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儿,我想你了。”
低沉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落到耳畔。
夜千筱冷不防惊了惊。
裴霖渊?!
“松开。”
夜千筱垂眸,看向环住腰的双手。
手指根根修长,骨节分明,却被磨出了茧。
真紧。
还被勒的有些疼。
“别动。”轻轻勾唇,裴霖渊靠近她,几乎贴着她耳边说的。
夜千筱忍了忍,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
裴霖渊答得很快,言语却颇为暧昧。
“……”
想了会儿,夜千筱干脆避开话题,“你怎么找到我的?”
丛林那么大,就算裴霖渊知道他们野外生存训练的地点,也不可能大规模的寻找她,毕竟军区还在上空监督着。
所以——
他怎么找到的?
“想知道?”裴霖渊声音低低地问着。
“嗯。”
夜千筱挑挑眉。
“说句好听的。”裴霖渊语气中夹杂着笑意。
“……”
夜千筱嘴角微抽。
抬起手肘,侧过身,狠狠地朝他的胸口扫去,裴霖渊眉头一挑,快速地避开她的攻击,没想夜千筱另一只手早已握拳朝他下巴袭来!
动作快了不少。
裴霖渊躲避的同时,唇畔笑意更深了几分。
一个月不见,长进确实很大。
不过——
还不是他的对手。
没有攻击,裴霖渊顺着她的招数,跟她过了几招。
于是,封帆插到一条鱼,直起身朝河岸边看去,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夜千筱在跟人打斗。
她招招狠辣,每招都直逼对方命门,不留余力,带着比在训练时没有的狠劲。
而跟她对抗的男人,则是招招都巧妙化解着,没有出手攻击的意思,像是个陪练一般。
眸光微微一闪。
封帆垂眸,瞥了眼匕插着的鳗鱼,想了想,便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般,低下头继续寻找新的目标。
既然能让着夜千筱,就证明他跟夜千筱并非敌人,也不会伤害她。
他操什么心?
封帆出奇的淡定。
没多久——
夜千筱的手腕被裴霖渊抓住。
动作停下来。
微微抬眼,夜千筱就瞥见自己满是疤痕的左手,眸光微敛,她下意识的想收回手,可却分毫不能动弹。
抓住那只手,裴霖渊将其拉到面前来,瞥见那满手的疤痕,脸色冷不防地黑了下来。
还是在悬崖上受的伤。
所有伤口都结疤了,夜千筱为了行动方便,两天前就将绷带给松开了,只是偶尔动作比较大,会有伤口崩裂,但对行动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我没事。”
夜千筱声音微凉,没有先前的那般和气。
裴霖渊蹙眉,难掩眉宇间的怒意。
得到的信息有说,夜千筱的手受了伤,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夜千筱的手会伤到这种地步。
“我有事。”
半响,裴霖渊低声开口,语调同样很冷。
凝眉,夜千筱抬眼看他,冷声问,“你动手了?”
裴霖渊垂眸,盯着她。
他确实动手了。
可,两根手,完全不足够偿还她。
看着他的神情,夜千筱就已经了然。
果然……
眸色冷了冷,夜千筱颇为无奈,“我的事,自己能处理。”
“我没法信你。”
视线瞥向她的左手,裴霖渊语气愈冷然。
夜千筱不满的皱眉,“这是意外。”
“意外?”
