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除了速度之外同样强大之处。”连未离轻念一句斩天,刺眼光芒从参天剑中迸发而出,直冲金丝大网而去。
“隔空斩击?”赵竖睁大了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金灵根的弟子施展这种进攻手段。
“‘斩天’、‘裂地’,连未离的老套路了,之前虽然斗法中没有使出来过,但我在后山可没少见他练...”梅振羽故作轻松地说道,“无非是将体内灵力压缩至极致,再通过法器外放,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令在场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看似强横的斩天一击并未能斩断李崇远以念力织出的金丝网。
斩击虽强,但在接触到金丝之时,就如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点,整片金丝网被冲得向上隆起,而后如同水中波纹一般从中心处不断向外围扩散,一波接着一波抵消化解了连未离的攻势。
看到自己的斩击未见寸功,连未离也不着急,他的目的是要尽可能不让巨网下落影响到己的行动,须臾间又是四记斩击冲天,分别斩向四个方向。
李崇远见连未离动作,知他心中所想,但李崇远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以区区巨网罩住连未离,他的目的是将连未离限制在地面上。
之前幻化出的软鞭有一部分落到了地上,但未消散,此刻却派上了用场,在李崇远念力的控制下,地上的软鞭也开始分散成了一根根的金丝,金丝贴地而行如蛇般灵活,瞬间便已围住连未离,逐渐蚕食他的落脚之处。
空中巨网被刚才一击已经打回了高空,但地面上的金丝又不断涌来,连未离无奈,使出了第二招,“裂地!”
裂地二字说出,连未离声沉如山岳,双手握紧参天剑,向地面斩去,霎时间尘土飞扬,地面震动,一道裂缝自连未离身前显现,不断延长,其斩击所包含的劲力破开地面,随着裂缝攻向李崇远,而一路之上原本游走的金丝无一可当其锋,针对连未离的包围圈被生生破开了一个豁口。
前方之路已被开辟出来,连未离双足连续点地,闪身冲向李崇远。李崇远才刚躲过裂地斩击,身体还未立定,猛然就看到连未离再次出现在面前,再要动作已来不及,他一咬牙,浑身用劲,强行侧身。
连未离持参天剑直刺而来,本来目标是李崇远的右肩,然而因为他原地侧身,这一剑并未得手,两人错身而过,但连未离反应极快,一击未中,手腕一转,倒持参天,没有回头,向身后一刺。
‘嗤’的一声,参天终是刺穿了李崇远的右臂,李崇远吃痛,右脚踢向连未离后背,连未离也出右脚向后一蹬,双足相互碰撞,产生的力量将二人分开,参天也从李崇远右臂中拔出。
对碰之后,连未离站立原地一步未移,李崇远却被这一脚踢飞了数丈之远,好不容易站稳,右臂上的痛处传来,鲜血不断流出,滴在地上,很快就染红了衣袖和一大块地面。
李崇远捂着右臂伤处,大口喘气,眼神凶狠地看着连未离,他一手被伤,目前已经无法双手掐诀,神通减了大半。
连未离却未趁机抢攻,而是神态自若地看着对方,左手比了个请的姿势,似乎是让李崇远先行处理伤口。
李崇远愤恨地看着连未离,见他果真没有进攻的意思,又退后几步,从腰间撕扯下一块布条,神情戒备,手口并用,将伤口包扎了起来,吐出一口浊气,李崇远冲着连未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无恙。
从刚才连未离斩天开始一直到他刺中李崇远,看台上的弟子都被这急速的攻防摄住了心神,整个演武场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赵竖看向身前的林显圣,刚才连未离刺伤李崇远的时候,林显圣明显松了口气,赵竖心知大师兄是担心连未离会在李崇远手上栽了跟头,无法完成两年前的决战之约,眼下连未离已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斗法并未结束。
赵竖也不想破坏了紧张的气氛,所以一声不吭,并没有出言询问有关的招式。梅振羽可不管这些,兴高采烈地说道:“连未离果然还是厉害,李崇远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都没困住他,反而被他伤了一臂,这下稳了。”
林显圣闻言摇了摇头,“梅师弟,你怎的还是这般想法,斗法还未结束,不要轻言胜败,这才过了没几天,你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输的么...”
梅振羽一噘嘴,没敢反驳大师兄,赵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专心观战。
李崇远看了看远处的连未离,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臂,血是已经止住了,但酸痛难忍,看来已经无法久战了,纳灵丹的效果持续时间是两个时辰,现在时效刚刚过了一半,不能将灵丹发挥出最大的效用属实有点可惜,不过恐怕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下一招定会分出胜负。
心念至此,李崇远稍微活动了下刚包扎好的右臂,还可以动,那掐诀应该没有问题,但速度肯定要慢上不少,最大的问题还是时间,连未离可未必会给他时间。
深吸口气,李崇远向连未离说道:“连师弟,拜你所赐,我这右手算是废了,如果你想趁人之危,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想见识一下我最强的道法,就给我一些施法掐诀的时间,如何?”
连未离笑了笑,“无妨...”他右手倒拿参天剑放在了身后,说道:“李师兄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来,连某也想看看师兄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李崇远也笑了,但高台上的马天泽却是一脸的无奈,自己这个爱徒什么都好,就是对各种强大的道法如痴如醉,什么都想见一见,什么都想斗一斗。
“连师弟得势而不自骄,伤敌却不落井下石,真君子也...”林显圣不禁赞叹道。
这下赵竖都忍不住腹诽,“大师兄也太愣了,斗法这种事跟打架一样,就该趁他病,要他命,如果因为自己的仁慈之念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后果,受伤的就永远是自己,还总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想不明白么。”
看台上各峰的弟子瞪大了双眼,都想看看李崇远所谓的最强道法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