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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紫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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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庭君震道:“英雄所见略同啊!你说出了我多年以来的疑惑!”夏侯钰骂:“你也病得不清。”“你主人练这种东西你都能忍?”“???”这种人到底是为什么活到现在的。夏侯钰摸索着站起, 听那蛇妖的声音道:“阿遇兄弟,那个结界, 你能不能帮忙打开一下?”这声音听着跟小姑娘似的,不过他见过不少妖,有些活了千年,仍然长着一副孩童面孔,想来这个也不例外。“小事。”夏侯钰摸着石壁走,被藤蔓扫了一脸, 他顿了下,继续走了几步,乔心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走反啦。”“……噢。”夏侯钰转过身,继续摸索。乔心圆看出问题,拿着夜明珠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阿遇兄弟, 你是不是看不见啊?要我扶你吗。”“我看得见。”“咚!”夏侯钰猛地撞在石壁上。乔心圆跟着一疼, 弱弱伸手:“还是我扶着你吧, 这里有些黑,小心些。”“……不必。”夏侯钰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晕。拂开她伸过来的手, 他绕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结界。正欲解开,却发觉问题所在。没有九转涅槃丹辅助, 又是强行夺舍,现在自己的修为居然倒退至了筑基!要重回巅峰, 恐怕还得十来年。可他先前为了避开神行鸟追踪, 布下能躲避化神的神识探测的结界——所以,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 没法解开。怎么办。他傻在原地。乔心圆站在一旁, 见他一动不动,她的表情慢慢变得有些不安。东庭君知道他这会儿不行,修为不够,主动说:“我有一法。”夏侯钰瞥向他。东庭君:“那边泉眼侧有一道机关,只有若水族人能打开,阿遇你……”他顿了一下,清楚地认识到眼前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江千遇了,话锋一转,“你肉身有一丝若水族血脉,所以,只有你能打开传承,内里有一神器,名曰——山河笔。”“山河笔?”饶是夏侯钰一心问剑,也对此物有所耳闻。“传闻中一笔造山川,一笔绘大海的山河笔?”东庭君:“不错,正是此物。”“哪儿呢,”夏侯钰转身开始盲人摸象,“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东庭君:“说来话长,你去打开机关便是。”这机关就是方才乔心圆找到,却动不了的那块光滑石头,只见夏侯钰轻松拧开机关石,石壁上露出一口半尺长款的小洞来。继而他拿出内里物品,是一支通体漆黑如玉的毛笔。夏侯钰:“这个?”“乔姑娘,把我抱高点可好?”东庭君被用手她举起,凑近后,看清楚了,喜道:“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和古籍里一样!这就是山河笔!”“长这么普通?”传闻中的神器,和普通毛笔比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夏侯钰有些嫌弃,“怎么用的,要炼化?”“此物有器灵,普通炼化法不成,要让它认主

