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源缓缓的说道:“石十二郎家为了给重病的父亲做佛事,典当了家里的永业田。等石十二郎的老父病故,雷音寺直接占了典田,前些日子石十二郎时常去雷音寺找寺监理论。”“我暂住在雷音寺的僧房里,就和石十二郎渐渐相识,但是这几日他都没有来寺里,我就去他家看了看,发现石十二郎死在了家里。”贾思顺听完了李道源的状告,皱眉说道:“石十二郎死在家里,你为何断定是雷音寺的和尚害的?”李道源说道:“石十二郎嘴唇发紫,床榻上有血迹。看样子是中毒而死,我又在村子里打听了,石家向来与人为善,只是和雷音寺的和尚有仇。”贾思顺说道:“这还是没办法证明这案子和雷音寺有关啊。”李道源又说道:“我也找到了认证,石十二郎的邻居证实,在石十二郎遇害的前几天,见过一个没有头发的人进过他的院子。”贾思顺看了看李炎,要不是这李道源是建宁王的牙兵,贾思顺就把他打出去了。难道这个家伙是殿下安排的?即使为了找到灭佛的突破口?可且不说这个石十二郎是不是中毒而死,就算是雷音寺的和尚害的,想要通过这个案子搬倒雷音寺还是很难啊。李炎看到了贾思顺投来的目光,可是他真的没有指使李道源状告雷音寺啊。不过光凭着李道源的一面之词,贾思顺也不可能直接就去缉拿雷音寺的和尚。贾思顺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你说石十二郎是毒死的就是毒死的吗?你有什么证据?”李道源说道:“找个法医,哦不仵作验尸不就知道了。”仵作?沙州以前是有一个老仵作的,但是自从老仵作病死之后,刺史府就已经没有了仵作。到哪来找仵作验尸,可没想到刺史府的录事商博提醒道:“刺史大人,前几日法曹来了一名新仵作。”贾思顺这才想起来,好像商博拿过一份新募的刺史府署吏名单,好像真有个新仵作。既然这样,那就让仵作去看看吧,也就当给建宁王一个面子。贾思顺说道:“让法曹派人去看看,给石家附近的邻人做好证词,将那个形迹可疑的光头做个画像。如果石十二郎真的是中毒而死,再去雷音寺索人吧。”“李道源敲风闻鼓,按律苔杖十下,拖出去行刑吧。”李道源敲响风闻鼓的时候刺史府周围的住户都听到了鼓声,他被拖出来苔杖,引来了围观的百姓。随着李道源被苔杖,他状告雷音寺和尚投毒的案子,也在沙州城传开了。这个案子自然引起了沙州上下的关注。沙州百姓崇佛,雷音寺又是沙州城外最大的寺庙,一向是香火鼎盛。这寺庙侵占田亩的事情,虽然也时常听到乡间有人说,但是雷音寺一向都说是施主自愿捐赠,也没闹过太大的波澜。但是这次李道源击打风闻鼓鸣冤,状告雷音寺毒杀田主,这下子引起了
百姓的义愤。就看到刺史府派出了一名法曹的不良人,带着刺史府新任的仵作来到了石家村。石家村靠近雷音寺,没有编户为里,所以并没有委派玩家里长。刺史府的新仵作,自然也是一名玩家,他也是玩家工会“公考之家”的成员,名字叫做宋涯,在公会会长商博的推荐下,通过了沙州刺史府法曹司曹的考核,成为了沙州城唯一的仵作。宋涯在现实中也是一名法医,不过作为一名在治安良好的小城市的法医,宋涯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九晚五打卡上班。唯一的工作,就是偶尔出具几份死亡报告,这个小县城不要说凶杀案了,就连意外死亡的案件都少有。宋涯报考法医学专业的时候,是受到当时流行的某法医题材探案剧的鼓舞,他以为的法医生活是和美丽的女警搭档侦破奇案,可是现实是骨感的。县局刑警的平均年龄四十往上,年轻貌美的警花没有,热心给他介绍对象的大妈倒是不少。一年到头县里刑警就帮着追几个逃犯,抓几个小偷,唯一红火的任务就是查酒驾和扫黄,不过这些都和宋涯这个法医没什么关系。他也是偶然之间,看到了《大唐风云》的广告,然后被幸运的选中成为了二测玩家。宋涯成为玩家之后,先是去做了冒险玩家,发现打打杀杀不是他的兴趣后,加入了公考之家准备混个小吏当当。正好沙州城的仵作出缺,他又是法医专业毕业的,就被商博推荐参加了沙州刺史府法曹的面试,然后顺利的在游戏里端上了皇粮,成了刺史府的仵作。没想到当上了刺史府的仵作后,案子依然少的可怜!其摸鱼程度甚至要比现实中还要闲!古人讲究死者为大,就算是死因有疑,只要没有人提起诉讼,也不可能让仵作验尸的。而这个时代是民不举官不究,沙州城的事情刺史府都管不过来,只要不是当街杀人或者灭门惨案,基本上官府都不会管。当上刺史府的仵作足足一旬,宋涯终于等到了这个案子!办案的不良人名叫孙措,也是一个办案经验丰富的老刑头了,虽然有些不良的嗜好,但是办事周全也不欺压百姓,在建宁王清查吏员的时候就把他留了下来。原本他们这些不良人都是没有俸禄的,想要吃喝拉撒都靠自己搜刮。现在建宁王颁布了命令,所有的吏员都可以领到定额的月俸,因公受伤还有药钱和营养费。要知道以前这都是刺史府各司曹才能有的待遇啊!能够吃上常俸,孙措更加的小心谨慎,对于宋涯这个建宁王牙兵出身的仵作,孙措也是非常的尊敬。一行人骑着毛驴,终于在下午抵达了石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