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梦眼中含泪,道:“你要明白人心易变,最是不可测,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夜枕风心想,女王陛下既然放他自由,他大可远走高飞,为何还要回头?无非是为了所爱之人而留下,既然他不顾一切为她回头,就必定是不会后悔的。
寒紫月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有些激动地看着台上的奇颂虺。
只听奇颂虺道:“我待你之心,就算星月可移,我也此心不变,绝不后悔!”
再梦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然后道:“如此,便如你所愿。”
迎江奉上一只锦盒,道:“女王陛下,我部这边正好就有一对双生情蛊可用。”
再梦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迎江以为她不准备为奇颂虺下蛊,急忙道:“女王陛下,你不可再一意孤行!”
再梦叹道:“你莫要忘了,我的父王再豸,不仅是赤蠡王,更是一位出色的蛊师。他临终之前将我托付给了奇颂虺照顾,当时就已经在他身上下了双生情蛊,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将其催动,另其复活罢了。”
“啊?”众人又是一惊。
不仅如此,就连奇颂虺也是一惊,道:“这么说,我体内早就已经有双生情蛊?”
再梦点头。
奇颂虺又道:“那你之前为何不将其催动,令其复活?”
再梦一笑,道:“能够蛊惑人心的从来都不是蛊,而是人心。同样,能够左右人心的也从来不是蛊。我不想用蛊来控制我所心爱之人,所以我一直没有催动双生情蛊。”
风轻轻吹拂着奇颂虺浅紫色的长发,他冰冷的脸上有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再梦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他伸出手来,道:“现在,就请你催动双生情蛊,让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再梦双眸看着她,伸出手来,二人的手指紧紧相扣,握在了一起,只见一道红色光芒自他们掌心发出,瞬间在他们的手腕上多了红色的图腾。
十六部主纷纷惊呼道:“是双生情蛊!”
双生情蛊一旦被催动,就会在双方的手腕上留下红色的图腾,如今双生图腾出现,便证明情蛊已被催动,再无悔改的余地。
风,是生死域的风。情,是生死域的情。
再梦如愿以偿低迎娶了她的皇夫,生死域上下为其准备了盛大的婚礼,整个婚礼持续了三天三夜,整个生死域一片热闹喧嚣。
然而,付珩等人因为要赶去见蓝魂女皇,只停留了一天,便匆匆离开了生死域。
步涯比起做禁军统领,更喜欢做车夫。
他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感叹道:“唉,若非还有要事在身,真想留在生死域内,等女王的大婚结束再走!”
坐在付珩身旁的夙风一笑,打趣道:“看来小步涯是想嫁人了呀!莫不是看上了生死域的哪位小姑娘?想要让人家也给你种个双生情蛊?”
步涯瞬间吓到面色苍白,道:“才不是呢!”
步涯回头看来一眼夙风和付珩,感觉哪里不对劲,突然道:“摄政王,你怎么还坐在马车里?”
夙风看了看马车外骑着马的夜枕风等人,道:“唉……大夏天的外面挺热的,你难道想让本王出去晒太阳吗?”
步涯道:“那……那你就不能自己另外找辆马车坐吗?”
夙风道:“老大,我是来逃亡的,一路都是骑马来的,哪儿来的马车?再说你家主子这辆马车还是从生死域借出来,生死域的人鲜少外出,马车也只有这么一辆罢了。”
付珩坐在一旁忍着笑看他俩斗嘴,他感觉就瞧着这两个人斗嘴,自己就能乐上一天。
步涯又道:“难怪陛下说你近来越来越娇气了,马都懒得骑了!”
夙风白了他一眼,双手抱怀,斜身靠在马车上,假装假寐地道:“你管我,我就想坐马车。”
马车外,蝴蝶绕着寒紫月飞舞,她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马腹,马儿便朝前面的夜枕风追去。
她道:“步涯这家伙自从当了禁军统领,胆子就越来越大,现在都敢和摄政王斗嘴了。”
夜枕风笑道:“他本来就是陛下的贴身小护卫,为了陛下,谁都敢怼!”
