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邓教授的话,看着他那一副掌控我生死的样子,我心里又是好笑,又忍不住感慨,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说起来还是邓教授教会了我对“炁”的正确认知,带着我走进了地师境界,从那时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四年时间而已。早先我一直感慨叶翩翩三年识曜的恐怖进境,现在回头反观自己,似乎一点也不比叶翩翩差,倒也无怪邓教授会认为我还在寻龙境界。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旁的代南州倒是先开口了,他装模作样的指着邓教授,厉声说道,“你可不要乱来,周易现在是深圳玄学分会的会员,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深圳玄学会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深圳玄学会?”邓教授不屑的一声笑,“玄学会这种肮脏的地方,可不会管你是生是死。”
听到他这熟稔的语气,我才想起来,当初邓教授也是在玄学会里任职的,而且还是个副会长。
按照玄学分会的惯例,副会长这种职务都是荣誉职务,实力最少也得是点穴境界,这么一算,从当时到现在,邓教授的实力倒是一点都没有提升。
玄学界里,实力的提升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邓教授当初又是炼小鬼,又是害人,目的显然也是为了提升实力,这个结果可是嘲讽的很。
我开口打断了邓教授的话,“天胎鬼婴我可以交出来,不过总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下吧,咱们先找个地方。”
邓蒙似乎惊诧于我如此配合的态度,犹疑的看了我一眼,这才伸手指了指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徐子鱼房间,冷笑着说,“咱们去那里。”
听他这么说,我叹了口气,看来这些年,邓教授不是暗中跟在徐子鱼身旁,而是光明正大的跟着。被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老家伙守着,徐子鱼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我点点头,叫上代南州,跟着邓教授一起重又回到了徐子鱼那里。
看到我们跟邓教授一起回来,徐子鱼面色一下子变得阴郁起来,叹了口气,颓然的坐下来,也不再开口了。
邓教授摆手让徐子鱼的助理离开,然后关上了门,急促的再度催我。
我对着他一笑,让瞳瞳从玉环中出来了。
瞳瞳刚一出现,邓教授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目光灼灼的看着瞳瞳,满脸都是迷醉,好半晌之后,才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天胎,果然是天胎,几年过去,都长这么大了……”
说着说着,邓教授伸手就像往瞳瞳身上抓过去,但等他手伸出去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僵在了那里,猛地失声说道,“不对,这阴气怎么……怎么……如此浓郁?”
说完他猛地又把伸了一半的手缩回去,精益不定的看着瞳瞳,又对我问道,“这天胎,如今究竟是何等境界?”
我身上的道炁有那墨绿能量的遮掩,邓教授感应不到,但瞳瞳不一样,她周身那浓烈的阴气,即便不主动外放,也足以让人心惊,邓教授身为点穴境界,自然能感应得到。
我冲他笑笑,平淡的开口说,“她最近这几天刚刚突破到鬼王境界,大约就是咱们风水师里头的识曜境界吧。”
“鬼王!”邓教授脱口惊呼,身子忍不住往后面退出去半步,脸色又是惊恐又是艳羡,一会儿看看瞳瞳,一会儿又看看我,老半天之后,才终于又开口了。
这回他的声音远没有之前那么笃定平静,反而还有些心虚,冲着我说,“短短数年时间,从那小小阴魂到如今的鬼王境界,即便是天胎鬼婴,这修行天赋也着实惊人……跟在你身边实在是浪费了,还是交给我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只要把她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我从旁边扯过来一张椅子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邓教授,“她有鬼王修为,而且完全听命于我……所以我很不明白,这种情况下,你凭什么还敢威胁我?”
邓教授有些色厉内荏的看了一眼瞳瞳,然后又冲我冷冷说道,“阴魂与人不同,便是有鬼王修为又如何,不懂术法,没有魂器,实力又能挥出来几成?你想依仗这阴魂,却是打错了主意……小子,你不妨试试。”
他这话说的倒也不算错,鬼王只是一种境界,代表着瞳瞳周身的阴气达到了这个层次,但仅有阴气是不行的,就像一个只有道炁却不懂术法的人一样,一身实力根本无从挥。
当初我和瞳瞳一起对付的那个井鬼就是如此,虽说是鬼王境界,但不懂术法,最后还是被我和瞳瞳联手击败了。
瞳瞳则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修炼《死人经》中的通神法,再加上她的天阴之气,术法不光能挥本身实力,甚至能让她超常挥。
我咧嘴笑了笑,也不想再跟这邓蒙多掰扯了,直接开口说,“邓教授,你当初也是炼制小鬼的,莫非你真以为这鬼王实力的阴魂,是一个区区寻龙境界之人可以控制的?”
邓蒙眉头一皱,声音愈艰涩了,“你……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调动墨绿能量,不再遮掩自身道炁。
普通人感应不到道炁,所以代南州和徐子鱼都坐着没动,但邓蒙猛地一下瞪大了眼,全身都似乎在颤,大声叫喊,“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笑容阴冷起来,轻声说道,“想必当初那件事之后,邓教授就一直没在玄学会里呆了吧?如果你还在玄学会的话,就应该听说过本届雏凤的名字。”
“雏凤!”邓蒙自然明白这个词代表着什么意义,脸色惨白,身上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冷笑着说,“邓教授估计平时也不怎么关注新闻吧,这几天广东玄学分会跟南洋道派有过一场交流赛,南洋道派那边都是识曜境界,在下不才,连续击败了四个识曜修为之人。”
邓蒙脸色涨成猪肝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时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冷冷看着他,弯腰再道,“邓教授,你虽然不在玄学会,也不关注新闻,但应该听过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从当初焦教授家的小孩,到徐子鱼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了这么多孽,事到如今,不知你可曾有几分悔意?”
邓教授惨白的脸色,此时却恢复了几分血色,咬着牙,双眼瞬间变的猩红起来,挣扎着坐直了身体,嘶哑的声音开口道,“玄学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这次算我倒霉,遇到了你这种百年难遇的天才,若换做另一个人,我早就成功拿到了这天胎阴魂,实力又怎会只是如今这般模样?多行不义必自毙,嗬嗬……何为义,何为不义?”
我摇摇头,“何为义?何为不义?你炼制小鬼时,去乱坟岗、去太平间、甚至挖坟寻尸,都可称义。可你却杀人炼魂,此为不义!你向我索要天胎时,直接控制住我,强行索取天胎,甚至杀我夺去天胎,都可称义,可你设局害死徐子鱼腹中胎儿,此为不义!做下那般丧尽天良之事,你但凡有一丝悔意,或是隐世埋名躲藏起来,或是忘掉这件事,继续自己的生活,也可称义,可你跟在徐子鱼身边多年,将她害成如今这般模样,此为不义!所谓多行不义,这便是多行不义!我再问你,可有悔意?”
邓蒙双目依旧赤红,冷笑道,“我只知弱肉强食,若我有悔意,难道你今天还会放过我?嗬嗬,老子不悔!”
我弯下腰,盯着他那赤红的眼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可这笑容阴冷到了极点,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
“那么,你准备好去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