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转了一个圈回到侯府,柳乘风和朱月洛都是乏了,朱月洛心情尚未平复,一直都没有说话。 回到侯府,二人各自沐浴一番,天色已渐渐黯淡,柳乘风去叫了温晨曦、朱月洛,一起到后院里吃饭。
一张圆桌,正中坐着柳乘风,两边分别是朱月洛和温晨曦二人,柳乘风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低头吃着饭,而温晨曦和朱月洛也都专心致志的咀嚼着饭菜,可是不经意间,似乎总是在打量对方。
终于,温晨曦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夫君今日下午去了哪里,怎么这么迟回来?”
朱月洛脸色微微有些不对,故意咳嗽一声去掩饰。
柳乘风却是实话实说的道:“去见了周王,和他争吵了一番,至于那周王妃,真是教人讨厌,不过他们既然无情,那也就不必客气了。”他瞥了朱月洛一眼,道:“找到机会我便挑唆几个言官去弹劾那周王一番,让他将你的母妃迁入王陵安葬,月洛也不必担心。”
其实坐在这饭桌上的三人,都是丧母的,柳乘风更惨,穿越来之后,父母只怕在这个时代还未出生,就好像石头蹦出来孙猴子一样,至于温晨曦,也是几年前失去了母亲,不过她比朱月洛幸运,温正待她极好,又有老太君在,倒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朱月洛的心情,大家却是能体会到的,温晨曦迟疑一下,对朱月洛道:“四年前,我的母亲病逝,当时觉得天塌下来一样,可是后来,渐渐也就释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公主殿下节哀。”
朱月洛咬咬唇,点头道:“叫我月洛就好,这儿没有公主,从前做郡主的时候,我就厌烦了,只恨不得生在寻常百姓家。”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尴尬,可是话匣子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了,温晨曦笑道:“寻常的百姓又想生在王侯家,依我看,这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放宽心,方才夫君说的那件事,自然有夫君去办,我们做女人的,坐享其成的就好了。/ ”
柳乘风连忙道:“我抗议,你们坐享其成就好了,为什么坐享其成还要说出来,倒像我是冤大头一样。”
二女都笑。
朱月洛认真的道:“本来也不想劳烦夫君,只是事关母亲的名分,更何况……更何况……”她沉默良久,终于道:“更何况我还有个弟弟,如今是周王世子,他性子软弱,素来不为父王所喜,父王早有趁机废黜他的心思,我这做姐姐的,如今在京师,可是弟弟却得在开封受苦,若是不能把这名分定下来,王弟失了世子位,将来还不知要受人多少欺负。”
柳乘风正色道:“这事儿也好办,朝廷有朝廷的礼法,他想废黜世子,却也不是说废就废,有我在,周王这如意算盘是打不成的。”
朱月洛点了点头,随即看了温晨曦一眼,不禁道:“姐姐的衣衫真好看,这是出自姐姐的做工吗?”
温晨曦穿着的衣裙,确实很是炫目,朱月洛放下了心,自然不再多说什么,于是将注意力,转到了温晨曦的衣衫上,无论什么样性子的女人总是爱美的。
温晨曦脸上霎时更加光彩照人,道:“我哪里有这本事,这衣裙是成衣铺子里买来的,都是巧匠们精心设计出来的衣裙,在成衣铺子里各色的款式都有,哦,是了,月洛一向在王府和宫里,宫里和王府的衣裙虽然做工极好,可是难免千篇一律,赶明儿姐姐带你去成衣铺子里逛逛,多挑几件衣衫。”
朱月洛不免惊奇,道:“抛头露面,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温晨曦笑了,其实她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可是比起朱月洛起来,却有许多经历,笑道:“有的成衣铺子男子却是不能进的,里头无论是伙计还是掌柜都是女子,尤其是迎春坊那边,有家王记成衣铺,占地不小,总共有七层楼这么高,每一楼都摆满了成衣,供我们试换,若是觉得合体便可买下,买衣裙,自然是亲自去试了才好,再者说我们坐车去,直接到铺子门口下车,也谈不上抛头露面,现在莫说是我们,便是那些为出阁的千金小姐也都时常去那里闲逛呢。”
朱月洛听~~-更新~~的新奇,道:“好,那下次与姐姐一道去。”
柳乘风心里不免腹诽,若是再娶进来一个,岂不是要三缺一了。不过这样其乐融融的也好,温晨曦是个娴淑的性子,一向与世无争,至于朱月洛,受人白眼惯了,有人对她好一点儿,她心里便懂得感激,两个人凑在一起,似乎也不会有什么矛盾。
柳乘风胡思乱想着,就不由的想到了成衣铺子,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居然有了个点子,他忍不住道:“我又要财了………”
二人都是侧目看向他。
柳乘风自觉失言,顿时讪讪,随即呵呵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家里多了一张口,难免压力大了一些,为夫又想到了个挣钱的好门路,只要做起来,一年随便几十万两银子就跟玩一样。”
几十万两银子跟玩儿一样?