寒紫月叹道:“没想到国师那样冷冰冰的人,却原来也是会笑的,你看大婚当日,他对着再梦笑得多甜,难怪再梦会叫他小甜甜了。”
夜枕风笑道:“那些冷若冰霜的人,大抵只有在自己喜欢人的面前才会眉目灵动,笑容和煦吧。”
寒紫月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他,道:“人只有摆脱身上的桎梏,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才能活得有血有肉,有滋有味。”
夜枕风点头,道:“世人身上都有枷锁,都不得自由,所以芸芸众生,活成行尸走肉的人甚多,大都处于无可奈何,却又无法对人言说。”
寒紫月点了点头,看向前面的马车,道:“陛下让枭神策去了遂水部署军队,又让嫪狩带着门庭卫的人先行回宫打点去了,只带着暗卫前往边界见女皇,不会有事吧。”
夜枕风道:“女皇此次前来乃是来帮助付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倘若蓝魂都真想攻打蘅芜国早就打了,还会等到现在?所以陛下只带摄政王的人马过去,人多了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寒紫月道:“嗯……说到蓝魂都,我怎么突然有点想醉舞了,也不知道醉舞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夜枕风点头,道:“蓝魂都一别,都许久了,不知道慕白和醉舞现在情况如何?”
寒紫月道:“慕白不是去邪王神墓闭关修炼刀法了吗?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夜枕风笑道:“想是学有所成了,真期待和他见面比试一番!”
寒紫月道:“哎,我瞧你是想和他比酒了吧!”
夜枕风哈哈一笑,付珩探出头来,问道:“笑什么,这么开心!”
夜枕风伸手拉着缰绳,道:“说到和慕白比酒。”
付珩道:“说起比酒,听说你这次比酒竟然输给枭将军了?”
寒紫月一想到那晚的事,顿时脸一红,低头偷笑。
夜枕风耳根子一红,尴尬地笑道:“哈哈哈!是……是啊……”
付珩微微蹙眉,道:“唉,我还押你赢了呢。没想到你竟然败给了枭将军,按照你的酒量,不应该呀。”
夜枕风急忙解释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再说那枭将军乃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豪气干云,酒量自然比我好!”
付珩一笑道:“到底是你
失的手,还是马失的蹄?哈哈哈!”
正说着,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聊了那么半天,夙风那家伙竟然没有反应。
便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内的夙风,只见他双手抱怀,似在睡觉,可是面上表情竟然有些痛苦,再仔细一看他的面色苍白,不仅如此还满头细汗。
虽然正值夏季,可是也不至于就热成这样。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夙风,夙风……”
夙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立即叫步涯停住了马车,道:“步涯,快停车,摄政王好像不对劲!”
夜枕风骑着马,突然听到马车内付珩说夙风不对劲,立即想到了噬心蛊,赶紧翻身下马,冲了进去,道:“陛下,怎么了?”
付珩失了心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道:“枕风,你快来帮孤瞧瞧,夙风好像生病了。大夏天的,他却一直在冒冷汗!”
夜枕风伸手探了探夙风的额头,感觉他额头冰冷,喘息沉重,便对付珩道:“陛下,恐怕是摄政王身上的魔息又犯了,还请你到马车外等候。紫月,你过来帮忙!”
寒紫月立即下马,走了进来,道:“怎么了?”
夜枕风道:“摄政王身上的魔息又犯了,你快帮忙看看!”
付珩下了马车,让步涯命大队人马挺住了脚步,就地休息。
夜枕风立即转身放下马车上的帘子,寒紫月道:“枕风,好像不是魔息……”
还未等她将话说完,夜枕风回身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在她耳畔道:“此事不能让陛下知道,你先帮我掩饰一下。”
寒紫月道:“摄政王这究竟是怎么了?”
夜枕风轻轻拉开夙风身上的衣襟,只见那心脏前位置已经渗出血来,他道:“是噬心蛊。”
“噬心蛊?”寒紫月虽然不明白噬心蛊是什么,可见夙风这样,还是挺令人担心。
夜枕风低声道:“估计是他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加上路上颠簸,触动了伤势。我先用神武魂令替他疗伤,然后再帮他将渗血的绷带替换掉。”
寒紫月点头,夜枕风抬起左手,将一股神武魂灵注入他的体内,夙风这才缓过气来,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依旧有些发晕,眼皮抬都抬不起来,半睁半闭地看了夜枕风一眼。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脖子无力地歪在了一边。
夜枕风道:“夙风,你还好吧。”
夙风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陛下呢?”
夜枕风道:“你放心,我没让他知道你的事,谎称是你身上魔息的发作,让他下去了。”
夙风无力地点了点头,夜枕风和寒紫月手忙脚乱地替他拆开绷带,只见那胸前有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上面血肉模糊,令人看了不免心疼。
夜枕风低声道:“可能是因为噬心蛊的原因,伤口似乎一直难以愈合,加上近些天的劳累,令得伤势越发加重了。夙风,你这样不行,我看还是暂时安营扎寨,休息几日再走吧。”
夙风的脑袋无力地依在马车上,道:“不行,女皇带兵在边界这么多天,倘若陛下不尽早刚去与之会和,只怕会横生枝节,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倘若如此,蓝魂都真打进来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