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当然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在卢秀志那儿受了气所以才对着古柏发泄。
程不虞气极反笑,说道:“既然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是对我有意见了,你看你把古翠打得,树皮都掉了一层,好啊,我今天也要你褪层皮!”
赵竖见程不虞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赶忙上前劝道:“程师兄,梅师兄他不是对您有意见,只是今天受了委屈,所以才...”
程不虞打断道:“小师弟你不用帮他解释,受点委屈就拿我的古翠发泄?这是何种道理,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不然他以为我这个师兄是白当的。”
梅振羽一开始听到‘古翠’两个字还没反应过来,望见程不虞痛心疾首的样子才明白他竟然给那株古柏起了名字,想到程不虞那与花草为友,树木为伴的痴傻劲儿,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还了得,程不虞本来在赵竖的安抚下,情绪渐趋稳定,但看到梅振羽不思悔改,还在那里独自发笑,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推开赵竖,怒道:“古翠,抽他!”
让梅振羽和赵竖没有想到的是,那棵古柏的树枝竟似真通人言一般,不断伸长向梅振羽抽打而去,梅振羽先是一惊,可树枝攻势较慢,被他一转身躲了过去。
“啪”的一声,树枝打在了地面上,梅振羽笑嘻嘻地刚想继续讨饶,猛然发现地面被打出了个深坑,顿时变了颜色。
“师兄,你玩真的?”
“难道还有假!今天就算是大师兄来了,也拦不住我!”
说罢,又是一根树枝打了过去,梅振羽知道厉害,赶忙闪过,他自持境界高过程不虞,古柏的攻击速度又慢,故以躲闪为主。
程不虞看他躲得轻松自在,更是怒不可遏,他本想打中梅振羽一下,好给这小子一点教训,可偏偏他身法好得很,左躲右闪地连个衣角都摸不到。
赵竖也存了这个心思,两不相帮躲在一旁看好戏,他看出程不虞拿捏着分寸,而自己这个梅师兄确实太不长记性了。
打了半天打不着,程不虞明显不耐烦起来,展开双手,掐起法诀,古柏上的枝条应诀而动,出击四方,片刻便封住了梅振羽的后路。
后路被封,加上枝条数量的增加,梅振羽瞬间狼狈起来,随着移动空间的缩小,不出一会儿,他的四肢便被枝条牢牢地缠住,再也动不了一下。
“啪!”一声脆响。
“哎哟...”梅振羽哀嚎起来,只见程不虞分出两根细长树枝,一下一下地抽打在他的屁股上。
外面这么热闹卢秀志自然是听到了,也出了屋来站在赵竖身边看戏,脸上还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这可惹恼了梅振羽,他大声道:“十六师兄,差不多得了,人要脸树要皮,你这哪是在打我的屁股,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说着,运起灵力就想要强行挣开树枝。可挣扎了一会,梅振羽惊慌地发现,这树枝坚韧异常,根本挣脱不得,反倒是越缠越紧。
赵竖也看得不明所以,梅振羽明显用上全力,小脸都憋得通红,可为什么那些树枝却纹丝不动,他明明高出程不虞一个小境界,按理说应该困不住他才是。
卢秀志看得开心,随着声响数了四十多个数,程不虞才解开法术。
梅振羽捂着屁股跪倒在地,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赵竖刚想去扶,忽然看到凌正风笑着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师父?”
这时院子的大门也被打开了,林显圣带着师弟师妹们挤进了院子。
赵竖看到吴将离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他们早就回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等在门外没有进来。
凌正风一脚踢在了梅振羽的屁股上,梅振羽一个骨碌翻倒在地。
“现在知道厉害了?别以为自己境界高就了不起了。”
梅振羽都不用回头就知道今天的丑样被全峰的人都看到了,赶忙起身,逃也似的飞奔进了屋子。
程不虞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又恢复成呆板的样子,只是轻抚着柏树树干,样子十分心疼。
凌正风看着程不虞,脸色有点奇怪,好像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转而对着林显圣说道:“我就几日不在峰上,怎么又出乱子了,你这个大师兄是怎么当的!”
林显圣不敢辩解,只是低头认错,凌正风训了一会觉得无趣,转身气呼呼地走回了房间,临走时还对赵竖使了个眼色。
赵竖心领神会,把卢秀志搀回厢房后,快步跟着去了秘室。
他本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师父好好讲讲,可凌正风丝毫不关心这些,只是把梅振羽又数落了一遍,看来有这样的弟子,这个做师父的也很头疼。
赵竖问道:“师父,您是不是早就来了,故意不阻止程师兄的?”
“不然你以为,你梅师兄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算给他留了面子了,显圣他们也是我施法拦在外头的。”
赵竖一时无语,凌正风说道:“竖儿,刚才老十六的法术你看出门道没有?”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赵竖面带困惑地说道:“师父,据我所知,程师兄应该还没达到拟形的境界,别说是拟形,他连御物境也没达到。那棵柏树也并非是他的灵物,可他却能加以控制,徒儿实在是不理解。”
凌正风嘿嘿笑道:“你自然是不理解,别说你,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那棵柏树当然不是老十六的灵物,是他的法器!”
“什么?!”赵竖诧异道:“法器?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这些东西我本想等你入了炼神境再告诉你的,不过现在说一些也无妨。”
凌正风捻着胡须说道:“嗯,从哪儿开始说好呢,竖儿,你知道正常的修真者分为六大境界,前四大境界又能细分出十一个小境。”
赵竖点点头,凌正风继续说道:“可是有一类人,他们虽然境界提升速度缓慢,但天生不靠灵力便可与万物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