才行。”话音落,夏侯钰就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啪嗒——”他的血顺着黑色的笔杆滴落在地。“这笔什么意思?”夏侯钰看着东庭君。东庭君看着笔:“这……”乔心圆也看着笔,这活她熟啊。她可是画漫画的!这东西若真如东庭君那么神奇的话,能画出一扇任意门,让她回家吗?乔心圆的双眸默默地亮了几分。“山河笔有灵,”东庭君深思道,“想来,它是不愿让你认主的意思?”“个破玩意儿。”夏侯钰直接丢开山河笔。“哎!”乔心圆猛地冲上去,扑在地上接住,“别丢啊!用不了…那给我试试成吗?”当乔心圆的手碰触到山河笔时,通体漆黑的笔竟倏然亮起一道微茫。东庭君离得近,一下看见了,惊异道:“难道,难道此物也是传女不传男?”乔心圆:“传女不传男?”“乔姑娘有所不知。若水族多是女子,男子稀少,数百年才出一个男丁。所以族中许多功法符箓,都是传女不传男的。”“算了吧,”夏侯钰打断道,“你们看这哪有女的?行不通。”他,王八,蛇妖。乔心圆举手:“我是女孩子。”乔心圆觉得不太对,试探道:“阿遇公子,你是不是视力不行,听觉也有些问题啊?”夏侯钰扭头看着她,现在他视力不好,说实话乔心圆在他眼里就是一块黑影子。听她话语,他还以为她是生气了。夏侯钰顿了下,也没有当场拆穿她是妖,只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听小王八说吗,要若水族女人,若水族。”蛇妖连人都不算,怎么能称之为“女人”呢。顶多是个雌蛇。“喂喂喂,叫谁小王八呢?”东庭君也怒了,“小乔姑娘你来评评理!”乔心圆慢慢点了下头:“你有一点点过分啦。”夏侯钰:“听见没小王八,她说你很过分。”“……”东庭君:“她说的是你。”“?”夏侯钰:“不可能。”乔心圆沉默了下,看着夏侯钰……点了点头。她不擅长斥责人,语气稍稍凶了点:“东庭前辈说你救过他,是好人,前辈和我为了救你性命,费了很大劲!所以,你……不能对他这样不礼貌。”“那我不也……!”不也救了你吗。夏侯钰吃了个哑巴亏。他还把这蛇妖从四方城带出来了,也救了她一命。乔心圆:“怎么?”“……没怎么。”算他理亏,若非这蛇妖,没准他现在还睡着呢。往日他见到妖,都是一剑斩杀的,今日放她一马,待血契完成,了却因果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干系,哼。夏侯钰深吸口气,伸手召道:“剑来。”只见那柄黑剑倏地飞到他手中,夏侯钰握住剑柄的一瞬,剑身竟突地暴涨了两倍!几乎和人等高!算了,直接劈吧。被乔心圆抱着的东庭君连忙把脑袋缩进龟壳道:“乔姑娘,你快站远些,他剑气凌厉,会伤到你的!”剑气!乔心圆一

震,马上躲得远了些。洞中,正噼啪烧着一丛篝火,她注视着一身焦黑的男子双手持重剑,姿势很玄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奥义。好厉害的样子。只见男人重重提剑一劈,凌厉剑气回荡在石壁间,劲风将火星吹得四溅!火苗几乎吹到乔心圆的脸上来,她转头闭上眼,背后的藤蔓倏地根根断掉!乔心圆马上躲得更远了,心想,他好像真的挺厉害。“加油!”她喊了一声。“铮——”又是一剑。石壁嗡嗡作响,狂风过境,结界……纹丝不动。乔心圆:“加油!”东庭君看了她一眼,跟着喊:“加油加油!”“……你们闭嘴吧!”夏侯钰双手持剑。“铮——!”“铮……”……乔心圆没再说话了,可是……“东庭前辈,你说,他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啊?”她小声。东庭君被她抱在怀中,伸出小脑袋望去,咳一声道:“这结界是厉害了些,对,他伤还没好,比以前差点……无妨,我们再等等看。”只见浑身焦黑的男人,煞有介事地挥剑劈结界,看似石壁动荡,落石飞溅,尘土飞扬,篝火熄了又生,但那结界却纹丝不动。乔心圆脸上神情在期待和不安中反复横跳。“铮——”这一击用了夏侯钰足足十分之一的神识之力,他倒退三步,握着剑单膝跪地,喉间腥甜,猛地喷出一口血。东庭君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喂…你没事吧!”乔心圆见他倒地,忙朝他跑过去,又闻到了血腥气,更是心惊:“你先休息一下!你身体才刚恢复,我们不急一时的,等下别又晕了。”“无妨,”夏侯钰虚弱地抬手,他一动用神识,体内经脉就寸寸爆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待我调息片刻。”“好。”乔心圆见他打坐,也没事干,便过去拿着山河笔在石壁上画了个圆:“东庭前辈,是这样吗?”“应该是,不过你还没得山河笔的传承,所以这笔在常人手里,就是一支普通的笔。”“那有办法让我得传承吗?”乔心圆不仅想出去,她还想试试能不能用这山河笔画个任意门回家。“你并非若水族人……”山河笔是他若水族上古时期的神族祖先制造的神器,代代传承下来。但此物乃神器,内有器灵,会自行择主。每一代主人陨落时,山河笔就会消失,直到再次被有缘的若水族人找到,族中古籍记载,据说炼化方式很特殊。他也没真正见过人使用。东庭君沉吟许久,突然想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什么?”东庭君望向静止不动调息的夏侯钰。若想劈开这结界,夏侯钰起码还得再恢复个十天半月才行,否则照他现在这副吐血的虚弱模样,动用太多神识之力,恐怕会直接经脉寸断而亡。眼下有个最快的方式。东庭君一字一句说:“你二人白首成约,结为道侣,共享气运,这样一来,乔姑娘就算是半个若水族人