裴霖渊音调微扬,似是带着冷冷的笑意。
“……”
眸光一暗,夜千筱想不到说服他的理由。
在她彻底强大之前,她没有理由说服他。
事实上,她也不在乎山佳的生死,只是裴霖渊处理的办法,总归不是正道的,万一被警方、军方追根究底,她相信裴霖渊有保护自己的方法,但他以后想到东国内部展,可就有些问题了。
沉思间,身后忽的传来个凉凉的、慵懒的声音——
“鱼捉好了。”
是封帆的声音。
夜千筱挑眉,微微侧过身看去,果然见到封帆拎着三条鱼,站在河岸边。
就连鞋袜都穿好了。
被撞到这样的场面,夜千筱难免有些囧。
但,封帆却很淡定、很平静的接受了。
仿佛裴霖渊的存在,根本就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我们回去。”
夜千筱耸肩,再抬手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未出鞘,却在裴霖渊的手上轻轻敲了敲。
“一起。”
微微眯眼,裴霖渊的手没有丝毫动弹。
烦躁的挑眉,夜千筱自知控制不了他,只得道,“自己去捉鱼。”
“行。”
裴霖渊笑着应声。
下一刻,手指微微弯曲,送到唇边,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愣了下,夜千筱眼睛一亮。
很快的——
随着一阵嘹亮的鹰叫声,一只黑色的鹰展翅腾飞,在上空旋转了一圈,转而直接飞向不远处的河边,尖锐的双爪在飞行时到水里一抓,一条鱼就被它紧紧地抓了起来。
直接飞过来。
夜千筱眼底挑起抹喜悦。
那是头金雕,浑身黑褐色,颜色有深有浅,腾飞而来时,双翅在空中展开,平直的往这边滑了过来。
帅的飞起。
来到裴霖渊身边,它扑哧着翅膀,绕着他飞了两圈,然后便松了松爪子,鱼径直落了下来。
松开夜千筱,裴霖渊扬眉,再抬手间,一把军刀出现在手中,顺着手在空中划过,便刺入那条鱼的腹部。
收手。
金雕展翅,再飞了圈,便老实地落到他的肩膀上。
“上帝。”夜千筱眼睛眨了眨,挑眉,朝裴霖渊道,“你把它带过来了?”
“嗯。”
裴霖渊神色柔和几分。
这只金雕是凌珺的,一次南非那边“买”回来的,当时它受了伤,被拉到黑市里贩卖,凌珺觉得有眼缘,就抢过来了。
唔,没给钱。
不过,凌珺常年在外,鲜少见它,而丁心没耐心养这种东西,凌珺就将它交给裴霖渊了。
偶尔去看看。
所以,它跟裴霖渊关系更亲近。
名字还是裴霖渊取的。
因为是金雕,裴霖渊叫它Gold,但是——
Gold,God。
喊着喊着,后面就变了味。
有些会中文的,干脆就喊它上帝了。
更威风,更符合它的形象,不是吗?
刚开始裴霖渊还很不爽,可后来见凌珺都以“上帝”称呼了,干脆就任由他们去了。
夜千筱伸出手,去摸它的羽毛,上帝最开始还带有警惕,可过了几秒后,那点没用的警惕,就彻底地放了下来。
裴霖渊眼含笑意。
平时的上帝,傲娇的很,再熟悉的,也不准你去触碰,陌生人就更不用说了。
当初凌珺花了好大力气,才用暴力制服它。
不曾想——
这一次,初次见面,就好上了。
封帆停在一边,抬眼看向那只金雕,饶有兴致的样子。
“过来。”
夜千筱朝上帝伸出手。
上帝偏着脑袋,黑眼珠子瞅了瞅裴霖渊,然后又瞅了瞅夜千筱,非常成功的“移情别恋”了。
扑闪着翅膀,它在夜千筱头顶飞着,半响,便结结实实的停在她肩膀上。
“刀。”
夜千筱朝裴霖渊眯了眯眼。
裴霖渊垂眸看她,将插着鱼的军刀扔给她。
这把军刀,原本就是带给她的。
“这鱼归上帝,你的,自己弄。”
说着,夜千筱指了指地上的竹叉,示意裴霖渊自己动手。
裴霖渊脸色一黑。
“走。”
夜千筱朝封帆摆了摆手。
封帆点头。
没有任何疑问,同夜千筱一起离开。
裴霖渊的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而,直至这刻,他才在意到封帆的存在。
据他所知,那位应该是某军长的儿子……
似乎,叫封帆。
珺儿跟他感情很好?
