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内,百姓被官员们尽数安抚,这才各自重新出门。
“原来是宁王殿下得胜而归!这次带回来的俘虏,听说比蓝玉将军还要多!”
“咱们大明两次捣毁蒙古人的王庭,此等壮举古今未有啊!”
“嘿!鞑子们之前欺负咱中原汉人,现在让他们知道汉家儿郎的厉害!”
百姓们迫不及待地来到茶摊酒馆上一聚。
一盘茶点,一碟小菜,配茶佐酒,谈谈明军两次北伐,足以使人身心愉悦。
中原汉人被压迫了百余年,幸亏出了个朱洪武,这才令汉人重新将腰杆挺直。
燕王府。
朱权被奉为上宾,燕王与燕王妃,以及三个儿子亲自作陪。
“十七弟,此番北伐,四哥我可是担心的很啊。”
朱棣位于主坐,笑道:“你小子,也不跟四哥说一声!朝廷上下都被你蒙在鼓里!”
朱高炽起身举杯,冲着朱权躬身道:“小侄,恭贺宁王叔得胜归来,扬我大明国威!”
朱高煦脸色不善,他刚因为挑衅朱权,被父王掌掴,身为亲兄弟的朱高炽,却要为“仇人”举杯相庆?
“高炽说得好!十七弟,为兄也敬你一杯!”
朱棣一脸笑容,看起来丝毫没有妒忌之心。
“多谢四哥四嫂招待。”
朱权起身笑道:“高炽,本王同样谢你。”
哼!
宴席之上,朱高煦轻哼一声,显然对朱权不满。
朱高燧则坐在二哥旁边,不断偷瞄众人表现。
父王面上平静如湖,母妃则一脸笑意。
倒是那肥头大耳的大哥,眼中有些埋怨二哥。
“高煦,若再无理取闹,便给本王滚出去。”
朱棣一句话,让次子直接老实。
位于右手首席的道衍和尚,双手合十,冲着朱权恭敬道:“阿弥陀佛!宁王殿下有好生之德,没有乱遭杀孽,当真是善哉善哉。”
朱权正在胡吃海塞,在草原上光吃牛羊肉,他也扛不住。
还真想念中原的小炒青菜!
“这位是?”
“十七弟,此乃道衍大师。本王时常聆听他的佛法教诲。”
朱棣饮尽杯中酒,笑道:“十七弟今年就藩,父皇想必也会派遣一名高僧相随。”
你那是听佛法么?
我看是谋逆之言!
朱权放下筷子,笑道:“原来是道衍大师,早就有所耳闻。”
本来是相互间的客套话,可偏偏有愣头青插嘴。
“哼!你在应天府,焉能听得老和尚的名号?虚伪!”
朱高燧为二哥仗义执言,引得朱高煦连连竖起大拇指。
“十七弟,两个孩子不懂事,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徐妙云有些尴尬,这两个兔崽子这般不知轻重,会让人觉得燕王府没教养。
“道衍大师,听说你为四哥寻找过白帽子?”
咯噔!
朱权此言一出,本来面如死水的道衍,筷子直接吓掉在地。
更连手中佛珠都断开,散落了一地!
“老和尚!你要给父王找白帽子?我跟二哥怎么没听说?”
童言无忌,朱高燧的话,显然让一席人都如坐针毡!
王字加白,为皇!
这等事情,朱棣和道衍自认,除了自己人外,压根没有其他人知道!
眼前的朱权,是如何得知?
对方前来,分明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成?
道衍一双三角眼不断转动,心中已经料想了数种可能。
“大师手抖了?这是老年痴呆的前兆,以后多吃核桃补补脑。”
朱权夹上一口青菜,毫不避讳地吃了起来,与皇亲国戚注重礼仪的模样完全不同。
“四哥,听闻你喜欢各种帽子?”
“十七弟说得对,本王喜欢收集各类头盔。”
朱棣汗颜,如今他不知道宁王虚实。
本想试探对方,反而令自己难以招架。
“宁王叔,您这般吃相,可谓是给我大明皇族丢脸!”
朱高煦一向骄纵,笑道:“倒像那呱呱乞食的青蛙,哈哈哈!”
“小侄一时玩笑,宁王叔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
平安有些恼怒,紧攥双拳;一旁的李嘉更是怒目而视。
“高煦!不得无礼!”
徐妙云连声训斥,可惜早就被家人宠溺的朱高煦,岂会突然转性?
“青蛙怎么叫?”
“呱呱!宁王叔莫非耳聋了不成?”
“原来王府内还养了只青蛙。”
“宁王叔,你多次羞辱于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朱高煦再次吃瘪,起身手指朱权,若没有朱棣和徐妙云在,他恨不得直接教训朱权。
朱高出见状,赶紧一把将二弟的手打落。
“青蛙吃害虫,保粮食。是百姓的好朋友。”
朱权笑道:“本王夸你是青蛙,并无贬低之意。”
道衍和尚帮衬道:“宁王殿下,若青蛙是祥瑞之物,您何不自比呢?”
唇枪舌剑,道衍和尚一向是燕王府的佼佼者。
有其相助,朱高煦趾高气昂。
朱高燧更是双眸带着期待,想看老和尚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 大明宁王哑口无言!
“自比又何妨?”
“朝廷政宽大,应笑井中蛙。”
道衍和尚口诵佛号,笑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何曾嘲讽?殿下对后辈,可不能这般比喻。”
眼见两人对上,徐妙云正要出言制止,却看到朱棣摇了摇头。
道衍有心试探,燕王岂会不知?
“哈哈哈哈!好一个井底之蛙!”
朱权起身拿起酒樽,喝上一口酒,吟诵道:“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
此言一出,顿时为众人描述出一副青蛙大将军的模样。
“哼!一只青蛙,还如虎踞?当真是胡言乱语!”
朱高煦不屑道:“还是井底之蛙更合适!”
朱高炽目露担忧之色,一个是为他家鞠躬尽瘁的道衍和尚,另一个是医治他腿疾的宁王叔。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跟作声?”
呼!
霸气侧漏!
青蛙便是池塘的王者,震慑群虫,令其不敢作声。
饶是道衍和尚,也不得不承认,朱权这首诗的精妙之处!
“道衍大师,为何不做声?本王已经开口了。”
朱权咧嘴一笑,道衍心中暗骂:“牙尖嘴利的逆王!”
朱棣还是头一次看道衍吃瘪,当即道:“十七弟大才,为兄佩服!咱们兄弟许久不见,该单独聊聊!尔等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