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燕灵均跟杨亦冉解除婚约后,找陶陶麻烦的人就接二连三的来了……
云氏珠宝公司,设计总监办公室。
叩叩叩……
陶陶正忙得不可开交,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进来!”她头也不抬地喊了声。
门被推开,秘书探进头来,“总监,有位燕先生找你!”
“让他进来!”陶陶依旧专注地看着设计部刚刚交上来的设计稿。
“好的!”秘书退了出去。
很快,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且连礼貌性的敲门都没有。
陶陶以为来人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便对其这种失礼的行为不以为意。
“你先坐会儿啊,我马上就好。”她一边看着设计稿,一边招呼着来人。
然而进入办公室的人并没有听她的话去一旁的沙里坐会儿,而是径直走向她的办公桌。
当感觉到一股压力朝着自己笼罩而来,陶陶下意识地抬起头娇喝道:“不是叫你先坐——”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竟是燕宏海。
在短暂的怔愣之后,陶陶优雅起身,温和谦逊地对一脸不善的燕宏海比了比他身后的椅子,不卑不亢地说道:“燕老先生请坐!”
说完,她拿起内线电话,对秘书说道:“小程,泡两杯咖啡进来!”
“你到底要祸害他到什么时候?!”
陶陶吩咐完秘书,刚把电话放下,燕宏海毫不客气的质问就劈头盖脸地朝她喷了过去。
那语气,格外严厉。
祸害……
“我不懂燕老先生您的意思!”面对疾言厉色的燕宏海,陶陶没有惊慌,不紧不慢地淡淡说道。
虽然燕宏海是长辈,但如果他是来刁难她的话,那她是没办法尊敬他的。
燕宏海很生气……
不!确切地说是非常生气!
儿子燕凌均本来跟杨家长女都订了婚了,却莫名其妙突然又宣布解除婚约,如此任意妄为,连声招呼都不跟他打,简直目无尊长!
一直以来,燕宏海对儿子宠爱陶陶一事就很不高兴,但鉴于儿子之前跟杨亦冉订了婚,他便选择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想男人嘛,身边有几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太太,在外养几个喜欢的也没什么不可以。
所以如果儿子娶了杨亦冉,还想继续养着陶陶,他也懒得管。
可现在儿子胆大妄为,刚宣布订婚才个把月,居然又把婚给退了。
而且还是单方面的!
这样的行为,置杨家的颜面于何地?又置他的颜面于何地?
他就想不通了,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女人,自己儿子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既不温柔贤惠也不甜美娇俏,自己那个骄傲自负的儿子居然还对她处处讨好,简直是不可思议!
还有,燕宏海觉得陶陶的面相不好。
倒不是说她不美,而是太美!
尤其是那双狐狸眼,勾魂摄魄,足以迷倒天下男人……
活脱脱一个狐狸精!
所以在燕宏海看来,像陶陶这样的女人就只适合养在外面,做太太什么的,不够格!
想做燕家的少奶奶?
那更是不可能!
燕宏海想起了上次儿子为了陶陶砸了他办公室的事……
一时间新仇加旧恨,对陶陶更是深恶痛绝了。
燕宏海怒瞪着陶陶,“你收了我的钱——”
“打住!”陶陶抢断,脸色严肃地回视着燕宏海,说:“支票我早已退还给你,燕老先生,我一毛钱都没拿你的!”
“但你之前的确收下了我的支票,且答应过要离开他的!”燕宏海怒不可遏。
“抱歉!燕老先生,支票我已经还你了,至于答应你的事……我也要反悔了。”
她说她要反悔了……
“你——”燕宏海气结,老脸一阵青白交加。
见一个黄毛丫头竟敢跟自己叫板,燕宏海气得狠狠切齿,“你的父母没教过你什么叫‘自知之明’吗?”
本以为陶陶会恼羞成怒,哪知她却噙着淡淡的微笑大方点头,“嗯,没教过。”
“……”燕宏海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陶陶四两拨千斤,让燕宏海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狠狠咬了咬牙,燕宏海鄙夷地冷睨着陶陶,喝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开我儿子?”
“不好意思——”
“想要多少钱?你说!!”
陶陶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燕宏海冷冷阻断。
那充满轻蔑的语气和态度,俨然把她当做是一个拜金女。
陶陶不怒反笑。
垂眸,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的设计稿,一边淡淡说道:“燕老先生,您给不起的!”
给不起……
燕宏海被这三个字刺激得不行。
“呵呵!怎么着?你还想狮子大开口?”燕宏海冷笑,看着陶陶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这是自然啊,您儿子可金贵了呢!”陶陶抬起头来,笑得明媚动人。
燕宏海自然听得出来陶陶言辞间的淡淡讥讽,他想,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只要把她弄走就天下太平了!
自从知道燕灵均和周灵北为了陶陶大打出手之后,燕宏海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陶陶撵出C市。
他的两个儿子,可不能毁在这个女人手上!
所以他想,只要陶陶开个价,他觉得合适就给她算了,权当去钱免灾吧!
