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冯东,要你的命!
这句话,是冯东咬着牙从牙缝里蹦跶出来的。更是冯东歇斯底里的呐喊!
这是冯东歇斯底里的愤怒。
对老郭是如此,对帅府的覆灭也是如此!
帅府,四代忠良,为国而战,为民而死。到头来却被人给剿灭了。
冯东内心愤恨,怒火冲天!
只要一息尚存,就要为帅府正名!
前有帅府,后有老郭。
冯东岂能不怒?!
郭建华看呆了,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曾经跟随冯东四处征伐的燃烧岁月。
这个少帅,沉绵三年,初心未改!
仍旧是狼牙军团上下所有人所敬仰如神的少帅!
“啪嗒!”
感受到冯东全身涌动的怒气,魏少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慌乱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给道歉。”
“郭建华,对不起!我错了!”
魏少不断磕头。
他,真的慌了。
就冯东此刻展现出来的怒火,他毫不怀疑冯东会杀了他。
魏少平时虽然高傲的不行,但终究只是温室里的花朵。哪里受得了冯东这种戎马十年带来的怒火威压?
冯东压根不理会,迈开脚步,朝魏少缓缓走去。
每走一步,冯东身上的怒气就增加一份。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令人无法呼吸。
“少帅,冷静!”
就这时候,郭建华忽然开口道:“不要为了我,再添杀伐。这是中海,不是境外。少帅如果染上性命的话,麻烦不断。我郭建华,此生难安!”
“我知晓少帅重情重义,更知晓少帅不忍我受委屈。但请少帅,念在我曾是您部下的份上,止步!不然,我一头撞死在墙上!”
在郭建华眼里,冯东只是少帅。公开杀人?杀的还是北山霸主的儿子,这是要引起滔天风波的。
今天冯东为他杀魏少,必然遭到连累。
郭建华的声音,让冯东陡然停下了脚步。
冯东回头,看到郭建华一副要撞死在墙上的决绝。
冯东知道,老郭这么做是不想连累自己,以老郭的性格,绝对说到做到。
哗啦!
冯东脸上的怒火如潮水一般退散,逐渐的变得柔和起来,最后还露出一抹笑容:“好,我听老郭的,今天不杀他。”
冯东重新回到老郭身边,将他背起来,缓缓走出建筑大门。
“魏少,你的性命,我先留着。他日,我必亲自上门来去。”
“凌辱了我的兵,无论天涯海角,我必杀之!”
冯东已经走远了,但留下来的话却化作洪钟一般,在房间里面荡漾不绝。直把魏少吓个半死。
他在瑟瑟发抖,冷汗直流。
过了很久,才被李龙的声音惊醒。
“魏少,您是魏老鬼的独自,北山第一公子。岂容一个年轻小子欺压?快告诉你父亲,由魏老鬼出面。把今天失去的一切讨回来啊。”
李龙到底是杀伐果断之人,缓过神来。
魏少恍然:“对,对,我爸是魏老鬼,我怕谁。走,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爸。由我爸给我做主!”
……
话说冯东一路背着郭建华走出了建筑大门。
郭馨然拉开车门正要送父亲上车,就这时候冯东忽然道:“老郭,多年不见,各经困苦再重逢,再让我多背你一会吧。”
说着,冯东也不顾郭建华的反对,背着郭建华缓缓前行。
郭馨然执拗不过,只好开车在后面跟随。
冯东走的很慢,郭馨然开的更慢。
她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冯东那个少年背着父亲,两人有说有笑。一时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父亲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不知不觉,冯东背着郭建华走了二十里山路,最后走上了章江大桥,眺望着滔滔江水。
郭建华感慨万千:“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和少帅领略这壮丽山河。”
冯东眺望远方,感慨万千:“这锦绣山河,就是我们当年誓死守卫的土地。没有那么多在边境浴血奋战的将士,何来这壮丽河山?”
“只可惜,日月轮转,物是人非。”
冯东忽然苦涩一笑,眼睛里流露着说不出的苍凉。
郭建华仿佛知道了冯东的心事,脸色也沉了下来:“少帅,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无论少帅做什么,若有差遣,我郭建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没问别的,直接表态。
真兄弟之间从来就没那么多逼话。
你若战,我便战。
就已足够。
冯东眺望章江水,笑了:“把曾经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言罢,冯东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的路,步步向前。
再无言语。
冯东背着郭建华,回到郭馨然的住处。
这是一片半拆迁的老房子,属于危房。黑压压的住满了人,环境脏乱差。
而郭馨然的住处,连危房都算不上。就是靠着别人的房子,搭建了一个棚子,靠着路边的垃圾池,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冯东看在眼里,心中却忍不住阵阵生疼。
里面勉强做了一室一厅,唯一的房子是郭馨然的,郭建华平时就睡在杂乱的大厅。
冯东小心翼翼的把郭建华放在沙发上:“馨然,去烧一壶热水来,另外要水果刀,酒精。”
郭馨然想都没想,立刻照做。不一会儿把三样东西准备齐全,递给冯东。
冯东蹲下身,撕开郭建华的裤腿,捏着脚踝。
郭馨然终于意识到冯东要做什么,当下惊呼:“冯东,我爸的脚踝骨折很严重,得去大医院才行啊。”
不等冯东开口,郭建华立刻呵斥:“馨然你少说两句。少帅在军中就是最出色的医疗大师,能给我疗伤,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郭馨然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可骨裂不是小伤,而且这里也没有设备,连麻醉都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冯东立刻打断:“正因为老郭的骨折非比寻常,一般的医院无法治疗。把老郭送去医院,那才是害了老郭。”
郭馨然大吃一惊:“难道你比大医院还厉害?”
