬼非鬼,妖不是妖。
人鬼交叠,鬼妖替换,欲//望的肆意横流,尊重的缺失,人心的无限的扩大,最后他们成了傀儡。
一瞬间的清醒还要去骂是这个世界不公平。
这或许就是末法时代带来的结果吧。
我神色淡然的思索着的时候,就听嗔绝问了一句:“到底什么是声色犬马?”
“欲//望的无限扩大,人性的无限蔓延,不把人当成人,不在有心,不在有人性,沉溺在欲//望之中,不愿意在看外面的善良,甚至还要想办法去摧毁这善良,以此为荣,不在做任何的好事。”
他听着神色悠远,我垂眸淡然的说:“声色犬马,不过是给丢失的人性寻找了一份遮羞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