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双不是被刺客劫持了吗?!
她是如何从刺客手里脱身的?!
又是如何自己找到百花楼的?!
燕西泽在跟着百花楼的妈妈,一路前往百花楼后院的时候,心里有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不过这些都比不上,他立刻便想要见到沈双双的急切心情!
是以,他根本没有顾得上仔细问过百花楼的妈妈,便跟着百花楼的妈妈,一路到了百花楼后院,然后朝着沈双双藏身的密室走近。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密室之中,只燃了一盏油灯,光线十分昏暗。
沈双双的身子,本就不适,加之昨夜,挨了冻,受了寒,自今晨一早,便一直都在发热。
早起的时候,她被左卓喊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喝了一碗粥,又用了一些百花楼常备的风寒药,便又继续睡下了。
百花楼的妈妈,带着燕西泽走近密室之时。
和沈双双一起藏身密室之中的左卓,正靠坐在密室里的椅子上,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察觉到密室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原本紧闭着双眼的他,倏地一下,便睁开了眼睛,而后眸光一冷,快步闪身,躲在了垂落在榻前的青灰色垂帐之后。
少顷,机关触动,紧闭的密室大门,缓缓移开。
门外,燕西泽眸光一闪,视线扫过庄严!
虽然,他十分急切的,想要见到沈双双。
可是此刻,却并没有急着进入密室。
而是十分谨慎的,等在密室门口,由庄严先他一步,进入密室之中。
妈妈见此情形,眸光微微闪烁了下,心道齐王殿下,果然谨慎,唇角轻勾着,也向前两步,先行进入了密室!
放眼密室之中,并未见到左卓,妈妈的脸色,微变了几分,连忙快步行至榻前!
抬手便撩起榻前的青灰色幔帐!
随着幔帐轻轻撩起,榻上正裹着被子,沉沉睡着的人儿,在朦胧的灯光下,缓缓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在幔帐被完全撩起之时,沈双双那张娇美惑人的小脸儿,终于进入了燕西泽的视线之中。
燕西泽的眸光,在睇见沈双双之时,先是蓦地一滞,随后便剧烈闪烁起来!
心跳,在这一刻,已如擂鼓!
他轻扯了扯嘴角,目光灼灼其燃,一直胶着在沈双双那张紧蹙着黛眉,似是睡的极不安分的脸上,脚步亦似是不受控制一般,径直便朝着榻前走去!
然,就在他即将行至榻前之时,比他早一步进入密室的庄严,忽然大惊失色,“小心!”
声落,他俐落抽剑,一个闪身,挡在了燕西泽身前。
就在此时,竟见一把在油灯之下,泛着幽光的长剑,自青灰色的幔帐后,嗖的一下蹿出,直直朝着燕西泽所在的方向挥舞而来。
庄严见状,眸色一凛,猛地挥剑,锵的一声,挡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剑!
与此同时,跟在燕西泽身后进门的慕容浅,也有了动作!
只见她在庄严一击之后,沉着俏脸,陡地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一个甩鞭,便卷住了左卓的手腕,而后猛地用力,将左卓从榻上给扯了下来!
见状,庄严飞身上前,抬起一脚,踢在左卓的手腕上!
“嘶——”
左卓吃痛,紧皱了下眉头,却紧咬着牙关,只轻嘶了一声!
“左卓?”
燕西泽眼看着庄严,踢飞了那把暗算他的长剑,视线一扫,便已然看清楚左卓的脸!
紧皱的眉宇,看着被庄严踩了交完之后,只紧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多少情绪变化的左卓,他不禁清冷一笑:“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闻声,左卓猛地抬头。
待看清眼前,正居高临下,低蔑着自己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时,他神色明显变了几分:“齐王殿下?!”
燕西泽神色淡淡的看了左卓一眼!
心下了然,昨夜刺杀燕北廷的刺客,定是左卓无疑,他却并没有理会左卓,而是上前几步,立身榻前。
但见沈双双,经过方才那番打斗,仍旧未醒,他想起沈双双在离开沈府之时,说他的那些话,不禁眉宇倏地一拧,声音紧绷着,轻唤了她一声:“沈双双!”
声落,榻上的沈双双,虽然蹙了蹙眉头,却始终未醒。
见状,左卓看着他,说道:“她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发热,今日一整日都是迷迷瞪瞪的!”
闻言,燕西泽眸色一沉,没有丝毫避讳的,伸手便探上了沈双双的额头。
左卓见燕西泽对沈双双做出如此亲昵之举,不禁脸色微变,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他从来不曾见过,燕西泽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
燕西泽并没有去看左卓,自然也不曾察觉,左卓脸上的变化,感觉到掌心下,沈双双额头烫手的温度,他抬眸看向一边的妈妈,深邃如海的墨色瞳眸,厉色昭然:“去请大夫!”
