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房最高层后，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含笑迎了上来。
“卫局长，你好，王市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齐羽略微惊讶，卫青凝在王吉祥心中的地位可真不一般。
堂堂一市之长，居然等一个副局长。
卫青凝闻言一笑：“张秘书，你儿子在武黄大学的艺术系，学得怎么样了？”
张秘书连忙道谢：“多亏了卫局长啊。我家小子现在在那大学跟着王教授学西洋画，现在功力大增。赶明儿个，我带着孩子去您家看您。”
“不用这么麻烦，以后能为国家画出更多的艺术作品，我就不枉费帮那点小忙了。”卫青凝含笑道。
她一番话亲切而和气，显然是曾经帮过张秘书的忙。
齐羽在一旁目瞪口呆。
这个卫青凝，真是长袖善舞，连王吉祥市长的秘书都要找她帮忙。
这下子，他心中愈发笃定。
卫青凝能够一口应承下他城北工业园区的事情，这事可能能办成。
此时，卫青凝已在张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办公室里。
齐羽本想要跟着进去，却被张秘书一下子拦住。
“齐总，你进去做什么？领导谈话，你进去不合适。”张秘书的口吻清冷，陡然换了个面孔。
脸上的和善热情不翼而飞，变得淡淡的，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敌意和蔑视。
齐羽心中恍然。
王吉祥恐怕是真不待见他，一定吩咐了张秘书什么事。
当然，张秘书也没有让齐羽干坐着，而是将他领到了旁边一件房子里，还拿来了一杯茶。
“齐总，久仰大名了。区区一个本土的鞋企，居然让龙跃集团吃了大亏。王市长说起你的本事，都是赞不绝口啊。”
张秘书嘴里面说着夸赞的内容，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话语里的寒意，丝丝缕缕直逼人心。
“……你还攀上了宁老，真是让王市长刮目相看。只可惜现在宁老住院了，否则你真是要一飞冲天，可以在武黄市横着走了！”
齐羽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张秘书的意思。
这家伙是在给他上眼药呢。
显然王市长对他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不让张秘书不会这样冷嘲热讽。
“哎，都是侥幸而已。至于宁老，其实我也没有攀附，完全是宁老一心为公，对我们这些本土企业家照顾有家啊。说起他的病，我现在也很担心。”齐羽淡淡道。
他这次过来，毕竟有求于人。
不想跟张秘书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否则现在还在办公室里面，跟王吉祥谈事情的卫青凝面子上不好看。
齐羽在防守。
张秘书却一步步进攻。
“……齐总太谦虚了。不过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发展这么快，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而且树敌太多。在临川省你目前尚能蹦跶几下，但只要你一步走错，恐怕就会造成多米罗骨牌的效果，满盘皆输！”
“我听说，不少大集团，已经盯上你了。”
“你还是要小心点。”
他这番话就说得很赤裸裸了，齐羽眉头微皱。
眼红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他根本没在怕的。
“张秘书，谢谢，商场如战场。只要踏入里面，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虽然举步维艰，但我一定会好好走下去。”
“而且，我短短一年时间，就有今天的成就，凡是跟我作对的人，下场都不怎么样。”
“所以对于什么树敌不树敌的，我根本没在怕的。”
齐羽也懒得伪装下去，既然张秘书这么不客气，他也不退缩。
反正张秘书就算吃了瘪，还能现在去找王吉祥诉苦不成？
而且他早就得罪王吉祥了，根本不介意多得罪一个小秘书。
听到齐羽这锋芒毕露的话，张秘书眼睛微眯，心里面泛起火气。
这个齐羽，果然跟市长判断的一样，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
有时候做事情，根本不顾后果！
初生牛犊啊！
“有锐气是好事情。不过以前你得罪人太多，只是有宁老在，帮你挡了很多风雨，现在宁老住在医院里，万一有什么闪失……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张秘书语气忽然和缓了几分，说得很赤裸。
忽然，他话锋一转。
“其实我们王市长也很看好你。像你这样懂经济、有手段有抱负的年轻本土企业家，又是省里面的一面宣传标杆。王市长是很乐意为我们土生土长的企业保驾护航的啊……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齐羽直接打断。
“王市长确实搞经济是一把好手。不过他喜欢的是大资本，喜欢外资企业，对我这种本土企业恐怕没多大兴趣吧？再说了，我正正经经做生意，只要符合政策，王市长没有不支持我的道理。”
齐羽夹枪带棒，一口拒绝了张秘书话语里的暗示。
他心中其实很震惊。
张秘书恐怕就是在王吉祥示意下，将他领进的隔壁间。
看那架势，是王吉祥想要收服他！
可齐羽却保持着前世的几分警惕，断然拒绝。
毕竟王吉祥跟宁老，在格局上差了几个档次。
他可不想成为王吉祥政绩上的经济工具人。
只是张秘书话语里的一个信息，也让齐羽暗自警惕。
万一宁老真的出事了。
这个王吉祥，难道真会撕破脸皮直接出手吗？
那样未免格局太低了。
心中涌起几分不安的时候，卫青凝已面带微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