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味道在喉间蔓延，苦的她差点掉下泪来。
佟婳逼退眼泪，一抬头，看到顾知亦一副正欲开口的模样。
她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明明在笑，却莫名的令人心碎。
“这下你放心了吧？我也不想生孩子，太麻烦了。”她故作轻松的说，声线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了，我走了。”
佟婳迈步朝门口走去，脚下虚浮的几乎让她站不稳，但她还是强壮出无所谓的样子。
顾知亦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什么也没有！没有悲伤，没有愧疚，没有犹豫……
她唇角的笑容那么刺眼，刺得顾知亦浑身躁怒，心里没有来的窜起一股怒火，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顾知亦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佟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惊吓就被手腕上的疼痛取代。
他力气很大，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顾知亦，你干什么！”悲愤交加，佟婳没控制住音量。
“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顾知亦凝视着她的眼睛，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怎么不继续装了？这么干脆利落的杀死肚子里潜在的小生命，不符合你可怜无辜柔弱善良的人设吧？”
提起“小生命”三个字，佟婳眼眶一红。
眼睛酸涩的难受，她拼命忍着泪水，故作冷漠道：“随便你怎么想，放手。”
顾知亦像是被蛰到了神经，猛地将她按在墙上。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轻佻而嘲讽道：“真是为难你在我面前装出天真无辜的样子，想被我上，早点说不就好了，何必这么费尽心机？”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
“住手！”佟婳如触电般，激动的吼道。
“药都吃了，别浪费，让我再满足你一次。”顾知亦沉磁好听的嗓音仿佛这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和讽刺，放肆的动作更是毫无怜惜。
“不要，你快住手！”佟婳急得眼眶通红，他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她。
“看来，我昨晚没让你满意？”顾知亦冷笑着，心里的邪火被她刺激的直往上窜。
他抓住她的睡袍，猛地用力，嘶啦——
撕裂的布料落在脚下。
佟婳一呆，脸色煞白，浓浓的屈辱感铺天盖地袭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啪，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顾知亦脸被狠狠打偏，半边脸埋在阴影里，浑身笼罩着一层恐怖的低气压。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打他！
佟婳早已顾不上那么多，泪水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
她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转身仓皇逃出了门。
良久，顾知亦才回过神来。
英俊的脸上，五根鲜红的手指印，火辣辣的疼，表情阴郁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可他脑海里盘旋着的，是她看他的眼神，那么恨，那么复杂而浓烈，仿佛饱含了太多的情绪。
他的心莫名被揪紧了一般，让他难以呼吸……
佟婳拼了命的跑出房间，却不小心一头撞上正在打扫的清洁工，哗，污水桶的里水洒了她一身，冰凉的感觉也让她的脑子猛地清醒过来。
“啊！对不起，小姐您没事吧？”清洁工慌忙上前扶她。
佟婳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男士西装，不由怔在原地……
她刚才胡乱拾起地上的衣服来穿，竟是把顾知亦的西装穿出来了。
这么高档的西装算是彻底毁了。
而她也不可能真的穿成这样出去。
清洁工还在一个劲儿道歉，这件衣服可不是她能赔得起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不要投诉我，我……我会负责给您洗干净的……”
“没关系，不用赔，能把您的工作服借给我吗？”佟婳问。
十分钟后，佟婳穿着一身蓝灰色的工作服从酒店出来。
外面，阳光灿烂，晴空万里。
佟婳微微扬起小脸，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已经多久没见过阳光了？上一世被佟念囚禁在阴暗的地下室，早已不记得阳光有多璀璨。
她深吸了口气，迈步朝巷子里走去，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静静跟在她的身后，车窗半降，里面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犀利的黑眸灼灼锁着那抹娇小的身影。
佟婳在路边看到一家药店，不由驻足。
她蓦得想起来，上一世她也是被顾知亦逼着吃了事后药，可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的质量不好，她还是怀孕了。
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佟婳睫毛轻轻颤动，这一世她不会再跟顾知亦有什么了。
她咬了咬唇瓣，像是下定了决心，迈步走进了药店。
“请问，有没有事后用的……紧急避孕药？”佟婳结结巴巴，脸早红到了脖子根。
哪怕两世为人，在男女之事上，她也只经历过被下药这次，后来顾知亦再不碰她，她完全是个菜鸟。
店员上下打量佟婳，眼中明显带了丝鄙夷，转身从货架上拿了个小药盒丢在桌上：“二十。”
佟婳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根本没钱。
她正要离开，却忽然瞥见药店外面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宾利，流线型的豪华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惹眼。
那辆宾利是顾知亦最喜欢的车，全球私人订制的限量版，佟婳不会不认识。
惊讶的同时，佟婳也想到了主意。
她指着那辆车道：“看见那辆宾利了吗，车里是我男朋友，我身上没带钱，你问他要吧。”
这件事顾知亦也有责任，让他付个药费不为过吧。
说完，佟婳拿起药挥挥手便离开了。
等店员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追了，连忙跑出去拦住缓缓启动的宾利。
“先生，等等，刚才您女朋友从我们店里买了盒紧急避孕药，请您付一下钱吧。”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顾知亦一张黑如锅底冒着冷气的英俊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