了。”乔心圆张大了嘴:“啊……?”正在打坐的夏侯钰也是猛地喷出一口血:“噗——???”东庭君看二人反应这么大,忙道:“哎呀,你们听我说完,在此地结为道侣了,出去也没人知道,再解除道侣关系就是了,也不影响你俩寻找真爱。眼下还是离开此地要紧啊!”夏侯钰:“荒唐!人和……”人和妖,怎能结为道侣?!太荒谬!“我、我也不行。”乔心圆拒绝。“小乔姑娘。”东庭君知道她性格好,先劝说她,“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是最快的,等出去后,你二人去最近的紫云城,寻个契约师,和平解除道侣关系,不会损气运的,这只是权宜之计,名义上的道侣,并不代表什么。”“紫云城?”乔心圆心里一动。东庭君告诉过她,紫云城也就是修真者的中央城,同四方城一样,但又远在千里之外。“大佬,你听我一言,”东庭君传音给夏侯钰,“反正你修的是无心剑法,不会动情动欲。结道侣对你而言,并无什么损害。”并非剑法问题。和妖结道侣,有违天伦。夏侯钰态度坚决,摇头:“待我调息十日,我不信我还劈不开我自己布的阵法?”十日?东庭君不觉得夏侯钰能在十天调息好。就算他厉害,他能。可再等十日??东庭君吃蘑菇快吐了。乔心圆也快吐了。而且墙角已经没有蘑菇了。她坐在地上,没有说话。一人一龟抱头痛哭的画面出现在乔心圆的脑海。“我……觉得,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经过少城主那件事,她现在对“成亲”,有心理阴影。“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东庭君开始卖力劝说,叨叨叨个没完,最后说得夏侯钰耳朵起茧子了:“行吧行吧,出去就找个契约师解除,我跟她最多勉强几日,你问她行不行?”乔心圆看了他一眼:“我……再想想。”东庭君哎呀一声,对夏侯钰传音:“你照照镜子,人家嫌弃你丑呢。”“……你还嫌我丑?”夏侯钰提高音量,我还没嫌你是妖呢!他睁开眼睛,视线一片虚无,看不见那蛇妖的身影。乔心圆一懵:“我没有嫌你丑,你脸都看不见我嫌什么,可……哪有随便成亲的道理。我又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换我当年,我见你一剑就……”杀了。那时,杀妖是夏侯钰的本能。乔心圆眼睛睁圆:“你,你要杀我?”“……不,我看都不会看你。”“我,我也不会看你!”她这下脸也气红了,哼一声愤愤地别过头去。“哼?哼!!!”夏侯钰也扭过头去。啊,啊这,东庭君头疼得要命,语速飞快:“这只是权宜之计,哎小乔姑娘你听我一言,大佬你也是……”哎,怎么除了自己都不正常,哎,这好好一个高手,怎么就长了张嘴!还好自己能忍!东庭君:“小乔姑娘,你放心,这里有我们两个绝世高手,这法子一

定行,一定能带你出去!”夏侯钰瞥过来一眼道:“哪里有两个高手,不是只有我一个??”你他妈的。小乌龟拳头硬了。乔心圆被人用法术操纵着,从水里到了岸上,又一法术下来,身上便干透了,随即落入虞衡之的怀抱。虞衡之:“可是想逃跑?”“……你是疯子。”她眼眶红了,将他推开。两个侍女跪在一旁。虞衡之自顾自道:“乔姑娘若是想逃跑,那我只好将你关起来了。”“你要把我拿去喂鱼吗。”他摇头。乔心圆看着他。虞衡之脸上带笑:“我舍不得的,你不要怕我。”乔心圆在发抖:“我没怕你!我也没有要跑。”“那乔姑娘为何下水?”她的虚张声势在他看来,就是小猫舞爪。乔心圆不言。她努力镇静下来,她已经发现了,水底下根本没有路,看似有通道,水在流动,然而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挡。乔心圆知道这招行不通。她不能惹怒虞衡之。“我只是……”她咬了咬唇,“不小心落了个东西在水里。”“这种事叫下人去不就成了,乔姑娘可要小心,”虞衡之压低声音,冰凉的嘴唇挨着她的发间,“城主府的水下,是有诅咒的,水底下封印着吃人的大魔头,还是不要下水的好。