妈妈被燕西泽的目光,惊得心弦一颤,忙迟疑道:“王爷!咱们百花楼里常用的大夫,这几日不在楼里,这要是请大夫,便只能请外面的,可是如今皇上的人,还在城里搜查……这外面大夫请不得啊!”
妈妈的话,皇甫渊出口,燕西泽已然明了她的担心!
等她把话说完,他微眯了下眸华,冷然声道:“出了事,由本王担着,你尽管去请大夫便是!”
“是!”
燕西泽都这么说了,妈妈自然不再迟疑。
在点头应是之后,连忙去请大夫了!
妈妈衔命离开之后,燕西泽没有再出声,他的手也不曾离开沈双双的额头,就那么顺势,坐在了榻上!
见状,左卓的眉头,又是一皱!
男女,授受不亲啊!
密室之内,陷入一阵凝滞之中。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燕西泽忽然对慕容浅出声吩咐道:“去准备冷水,巾帕!”
慕容浅一怔,会意,忙领命而去!
不久,慕容浅便端了水盆进来!
将巾帕浸入水中,然后又拧干,叠好,她微抬眸华,看着榻上黛眉紧蹙的沈双双,作势便要敷到沈双双的额头上。
却不期,燕西泽忽然伸出手来:“给本王吧!”
闻言,慕容浅拿着巾帕的手,蓦地一顿。
不过很快,她便依着燕西泽的吩咐,将巾帕递了过去!
燕西泽接过巾帕,轻皱了下眉宇,随手转身,将之敷在了沈双双的额头之上。
齐王殿下给女人冷敷?!
一向认为燕西泽冷心冷情,从方才燕北廷摸上沈双双额头,便一直脸色变了又变的左卓,看着眼前这一幕,直觉今儿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忍不住扭头向外望了一眼。
不过他忘了,这里是密室,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太阳!
——
不久,妈妈终于带了大夫赶了过来。
那大夫,皇甫渊进门,见燕西泽器宇不凡,神情冷峻的,坐在榻上,脚步蓦地便是一滞!
见状,燕西泽眉宇又是一皱,语带不耐起身让了地方:“别愣着了,赶紧过来瞧病!”
“……是!”
大夫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上前,开始为沈双双诊脉。
在确定沈双双,只是受了风寒,性命无碍,又开好了方子之后,那大夫轻躬了躬身子,便告了退!
目送那大夫离了密室,刚刚给沈双双换了冷敷巾帕的燕西泽,不禁抬眸,看了庄严一眼。
庄严会意,连忙跟了出去。
妈妈知道庄严出去是干什么去了,并没有多言,忙也拿了方子,去抓药熬药了!
直到此时,燕西泽才终于,重新将视线,停落在左卓身上!
静静的,凝眸看向左卓,他半晌儿之后,方才唇角轻动着,冷冷问道:“昨夜行刺皇上的刺客是你?”
“是!”
左卓想起昨夜之事,眸色暗了暗,将昨夜的事情,大致跟燕西泽说了一遍,他紧抿着唇角,看了眼榻上昏迷不醒的沈双双,咬牙说道:“昨夜,若非……沈双双,我定能一击必中,可惜了!”
“你能得一击必中怪!”
燕西泽冷淡勾唇,轻嗤一笑,道:“本王救你一命,可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王爷想要我为王爷所用,让我去南边找袁老将军,这点我知道,可是……”
左卓的眉心蹙的紧到不能再紧,语气沉重道:“燕北廷!他害了我哥哥,我妹妹,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正好我在南下之时,意外得知他竟也秘密南下,所以才……”
燕西泽看着左卓紧皱的眉头,不禁也跟着紧皱了眉宇,哂然冷道:“匹夫之勇!”
他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左卓的脸色,虽然变得有些难看,却并没有回嘴!
当初,在西北,他抱着他兄长跳下悬崖,若非燕西泽的人,暗中相助,他只怕早就已经死在西北大漠里了。
燕西泽这人,在他看来,虽然性情乖张,但是他救了他的性命,却是不争的事实!
见左卓不语,燕西泽紧皱的眉宇,微微舒展了几分!
抬手之间,去了沈双双额头上的巾帕,再次进入水盆之中,而后拧干,敷好,他深看了沈双双一眼,低敛了眸华,掩去眼底的心疼,随后伸手探入被中,寻到了沈双双的手,用力握住,这才眸色清冷的,抬眸看着左卓,语气沉沉道:“燕北廷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便是偷袭,你也杀不了他!昨夜,若非沈双双,你只怕连命都没了!是她救了你!”
闻言,左卓眉心一皱!
当他的视线,落在燕西泽的手上,大约猜到燕西泽在干什么之后,顿时眉头一拧,将双唇抿成了一道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