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顾着思考那句话的含义，一时间没有顾及到我身前的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一边的胡璇见状直接过来一个手刀劈在了那人的后脖子上，那人应声倒下。
“你愣着干嘛呢？”
胡璇发觉到我有点不在状态，伸手拽了我一下。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人影，摇了摇头，说道：“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胡璇不明所以，伸手把地上的那个人翻了个面，庙里的光线太暗了，我只能依稀看见那人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伸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我顿时眉头一皱：“没有呼吸。”
“死的？”
胡璇也有些惊讶，如果是死的，那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又拽起那人的手腕试探了一下脉搏，还是没有，甚至连皮肤都是冷硬的，显然不是活人的手感。
“拖出去看看。”
说完，我和胡璇一起把这人拽出了土地庙，借着外面的月光开始打量着这个人。
这人的皮肤呈现出不均匀的青灰色，隐约生出了一块块的尸斑，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尸体？这是尸变了？”
这情况显然是超出了胡璇的认知。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尸变，尸变的尸体体表会发生最起码的异变，比如指甲或者是牙齿变长，又或者是尸体上长出毛发之类的，最重要的是，寻常尸变的尸体是不会说话的。”
“寻常？那不寻常的呢？”胡璇抓住我话里的字眼问道。
“不寻常的情况有很多种，比如魂魄未散的魂尸，但是这个显然不是，我怀疑……”我到这里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抬头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
“怎么了？”
胡璇看着我的眼神，连忙警惕地回头朝着我看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才那里有人，现在走了。”
我神色凝重地说道。
“你刚才说怀疑什么？”胡璇打算提刀过去看看，被我一把拽住。
“天亮了再过去看，我怀疑是有人在控制这具尸体，应该是想传达什么信息。”我说道。
“那这尸体现在怎么办？”胡璇又撤了回来问道。
我想了想，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咒贴在了尸体的身上，说道：
“就放着，等天亮。”
可能是因为身上有野仙们在的缘故，我对于一些细微的气息变化格外敏感，就我和胡璇出来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已经感受到好几股不一样的气息在周围徘徊了，这里的环境我们不熟悉，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相对于我的谨慎，胡璇有些按捺不住，坐在土地庙门口的台阶上显得有点焦躁。
到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具尸体上的符咒突然燃了起来，紧接着那尸体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僵硬着朝着和土地庙相反的方向走去。
“胡璇！跟上！”
我招呼了一声，连忙跟着那尸体，别看那尸体动作僵硬，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那尸体目的性很强，一头就扎进了远处的林子里，那林子里一点人迹都没有，我和胡璇跟着钻进去就跟钻进灌木丛似的，必须得不停地用刀开路，不然没一会身上就全都是树枝刮出来的凛子。
“这是往哪去啊？前边不会有陷阱等着咱们吧？”
胡璇龇牙咧嘴地砍断拦路的树枝，嘴上虽然担忧，眼里却是兴奋。
“小心点就是了。”
我眼神紧盯着前面的尸体，随口回应。
这尸体出现在土地庙绝对不是偶然，要不然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和胡璇住进去的时候出现呢？
最重要的是……他还说了那句话！
突然！前边的尸体停了下来，我也连忙伸手拦住一门心思往前追的胡璇。
“啪啪！”
拍手声在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是树枝被拨动的声音。
“我以为以你的谨慎性是不会跟过来的，真是让我没想到啊，灰天说的话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在意吗？”
一个浑身挂满了用藤条绑着的小葫芦的老婆婆出现在我的面前。
让我惊讶的是，这人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死气，那浓度简直比尸体还要浓上许多，这哪里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模样？
“她那些葫芦里装着的都是清风。”
胡璇突然开口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清风即是横死的恶鬼，只不过我向来不习惯这么称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小丫头懂的倒是不少。”那老婆婆抬眼看了一眼胡璇，但也只是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你把我引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说吧，你的目的。”我神色淡漠地看着那老婆婆，问道。
“不愧是常六爷的弟马，说话就是痛快，我喜欢。”
老婆婆的嘴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就像是砂纸再来回磨蹭一样，很是难听。
“阴兵过境，活人回避，我要你过阴！”那老婆婆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过阴这种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可以？”
“你之前不是去过一次了吗？”那老婆婆就像是要将我看穿，笑得神秘。
“你监视我？”
我冷声质问，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劲，我过阴那都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了，如果这人一直都在监视我的话，我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就算是我发现不了，常老六他们也是会发现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卦婆？”我问道。
卦婆和我姥姥所会的卜算还不太一样，但本质上都是替人算卦，只不过相对于正统的卜算之术，卦婆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她们不存在什么规矩，也不讲究什么能算，什么不能算，对于卦婆来说，只有算不算的出来。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相对的，所以卦婆的寿命都不会太长，命也不会太好，这是她们泄露天机所要付出的代价。
是以，年纪越是大的卦婆就越是被人畏惧，因为这代表着，她们不仅有算卦的能力，还有让自己在无尽的代价抽取中活下来的手段，没人愿意得罪这样一个底牌神秘的卦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