想到这儿,裴霖渊脸色冷不防僵了僵。
部队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无奈。
裴大爷心中再不爽,也只能老实地拿了鱼叉,准备去河里弄条鱼回去。
这对他来说,并不成问题。
……
路上。
夜千筱拿了军刀,将那条鱼分割成好几块,慢条斯理的给上帝喂着食。
最开始,上帝还嫌弃她,但吃了两块后,就理所当然的“享受”这种待遇了。
“你不问?”
喂到一半,夜千筱轻轻挑眉,看向一旁的封帆。
“问什么?”封帆偏头,看她。
“他……”
抬起军刀,往身后指了指,夜千筱随口道,“哪儿来的。”
凝眉,封帆沉思片刻,开口道,“哪儿来的?”
“……”
夜千筱沉默。
“你不说。”
了然的收回视线,封帆淡淡的说着。
这片丛林,鲜少会有人进入,所以,他们见到其他学员的可能性更高些。
但是——
现在,他们看到非学员,看起来还跟夜千筱很熟。
既然这样,自然就是冲着夜千筱来的,且能在偌大的丛林找到夜千筱,也绝非等闲之辈。
基本的信息,他都能够靠分析得出。
而,对于更深些的东西,他没有多么强烈的*去知道。
好奇心害死猫。
他对周围的事物,除非能引起兴趣的,否则一概冷淡处理。
瞥了他两眼,夜千筱感叹了声他的无聊,转而耸了耸肩,倒也没有为此多说什么。
不多时,两人回到山洞。
然——
映入眼帘的,则是满地的柴堆。
先前叠的整齐的“金字塔”,此刻全部倒在地上,散落成零碎的一片,挡住了进山洞的道路。
外面没有人的踪迹。
两人对视一眼。
快速朝山洞内走去。
刚进门,就见到坐在火堆旁的席珂。
火堆烧得很旺,她脱掉了外套,露出两只纤长的手臂,外套被她撕扯下不少布条,全部被绑在手上。
两人进去时,正好撞见她绑好最后一根布条。
“怎么回事?”
沉着眸,封帆往里面走几步,冷声问道。
“没……”下意识开口,席珂视线懒懒地抬起来,可下一刻,视线却定在了洞口的夜千筱身上。
不。
准确来说,应该是定在夜千筱肩膀的上帝身上。
眸色顿时冷了冷,席珂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杀气,她盯着夜千筱,“你的?”
夜千筱眯起双眼。
她不是傻子,席珂之所以这么问,就证明席珂已经见过上帝了。
难道……
挑眉,夜千筱疑惑地问,“它伤的?”
“……”
席珂盯了她几秒,却没有回话,而是收回了目光。
当做什么都没生过。
夜千筱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上帝弄伤人,可不是一两次了。
就算席珂被弄伤,她也不觉得奇怪。
可,席珂却没表现出敌意和责怪。
眸光微闪,夜千筱想了会儿,也没有继续追究这个话题,抬手拍了拍上帝,让它先出去自己觅食。
“伤得重吗?”
封帆站在席珂旁边,一动不动。
“不重。”
头也不抬的回答,席珂动了动自己的手臂,然后将身侧的外套拿过来,直接穿到自己身上。
封帆看了她几眼。
保持沉默。
在旁坐下来,准备烤了手中三条鱼。
夜千筱搬了些木柴过来。
而,她刚放好木柴,就感觉到席珂颇有思量的视线。
于是停下动作,夜千筱偏了偏头,挑眉看向她。
“他是谁?”也不废话,席珂直入主题。
“我朋友。”夜千筱知道她问的是谁。
“他不是军人。”冷着眉,席珂淡淡道。
“不是。”
蹙眉,席珂直白道,“我不希望跟他一起行动。”
顿了顿,夜千筱蓦地笑了,“我想,他也不会愿意跟你一起行动。”
“……”
席珂面色微微一僵。
------题外话------
有点儿急,赶出来的,汗。
今晚会改一下,明天上午估计会审核,到时候再来看一遍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