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泽在沈双双的面前,是温柔的,无害的!
有的时候还会耍下无赖!
可以将她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但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他矜贵冷峻,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此刻,沈双双见慕容浅在抢了燕西泽的话后,在燕西泽的一个眼神下,变得噤如寒蝉,不禁在心中暗暗腹诽着,能把慕容浅吓成这人,可见燕西泽在慕容浅面前,到底多有威严!
如此可见,他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跟对待她的时候,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不过这种差别待遇,却让她心生欢喜!
任时间红颜万千,我的柔情,独留于你!
这样的感觉,着实不错!
“那个……”
轻轻的,干咳了一声,打断了燕西泽和慕容浅主仆之间的凝滞,沈双双含笑的视线,自噤若寒蝉的慕容浅身上一扫而过,随即故意敛了笑,佯装一脸不悦的,对燕西泽说道:“慕容浅平素,可没少在我跟前说你的好话,这习惯可不好,让我甚是烦恼,你得让她好好改改!”
听闻沈双双此言,慕容浅心头抖了一抖!
她知道她家王爷刚才会那么看她,是因为她多嘴抢了他在沈双双面前表功的机会!
不过这样倒也没什么!
反正她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好话!
不过,沈双双这一句我甚是烦恼,那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她家王爷对沈双双的珍视程度,她唯恐遭殃,连忙紧蹙着眉头,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想要跟燕西泽解释。
却不想,燕西泽在听到沈双双的话后,脸上的冷意,说散就散了!
只见他抬手之间,又为沈双双夹了菜,这才斜睇着慕容浅,俊脸上明明没有笑,可是唇角却轻勾着:“不用改!我觉得这习惯挺好!再接再厉!”
“……是!”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慕容浅,一阵恍惚,差点没虚脱,应声的时候,也慢了半拍。
沈双双见慕容浅如此反应,直觉好笑,也就不再逗她!
在先喝了几口粥,垫了垫肚子之后,她轻蹙着黛眉,看着身边正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布着菜的燕西泽,问道:“我还没顾上问你,你这次急急忙忙的离京,是所为何事?”
听到沈双双的问话,燕西泽眉宇倏地一皱!
想到他此次离开京城理由,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沉冷起来。
见状,沈双双眉梢一抬!
想着以燕西泽的性格,便是她们在冷战,若非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必定不会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声,便立即离开了京城,她深凝着燕西泽,心中思绪飞转了片刻,试探着问道:“事情可是跟韦贵太妃有关?”
闻言,燕西泽眸光微动,眼底的神情,变得越发幽深!
见状,沈双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燕西泽虽然看着冷漠无情。
但是实则不然!
韦贵太妃,过去的所做所为,确实可恶!
他对韦贵太妃,心中也许有怨。
却也希冀着,从那个狠心的女人身上,得到一丝丝的,属于母亲的温情!
这从他当初,能够在先皇病危之时,还义无反顾的,冒险前去见韦贵太妃之事,便可窥见一二!
不过,想到当初,燕西泽跟她说过,韦贵太妃是怎么利用他,又怎么狠心对待他的,她心里还是会为他深感不值!
因为觉得不值,所以接下来,她并没有再出声。
而是默不作声的,吃了几口菜,便捧着粥碗,静静的喝起了粥来!
如此,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起来。
燕西泽蹙眉,见沈双双不言不语,不禁心思微微转了转。
他只当她是因为他离开京城,没有告诉她,而心生不悦,不由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而又涩然的,对她解释道:“当时庄严得到消息,燕北廷欲要对我母妃下手,而我母妃那边,恰巧也来了信,信里说她被人下了毒,腹痛腹泻不止,所以……”
听到燕西泽的解释,沈双双并不觉得意外,反倒一脸了然的,轻点了点头!
仿佛,她早就已经猜到,事情会是如此!
见状,燕西泽轻蹙的眉头,改为紧皱!
沈双双垂眸,又喝了一口粥,这才微微凝眸,看着燕西泽,轻声问道:“韦贵太妃没事吧?”
“没事,王神医已经给她解了毒,如今我已经将她安置在一处秘密之所!”
燕西泽轻摇了摇头,在回答了沈双双的问题之后,轻抿着薄唇,眸色微深的靠近她,有些狐疑地问着她:“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母妃出事这件事情,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有什么好意外的?”
沈双双轻叹一声,不置可否的,扬了扬黛眉!
