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叹口气想要说什么。可他抬头恰好看到我不冷不热的神色。
他可不是傻子,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事可能是有问题的。
而一直与他斡旋的郭安也终于正眼看我了。
自从我进来,他一直用余光溜着我。
这一刻他正式的看着,我看着他笑了笑说:“刚刚张坤施主说郭先生与他关系不错,所以贫僧也想过来问一些事。”
他面容有几分僵硬的笑了笑:“好啊,哈哈,还没有请教,怎么称呼?”
“檀行。”
“啊,哈哈,好。里面请。”
他似有似无的就想要挡住那个土堆。人在心中惊恐的时候,或者说是对于一个东西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是会做白白的挣扎。
“外面挺好的,风和日丽的,我们不如说就在这里谈谈?”
“好,好啊。”
我看着他淡然的问:“施主听经文吗?”
“不怎么听,这种东西信的人都挺神神叨叨的,我不太喜欢。”
我听了淡然的点头说:“你说的也未尝不是对的,但是贫僧是僧人,这话问了就想要告诉你,贫僧想要念念经。”
“额,哈哈哈,好。”
他尴尬的笑着说了一句。
张坤疑惑的看着我,好像不知道我是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急着念,只是闲庭信步的走着。
来到了土堆这里,我感受了一下土的湿度。
这已经是半干的状态,心中突然一阵的不安。
这种情况就是,这里真的有人也被埋了,或者说是关押了三天了。
而且这里还比正常的高度要低了很多,难道……
一个想法突然出现。
我佛法之力就这么凭空出现。
“起……”
所有的土就这么凭空升腾,这下面是一块石板,但是完全下陷的状态。
我把这些土抛出去以后,蹲下身摸了摸石板说:“张坤,去找李警官他们过来。”
“啊,好。”
张坤想要去找人,但是郭安一下子拉住他说:“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扫了一眼他:“放手。”
“你谁啊?你这,这是干什么?”
“贫僧说了,你放手。”
我盯着他拉着张坤的手又说了一次。
他听着下意识的松开手,张坤默默的去叫人。
我摸了摸石板问:“她们才七岁,你如此做真的是丧了良心。”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没有回答,就是这么静静的等着。
终于,李警官他们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檀师傅,怎么了?”
“你们都看着这个石板,人就在下面,贫僧需要你们作证接下来的所有事。”
“好。”
他们默默的看着,我反手就这么把石板抬了起来。
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全部震撼了。
一个七岁的姑娘,穿着一件黄//色的长袖,她把自己的身体形成了一个直板,然后她的头顶上不知道是怎么捅出来的一个小小的缝隙。
这里是她们稀薄的氧气来源。
而这个孩子的身下被她挡住的是另一个孩子。
因为缺氧脸色已经出现了铁青的颜色。
“姑……姑娘?”
张坤颤抖的喊着,他想过去我却一下子拉住他说:“李警官,你们拍下来吧,上面的这个孩子没有了,下面的那个还活着。”
“什么?”
所有人在震撼的时候,我的这一句话让他们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不明白的问着,我张了张嘴说:“这里塌了,应该是掉落的土让老大发现了,她知道这种密闭性空间会怎么样,所以她用力量通了一块缝隙,但是土还在继续掉,她为了让妹妹活下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个层顶,给妹妹争取了时间。她是活活的压死的。”
我这一刻是拿着异闻录说的,我心中不是滋味。
她们都七岁,她们之间不应该这么付出。
可是她们就这么经历了生死攸关的事。
张坤听了全部的过程一口血吐出来直接昏死过去了。
“张先生……”
李警官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抱住人。
小的紧急送往医院,而大的,她已经僵硬了。
就是盖白单子的时候,她的胳膊都是支撑的状态。
所有人眼里都是泪水,他们无法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是怎么支撑了这个姿势一直到死。
也没有人知道,一个七岁的姑娘,在自己和妹妹之间做了选择,让妹妹活了下去。
我回头看着郭安说:“你不过是为了工作相同赚的没有张坤多就对孩子下了死手。做人到了你这种地步,你已经不是失败可以说的了。”
郭安跌坐在地,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被发现了。
李警官咬牙切齿的说:“妈的,人//渣,你个瘪犊子……”
都听得出来,他是真的炸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别急,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他听了不说话了,叉着腰看着后面的墙一声不吭。
而我看着他淡然的说:“那阵子贫僧说了,要给你吟诵一段经文,想了想送你一段金刚经第三十二品为妙。”
……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祇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 发菩萨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 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 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
随着金刚经第三十二品吟诵结束了以后我淡然的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心中无法,无人性,你又何谈这如是观?”
他听着不说话,就是这么垂着头。
李警官让人把他扣着带走了以后才说:“我还是失职了,如果我去想是他做的,是不是两个孩子就可以都活下来了?”
我听了摇头:“命啊,说不清楚的。”
他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苦笑一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