朱月洛不免惊奇,南昌那边,宁王府赈济一下灾民,也不过几千两银子的出入,就这样,还不少人感激活命之恩呢,至于几十万两银子,朱月洛想都不敢想。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做人要有良知,做生意是一回事,做生意的同时还要对人有好处,这才是最紧要的,我这门生意若是做起来,这天下的女子都要感激我了。”
温晨曦脸上绯红道:“夫君这话说的倒像是登徒子。”
柳乘风自觉失言,呵呵一笑,道:“那不说这个,我吃饱了,等下去拜访建昌伯一趟,你们随意闲聊一下,一个时辰后就回来。”
他做事总是急匆匆的,想到了什么,便要立即付诸行动。
其实柳乘风最近是真正的缺钱了,侯府现在每年的收益,虽然有百万之多,可是这家伙花销也大,四处投资下来,现银其实并不多,而且他这财神之名,早已在商人之中流传开来,不过自从有了学而报、聚宝楼和聚宝商行之后,就一直没有在商业上有什么大的动作,若是再不闹出点动静来,这财神之名岂不是浪得虚名。
这生意只要做起来,一年净利几十万上百万两纹银也不在话下,只要运作的好,绝对能大赚特赚,眼下当务之急,是寻了张家兄弟,这张家兄弟如今是柳乘风的跟屁虫,柳乘风在商业上要施展什么拳脚,他们便没头苍蝇似得跟进,而且这两个家伙现在对做生意已有很高的敏感度了,有些事柳乘风忙不过来,和他们合伙,让他们来做反而方便。
他兴匆匆的去了建昌伯府,见了递了名刺,张鹤龄和张延龄一对兄弟便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柳乘风现在是他们最大的金主,当真比亲爹还亲,人家找上了门,自然得快活的迎接才是。
柳乘风想不到张鹤龄也在,不禁道:“你来的正好,本来还想叫人去府上催你来的。”
张鹤龄笑嘻嘻的道:“昨天是廉州侯大喜的日子,今个儿不在家里陪着贤妻,却是跑来这里作甚。”
柳乘风呵呵一笑,先卖个关子,道:“自然是来寻你们说话的,怎么,不欢迎?不欢迎我可走了。”
一对兄弟连忙扯住他,张延龄道:“我这兄弟不会说话,多有得罪处,嘻嘻,柳兄弟海涵,不过柳兄弟也真是,娇妻在堂,不去作陪反而来寻我们兄弟开心。”
柳乘风豪气干云的道:“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自然是兄弟要紧。”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心虚,话说这话若是被内人们听到,多半日子不太好过了。随即又想,吹个牛而已,又不会让大风闪了舌头,当然要理直气壮一些好。
一对兄弟将柳乘风迎入厅中,一定要让柳乘风坐在上,柳乘风也不客气,屁股坐下,随即正色的道:“我今日来寻你们,也不为别的,你们也知道,我现在身负皇命,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事要做,家里呢,又新近娶了夫人,所以时间不多,就直接开门见山吧。我有一门生意,保准儿一本万利,虽说挣得没有聚宝楼多,可是挣来的利润却是我们自己的,做的好,百来万两银子也不过玩儿一样,就是做的不好,也有几十万两银子的盈余,怎么样,二位有兴趣吗?若是有兴趣,从今个儿开始,鹤龄兄自然是继续盯着修筑道路的事,可是延龄就得筹备了。至于入股的时候,我一人占一半的股份,你们兄弟也占一半,怎么样?”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张家兄弟就忍不住开始搓手了,那张鹤龄的口水都忍不住要流出来。柳乘风既然说有生意做,那肯定是好买卖,这一趟又要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