燕宏海心一横,“行!你说说看!”
陶陶清浅一笑,“前两天杨大小姐也说要给我钱来着,她也是像您这样问我要多少。”故意停顿。
燕宏海不语,冷冷看着卖关子的陶陶。
“我说……”陶陶唇角的弧度更深刻了一分,然后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一千亿。”
“你说什么?!”
燕宏海闻言,霍地睁大双眼,又惊又怒,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燕老先生您的资产可比杨大小姐雄厚多了,千亿对您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为了显示您老的财大气粗啊,那就……”陶陶轻轻地笑,妩媚动人,“翻一倍吧!”
听着她轻描淡写地说“翻一倍”,燕宏海感觉自己的脑血管都要爆了。
“你……”他气得脸色一阵青白交加,破口大骂,“你还要不要脸了?”
“要钱自然就不能要脸了啊,钱和脸是不能兼得的,燕老先生您不知道吗?”陶陶娇嗲,一改往常的冷漠。
本是不屑跟燕宏海计较,可是他倚老卖老咄咄相逼,她再不反击就显得自己是傻逼了不是么。
燕宏海越怒,陶陶就越是云淡风轻。
叩叩叩……
气氛正是僵凝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紧接着,来人推门而入,“陶陶——哟,有客人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们的谈话吧?”
云裳刚喊了一声,就看到陶陶的办公室里还有别的人,连忙道歉。
陶陶正要说话,云裳突然认出了燕宏海。
燕宏海可是珠宝大亨,云裳自然是认识的。
“燕董事长!”云裳惊喜交加,忙不迭地朝着燕宏海走去,“哎呀呀,您老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云氏蓬荜生辉啊!”
然而相较于云裳的激动,燕宏海则只是淡淡地瞥了云裳一眼,
那充满鄙视的眼神好似在问“你谁啊”……
“我是云氏的总经理,我叫云裳。”云裳立马自我介绍。
见燕宏海端着高姿态,云裳很难得的没有生气,因为燕氏是珠宝界的龙头老大,云氏根本没法比,在真正的大佬面前自然得矮人一等。
再加上燕宏海是长者,而且还是燕灵均的父亲,所以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听说她姓云,又是云氏的总经理,燕宏海忍不住问了一嘴,“云铭辉是你什么人?”
“是家父!”云裳微笑回答,然而好奇地问,“燕董事长您认识家父吗?”
自然是认识的,燕宏海和云铭辉在年轻的时候都曾拜过同一个师傅学艺,严格说来算是师兄弟。
但那时候的他们并无多少师兄弟的情谊,艺成之后便各奔东西,所以仅仅只是还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罢了。
燕宏海用一种近乎苛刻的眼神将云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说:“你是领养的吗?长得一点都不像你父亲!”
“……”云裳嘴角抽搐,无语。
站了半晌,脚都站酸了,燕宏海说完就朝着一旁的沙走去。
“你们这是在商量你跟燕灵均的婚事吗?”云裳趁机凑近陶陶的耳畔,用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问道。
如果是,她就强迫自己再忍一忍,别跟燕宏海一般见识。
燕灵均向杨家退婚的事满城皆知,最近燕灵均和陶陶又格外的甜蜜恩爱,所以云裳便下意识地认为是他们好事将近了。
如今燕宏海主动找到云氏来,肯定是来跟陶陶商量结婚事宜的。
云裳是这样以为的。
哪知陶陶却苦笑一声,轻轻摇头,“才不是呢。”
不是?
云裳惊讶又好奇,“那你们在谈……”什么?
“你们云氏招不到人 了吗?连这种货色也收?”
云裳话音未落,燕宏海充满攻击性的话语突然破空而来。
陶陶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眼底寒光乍现。
云裳的脸直接就变了。
“货色?什么货色?燕董事长你在说什么?”云裳狠狠皱着眉头,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儿了。
“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设计师,你觉得她能设计出什么好的东西?”燕宏海冷笑,冷厉的目光直直射在陶陶的脸上。
陶陶一言不,没有动怒,仿佛燕宏海在攻击的并非是她一般。
然而脾气火爆的云裳却无法像当事人陶陶那样冷静从容。
我擦!这老家伙是来找茬的啊!
自从,云裳总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
“燕董事长此言差矣!”云裳见燕宏海说话那么不客气,当即也就没有好脸色了,唇角一扯,回以冷笑,“先不论把生活与工作混为一谈不合适,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们陶总监在生活中真犯了什么错误,也不能抹杀她的工作能力!而且她根本就没有犯错!所以燕董事长你这种莫须有的指控,是很不道德的!!”
不道德……
年纪一大把了却被一个小姑娘指责没道德,燕宏海不能忍。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她没犯错?”燕宏海冷冷看着为陶陶打抱不平的云裳,疾言厉色地喝问。
云裳噙着冷笑,不答反问:“那燕董事长你觉得她犯了什么错呢?”
“她恬不知耻,勾、引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谁呀?”云裳挑眉,瞅了眼一言不的陶陶。
压根不信!