再次垂眸,将手里喝到见底的粥碗,轻轻的搁在桌上,她抬眸看着燕西泽,幽幽冷冷的笑了笑,也如同燕西泽一般,叹声说道:“所有人都以为,燕北廷能够得到江山,全靠着左星棠和左家,但是他若真的只是个被你打的无力还手的草包,没有一丁点本事,左星棠也不会看上他!”
说到这里,她的眸光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当初先皇驾崩之时,你可以被左星棠调虎离山,如今他照样可以如法炮制,若是我所料不错,他该是打着在这个时候,将你调离京城,然后雷厉风行,用徐坤将太皇太后被人下毒这个大窟窿堵死!”
燕西泽听她这么说,幽深的瞳眸中,露出几分嘲讽之意:“不过可惜,他这个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但是因为你的横插一杠子,我又从京城外赶了回来……就今日朝堂上的结果来看,他只会觉得差强人意!”
听燕西泽这么说,沈双双眸波微动!
心思兜兜转转之间,她心里虽大约已经猜到燕北廷该是发落了徐太后!
不过即便如此,她却还是淡淡挑眉,以眼神询问着燕西泽,微眯着眸华,故作不知地问道:“今日……在朝堂上,是个什么结果?”
“你明知故问!”
燕西泽深看了沈双双一眼,因她故作疑惑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脸,微微眯起了凤眸,问道:“你在昨日行事之前,早就已经料到,今日朝堂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对不对?”
沈双双迎着他微眯的视线,轻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我的齐王殿下,我这才刚醒没多久,朝堂之上到底是什么结果,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见她如此,燕西泽丢给她一个,你继续装的眼神!
沈双双见状,轻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握住他捏着自己脸颊的手,垂眸把玩起来!
燕西泽的手,指节修长青竹,却又十分的有力,与沈双双那双如凝脂般白皙的柔荑,交织在一起,一刚一柔,格外的赏心悦目!
燕西泽看着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双手,视线缓缓上移,停在她的脸上。
见她似是心情不错,微翘着唇角,不停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他心下微微悸动了下,虽然仍旧轻轻皱着眉宇,却到底还是低垂了眼帘。
就如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沈双双现在,故意装傻,燕西泽也拿她没办法!
轻皱着眉宇,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他的眸色渐渐冷凝,语气严肃道:“今晨,燕北廷在朝堂上下旨,徐太后得知自家兄长毒害太皇太后,震惊而又惶恐,为赎徐家之罪,她自请前往庆云庵清修,为太皇太后祈福!燕西泽徐家二房,也已然被连根拔起……””
沈双双听了燕西泽的话,把玩着燕西泽那只轻扯了扯薄唇,冷道:“好一个为赎徐家之罪!如果徐太后不去庆云庵,燕北廷只拿徐家二房来堵窟窿,定然会受人诟病,但是徐太后此举一出,定然不会有人再多言,庆云庵之清苦,天下皆知……燕北廷这步棋,走的极好!”
沈双双所言,正是燕西泽心中所想!
微微抬手,取了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他看着沈双双,轻声叹道:“不管怎么说,总算如你所愿!如今杀害左星棠的徐太后,已经在被送往庆云庵的路上了!你为她报仇了!”
闻言,沈双双轻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眸色深深的,冷笑着说道:“那是她罪有应得!”
玉茗的下场如何,燕西泽不提,沈双双也能猜到。
如今徐太后被送去庆云庵,对她而言,虽然并不满意,不过她却比谁都清楚,这是燕北廷所能做到的极限!
只是,她真的替左星棠报仇了吗?
不尽然啊!
南玄策在这整件事情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还不得而知呢!
燕西泽将沈双双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禁眸色蓦地加深几许!
昨夜,他匆忙从外面赶回来,满是疲惫,并没有多想。
但是今时,他将沈双双昨日所做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整件事情里,还有很多让人思及密恐之处!
深深的,凝睇着沈双双那张看似无害,柔弱到让任何人都想要怜惜的脸儿,他轻皱着眉宇,压低了嗓音,轻轻问道:“双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亦或是……没有跟我说实话?”
沈双双闻言,眸光微微颤动了下。
以前的时候,燕西泽也曾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那个时候,她的回答,是没有!
但是现在……
与燕西泽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双眸,四目相对,她微微屏息,心跳微滞!
红唇,微微噏合着,却再也说不出没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