冯东没理会郭馨然,开始用酒精为郭建华清洗脚踝上的污渍:“老郭的脚踝不单单是骨裂,而且有碎骨残留在血肉之中。因为长时间没得到治疗,这些碎骨已经腐烂。如果去医院的话,医院只会建议锯断整个脚踝,以确保腐烂不蔓延感染身体的其他部位。”
“现在,你还要带老郭去医院?”
一句话,把郭馨然给问傻了。
终于,郭馨然冷静下来:“那,你能治好我父亲的脚踝?”
“能!”
冯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拿起水果刀就切开了脚踝的皮肤。
这一幕直把一旁的郭馨然看的毛骨悚然。
“老郭,能忍住吗?”
冯东手中的水果刀稳稳的往里面切。
郭建华额头冷汗直流,身体都一阵阵的颤抖,但他还是咬着牙:“能!”
“馨然,去那一把筷子来。”冯东吩咐一句。郭馨然小跑着冲进厨房,拿出一把筷子递给冯东。
冯东横向塞进郭建华嘴里:“老郭,咬着。真正的痛苦,还在后面。”
就这样,郭建华咬着一把筷子,强忍着万般痛苦。
冯东切开脚踝的皮肉,韧带,最后深可见骨。冯东一点点的把其中的碎骨取出来。
碎骨已经腐烂,发出恶臭的味道。连带着周围的血肉都溃烂掉了。感染十分严重。
郭馨然看得捂着嘴巴,抽泣落泪。
她知道冯东之前说的是对的。按照这种情况,送去医院的话,郭建华这条腿肯定保不住了。
取完最后一块碎骨,冯东拿出一颗九十五年野山参炼制的蓄灵丹,递给郭馨然:“切一小快,用酒精化开。”
郭馨然早就被冯东这一手神乎其技的医术给震惊到了,当下二话不说立刻照做。很快把融化了极小部分蓄灵丹的酒精递给冯东。
冯东接过后,将酒精注入腐烂的伤口。一遍一遍的清洗。
很快,奇迹出现了。
只见那些溃烂掉的血肉开始脱落,灰黑色的血肉开始重新变得血红。
郭馨然都看傻了,怎么都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神奇的药水。
就算是顶级的抗生素,也不可能有如此奇效吧?
这着实郭馨然渺小了。
开什么玩笑?
野山参吸收了九十五年的日月精华,这股精华被冯东提炼出来,充斥着何等勃勃生机?又岂是抗生素能比的?
完成最后一遍清洗后,冯东松了口气:“溃烂的伤口已经修复。接下来,我要把脚踝断裂的大骨给接回去。会很疼,老郭,你忍着!”
说完,冯东右手在脚踝上重重一拍。
犹如古木撞钟一般,发出轰鸣声。
“咔嚓!”
断骨,回位。
郭建华身体绷的笔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好了,已经归位。”
冯东迅速缝合伤口。最后用木棍把脚踝固定,绑上绷带。
老郭这才松了口气,松开嘴巴,筷子落地。
大部分筷子都被咬断了。没咬断的筷子都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可见郭建华刚刚忍受了何等可怕的痛苦。
“少帅,我感觉右腿好多了,随时都可以站起来。”郭建华满是感激。
冯东顺带把郭建华背上的鞭痕用酒精清洗包扎,一切完成之后冯东才收手:“我等你恢复,和我再上战场。”
郭建华感动落泪:“若能如此,我郭建华,此生死也无憾了。”
眼看郭建华好转了很多,郭馨然搀扶着郭建华坐好,主动给他洗脸,嘴里念叨着:“魏少下手也太狠了。如果不是遇到冯东,我父亲这辈子就残了。”
冯东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放心,我会让魏少十倍偿还。”
郭建华心情大好,让郭馨然外出买几个好菜招待冯东。冯东再见战友,的确想叙旧一番,也就没推辞。
席间两人畅聊过往,感慨万千。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时分。
“老郭,我得去接我妹妹放学了。改天再来看你。”
冯东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冯东还把那颗蓄灵丹交给郭馨然,再三嘱咐她,每隔四个小时刮两克粉末冲水泡开给老郭服用。
“每隔四个小时,每次两克,一克都不能多。否则会死人的。”
冯东再三叮嘱,这才离开。
房间里,郭馨然拿着药丸仿佛查看:“这什么东西?多一克就会死人?太玄乎了吧?”
郭建华接过一看,浑身大震:“这是陈年野山参的味道。”
“陈年野山参?这很贵的啊。爸你没搞错?”郭馨然表示怀疑。
郭建华道仔细闻了闻,道:“我在军中跟随少帅学医多年,对野山参颇有了解。这药丸里蕴含的野山参药龄,怕是有九十年以上。”
“九十年的野山参?市场售价据说要十几万一克啊。”郭馨然傻掉了。
郭建华道:“这药丸里的药力纯粹,祛除了野山参的杂质。一克药丸,抵得上一百克野山参的价值。”
郭馨然骇然:“那一克,岂不是价值上千万?这么一整颗药丸,价值大几千万?我的天……冯东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郭建华捏着药丸,泪流满面:“少帅,我郭建华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