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夏乐山、沈君娥带着三儿子和儿媳,还有从沪市跟过来的陈金耀、林志立住在了东山宾馆。
陈金耀和林志立两人就在宾馆里的餐厅对付了一口。
他们虽然有强烈的想要和夏志远交流的愿望,但人家父子第一天见面,他们总不好去打扰。
第二天,夏乐山在山城市府、统战部的陪同下,参观了夏志远小时时候读书的小学中学,并各捐赠了50万。
这件事上了电视台和报纸,被老百姓津津乐道。
本来第三天山城统战部、教委想给夏乐山开一个小型的表彰会,但被夏乐山以身体疲劳给婉拒了。对这个年过八旬的老人来说在,捐献百万巨款是为了感谢那两所学校为培育长子做出的贡献,另外也会给夏志远未来的仕途增添助力,至于那点名利,老人早就不在乎了。
现在对夏乐山来说,没有什么比去大儿子家里看看孙子,吃一顿晚饭更重要的事了。
这次,陈金耀和林志立厚着脸皮跟了过去。他们从下飞机那天算起,已经在山城呆了足足三天了,再不和夏志远聊聊,两人就要疯了。
七月天气太热,夏乐山在宾馆里呆了一白天,直到晚上5点才出发赶往湖滨达明小区。
陈金耀和林志立跟着他们一起去的。
今晚夏家还是很热闹,姨夫家的人也过来了,两家将近20口人再加上陈金耀、林志立这两个外人凑了两桌,再次喝了团圆酒。
坐在人群中,这两位蹭吃的觉得浑身不自在,可是为达目的,这两位也只能不要脸了。
吃饭的时候人太多,不好开口问,好容易等晚饭结束,天已擦黑。
夏乐山带着夏志远出门消食散步,陈金耀和林志立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良机,两人便跟了过去。
哪知道夏家父子刚出了楼门,就见夏志远扬了扬手,“小东,吃了吗?”
陈金耀和林志立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亚麻半袖衫的年轻人从不远处的凉亭里站起身来,含笑冲夏家父子打着招呼,“吃过了,夏总,这位就是夏老先生吗?我是从报纸上看到夏老捐资助学的新闻的,夏老的大爱善举真是让晚辈佩服啊!”
夏日黄昏,微风徐来,陈金耀林志立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时间倒流了一般。
对面那个风神秀逸的年轻人和周遭的环境极不协调,但又如此统一。
凉亭上方是青翠的葡萄藤叶,一串串只有花生米大的青葡萄粒挂在上面,凉亭的石桌上,摆了一本书,一个手把的紫砂茶壶,还有一个黑色的大哥大。
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竟然产生了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林志立第一眼便被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质吸引了。
看他这身穿着,这份从容恬淡,如果换成是夏乐山这样年纪的人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夏志远扭头对夏乐山说了一句话,“爸,这位是韩小东,我们证券公司的顾问,别看小东年轻,今年只有24岁,但他的证券水平是我见过人中最高的,阡山股份的上市工作就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此言一出,不吝于平地惊雷,晴空霹雳。
夏乐山、陈金耀、林志立同时呆住了。
夏乐山让大儿子陪自己出来遛弯,就有和他谈谈阡山股份的意思。
在飞机上听陈金耀林志立说完这件事,夏乐山就一直记着此事,只不过这几天人多耳杂,没有机会好好聊一聊。
他刚想和儿子说这事,不想一出门就碰到了对面的年轻人,然后就听儿子这么说,他立刻就想到了阡山股份股价异动的事。
夏乐山怔怔望着对面的韩小东。
他还是比较了解儿子的水平的,觉得此次操盘手法巧妙,难度很高,应该不是儿子的手笔。
难道说这个年轻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盘人?
他身后的陈金耀、林志立和夏乐山差不多是同样的反应,尤其是林志立,他在研究阡山股价异动时就已经发现山城这边的行动领先于海燃证券,只不过这点微小的差异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关注,现在突然听夏志远给了对面这个年轻人如此高的评价,而且他还是阡山上市的指导者。
炒股和指导一家企业上市同属证券范畴,但两者天差地别。
炒股,只要你智力健全,手头有点闲钱就可以。
但是指导企业上市,那可是一个规模宏大的系统工程。
就连陈金耀和林志立也自认没有这种水平。
在他们四人中,恐怕只有夏乐山有这种工作经历。
四人中,已有三人对韩小东展开了关注。
夏乐山迈步前行,靠近了韩小东的后花园。
“小友,好闲情雅致啊!能不能让我也尝尝你的茶?”
韩小东急忙打开后花园的小门,请这四人进来。
“欢迎之至。”
韩小东冲里面喊了一声,“燕妮,泡一壶茶来,再切些水果。”
很快,燕妮端着果盘和茶壶茶杯从阳台的小门走出来,冲这四人一笑,低声道了一句,“夏总好!”
“好,好!爸,这是小东的爱人燕妮,是我们证券公司的员工。”
燕妮很快离开。
韩小东亲手倒了四杯茶送了过去。
陈金耀和林志立偷偷盯着韩小东,想从他身上发现一些端倪。
夏乐山转头四下看了看这个郁郁葱葱的小花园,“这个小花园真不错,能在闹市里有这么一方净土,可谓人生之乐。”
韩小东笑了,“说来惭愧,这里的花草还有这个葡萄架子,都是我岳父弄的,我这个人懒得很,也不会侍弄花花草草。”
“无妨,懂得享受就好。”夏乐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眼中一亮,“好茶!”
韩小东喝的茶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的,好不好的他也不知道,但是看夏乐山这个表情,应该是不错的。
“小友,听志远说,你也是做证券的,有机会咱们交流一下。”
韩小东疑惑的看向夏志远,夏志远笑了一下,“小东,我父亲从解放前就炒股票,做这行做了一辈子,所以一碰到同行,就忍不住要聊上几句。”
“原来是这样,那夏老就是前辈了,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敢在夏老面前造次。”韩小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