不知你丢了什么东西?我让人下去找。”“丢了……”她什么东西都没丢,垂首吸了吸鼻子道,“戒指。”“戒指?什么样的?”乔心圆:“你手上这样的。”“纳戒?”“嗯。”乔心圆又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又抖了下。虞衡之声音却极温和,如潺潺细水:“可是害怕那些声音?那我叫人去处理一下,不会污了你的耳朵。”“处理?不不不,不必,不要了!”乔心圆猜到了他的“处理”,恐怕是杀了她们的意思。兴许杀了她们,还不及现在这般残忍,可自己又怎能左右他人的生死?她颤颤道:“我不害怕,你可不可以……”乔心圆抬头,“你能不能让人把那些吃人肉的…鱼,捞起来。”“噬骨鱼?为何?哦……你同情她们。”“我……我们马上大喜之日,我看那鱼长得很丑,很不吉利,全部丢了吧,行不行。”虞衡之沉吟了会儿,笑着应了:“好,我让人去处理,乔姑娘不必再担心此事了。”乔心圆之前见过赵婉娘,可见了方才池子里那一幕,她才切实的知道,原来这世上,竟有虞衡之这种神经病。随即,虞衡之叫来水卫帮她去找所谓的纳戒,他跟着她这么久,自然知道她身上没有这个,但还是顺着她。几个水卫听令下水,双腿竟在遇水那一刻幻化成了尾巴。乔心圆眼睛微微瞪大,心陡然一沉。这些护卫在水中像鱼一般穿梭,先不提水里有没有出路,自己倘若走水路逃跑,怎可能跑得过他们?她原先猜自己是黑蛇妖,可方才下水,她才发现自己的水性一般,到了水下仍要憋

气。乔心圆忍不住出声:“他们的尾巴是怎么回事,是妖吗?”“一点小把戏罢了。”“什么小把戏?”“乔姑娘可曾听闻,南海鲛族?”她摇头。“可是冷了?”虞衡之发现她一直在抖,便伸长胳膊,把她圈入怀中安抚地拍了几下,道:“南海鲛族乃是盘踞南海数万年的物种,早已灭绝,不过我府上恰好养着几条。鲛人每二十年只能产一颗珠,谓曰南海鲛珠。这种珠子,也算是得天独厚的宝物,炼化后,便可如他们一般,如鱼得水,在水里长出尾巴来。”虞衡之知道她喜欢珠宝,便侧头说:“待会儿带你去看看如何?”闻言乔心圆颤得更厉害了。虞衡之对这种美人鱼之类的东西,兴趣未免太大了。她要跑,必须跑,不然死路一条。没一会儿,那些水卫湿漉漉地游上岸:“少城主,这水下没有纳戒,而且水温烫得有点不对劲。”“哦?”虞衡之问她,“你确定你丢了一只纳戒么?”乔心圆从不撒谎,这种被谎言困住的感觉特别不好,她没说话。虞衡之知道她是想要逃跑。可别说她只是个炼气,就是化神高手来了城主府,也休想轻易从城主府的护阵跑掉。不过他还是从自己的纳戒中,拿了个小的给她:“拿去玩吧,之前说了,要送你一个的。”乔心圆没有动,单是凝视他。“不要?”“……我要。”她默默地伸手接过。离开这里,需要灵石来调息,路上也需要盘缠。有了这个,就能避免许多麻烦。不过,接纳人的礼物,是要说谢谢的,这是她的教养。但此刻却说不出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对虞衡之说出那两个字的。虞衡之还轻声告诉她使用方式:“这是空间法器,滴血可认主,神识凝着探入便可。”“哦。”乔心圆实在难以对他正常说话,她没吐出来就算她心理承受能力极强了。“对了乔姑娘,我忘了明日有大阵师来府上布阵,要耽搁几日,你我便于七日后,九月初一成婚吧。这样,我先送你回房,再让人来量裁一下你的身形,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喜服?”“……白色的。”她麻木道。还成亲,我现在就想给你奔丧。虞衡之低头注视她身上白衣:“大喜之日,还是红色好。”他一直想娶的人,总是穿白衣,不知道穿上嫁衣是什么模样。乔心圆戴上了痛苦面具。虞衡之看起来是在询问她意见,很尊重她一样,可实际上根本不听她的。在他心里,只把自己当个替代品,当个玩意儿,等他腻了,自己是不是就成了人肉鱼饲料?旋即,虞衡之牵她回房,让人来量裁后,天色暗了,整个城主府静悄悄的。虞衡之用传音铃唤来晚膳。乔心圆哪里吃得下,可她逼着自己吃,不吃哪来力气逃跑,她把脸埋在了饭碗里,有眼泪滚了下来。她想起水池里女人的惨状,实在是憋不住,扭头呕了一口

。虞衡之捏过她的下巴,看见她脸上的眼泪便是神色一沉,指腹抹掉她脸颊水珠:“怎么呕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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