就陶陶这清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勾、引男人?
“我儿子燕凌均!”燕宏海说。
燕灵均啊……
云裳刚要“哦”,可紧接着惊叫出来,“燕凌均结婚了吗?”
没听说啊!
而且珠宝王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请郁大爷喝酒呢?
“他前不久刚跟杨家的——”
“那是订婚好伐!”云裳闻言,狠狠翻了个白眼,抢断道。
吓她一跳!
她还真以为燕灵均娶了别人了。
若燕灵均娶了别人,陶陶可咋办啊!
“订婚也是婚!”燕宏海喝道。
“可订婚跟结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云裳反驳,牙尖嘴利不给燕宏海丝毫的面子。
燕宏海被云裳逼得快败下阵来,索性耍横,倚老卖老地骂道:“反正她在我儿子已经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跟我儿子纠缠不清就是不要脸!”
听他一再的骂陶陶不要脸,云裳忍无可忍。
陶陶现在是云氏的设计总监,她有义务保护她!
“可是据我所知……”云裳看着燕宏海连连冷笑,在微微停顿之后,说:“不要脸的是你儿子耶!”
“你说什么!!”燕宏海大怒。
敢骂他的儿子不要脸?
这不等于是当面给他难堪吗?
燕宏海没想到的是,云裳后面说的话更加不客气——
“是你儿子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一面霸占着我们陶总监,一面又去跟杨小姐订婚,如此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可见家教实在一般啊!”
“你——”燕宏海气结。
这个叫云裳的臭丫头,不止骂了他的儿子,甚至连他也一并骂了。
云裳冷笑更甚,“所谓养不教父之过,燕董事长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教育问题,反倒跑来谩骂我们无辜的陶总监,不觉得老脸烫吗?”
“你你……你……”燕宏海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个没玩。
叩叩叩……
突然,办公室的门,第三次被人敲响。
在办公室里正剑拔弩张的三人,不约而同地转眸朝着门口看去。
看到那斜倚在门板上的年轻男人,三人均是一怔。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燕灵均双手揣袋,噙着淡淡的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脸色难看的父亲。
被儿子撞了个正着,燕宏海的心,有点虚。
云裳则有点囧。
被燕灵均听到她呛声燕宏海,燕灵均怕是得对她有想法了吧?哪怕她是在帮陶陶!
毕竟他们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
燕宏海以为儿子会冲自己大脾气。
云裳以为燕灵均会为自己父亲打抱不平……
然而燕灵均却只是转眸看向一旁的陶陶,柔声说道:“电影快开始了,可以走了吗?”
陶陶嗯了一声,随手拿起自己的包,走向燕灵均。
有个非常棒的影片上映了,他们昨天就约好了今天去看电影。
刚才燕宏海进入办公室时,陶陶以为是燕灵均来了,所以才用那种随意的口吻让他等会儿。
眼睁睁看着陶陶挽住了燕灵均的手臂,两人双双朝着门外走去。
“站住!”燕宏海勃然大怒,冲着儿子的背影怒喝。
燕灵均停步,回头,目光淡漠地看着气急败坏的父亲。
燕宏海觉得自己儿子已经走火入魔,劝说已经无用,索性直接威胁,“燕灵均,你今天不跟她断了,以后就不是我儿子!”
这话的潜台词是——你敢不听我的话,燕氏的继承权我就不给你了!
燕宏海觉得自己这个杀手锏一定可以让儿子妥协,毕竟燕氏的继承权对儿子来说是那么那么的重要。
哪知——
“需要我登个脱离父子关系的说明吗?”
燕灵均轻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父亲,慵懒轻吐。
“你——”燕宏海震惊得瞬时瞪圆了眼睛,涨红了脸破口大骂,“你混账!”
“反正你还有一个儿子为你送终,我对你来说已是可有可无,不是吗?”燕灵均不紧不慢地说道,唇角的弧度更加深刻了一分。
然而眼底却盛满了寒意。
母亲的郁郁而终,一直是燕灵均心里一根无法剔除的刺,对父亲早已没了曾经的尊敬和崇拜。
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怼。
当着陶陶和云裳的面,见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被挑衅,燕宏海怒极攻心。
“好好好!你为了这个女人要跟我断绝关系是不是?你为了她连公司的继承权都不要了是不是?行!你别后悔!”燕宏海气得连连点头,直喘粗气。
“后悔?”燕灵均笑了,嚣张又狂傲,“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除了在感情上比较弱势之外,其他事对他来说,尽在掌握之中……
“你——哼!”燕宏海气得头晕,转身就朝外走去。
当父亲从自己身边越过的那瞬,燕灵均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唇角,溢出一抹无声 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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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电影院的路上。
“你想把我吃掉吗?”
目不斜视注意着路况的燕灵均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正看他看得出神的陶陶一脸茫然,“啊?”
“如若不然,你干吗一直用这种色米米的眼神看着我?”燕灵均唇角噙笑,忙里偷闲地转眸看了她一眼。
“胡说八道!谁色米米了?”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