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激动的心情,王牧回到主所,这一夜他都在做梦,梦到炮火轰鸣,攻破一座又一座的城池,金发碧眼的家伙,鬼哭狼嚎。
王牧很喜欢两个人的行为,一个是亚历山大,另外一个是德国那位,除了战争,他们喜欢掠夺,无论是金银还是艺术品,在中原做皇帝,他是真没兴趣,要在世界各地留下自己的传说,岂不比做皇帝来得好。
迷迷湖湖过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吃过饭之后,带着护卫又来到后山。
王牧没有住在后山,他可不想睡梦之中,粉身碎骨,虽然目前还没有多少火药做出来。
炮管已经被抬出来,固定在木架上面,说是木架,应该说是车子更合适,两个高大的轮子,后面一个支架,可以用马匹拉动,也可以用人拉。
几个密封好的木桶也抬了过来,摆放在一起,就等王牧安排。
“过来!看好!”王牧带着人上前,他招呼的是亲卫,全是老家就跟着的人。
如今老家有苦力种地,可以说都过上了小康生活。人们并没有因为生活富裕而懈怠,反而更加坚定的支持王牧,有一半的青壮都汇聚在他身边。
因为人们明白一个道理,他们和王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王牧出了问题,目前的好生活,很可能成为泡影。这就是宗族,一个村,一个镇,一个县的人凝聚在一起,才能更好的生活。不止王牧如此,其他世家,家族也是如此,不然的话,世家也不会成为皇帝最头疼的问题。
如今的世家,可不像宋明那些乡绅,只知道剥削百姓,世家非常在意名声,修桥补路,救济穷人,那也是常做的事情,现在的百姓很有骨气,情愿去吃草根,有时候也不会主动去主家借粮食,所以不想佃户饿死的话,一到荒年,或者冬天,主家都会去关心百姓,一来是图个好名声,二来也是防止百姓过不下去,传出去坏了自家名声,而且杀鸡取卵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不会想着累死佃户,获得一时利益。
这就是世家,传承数百年,上千年,他们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并不是依靠来至皇帝的宠爱,而是地方上根深蒂固。地方百姓对他们的拥护,毕竟战乱来了,他们能胡一方平安,百姓不会相信外人。
诗书传家的才是世家,宋明之时,那些乡绅只能算暴发户,完全没有可比性。
王牧如今就走在成为世家的路上,只要他的儿子稳固地位,让老家百姓信服,那么到了他孙子那一辈,就是公认的世家,蜀中王家,姑复只能算他家的分支。
“喏!”知道这是王牧对自己的信任,三百士卒齐声应道,随后成扇形散开,目不转睛的看向王牧。
王牧先拿的是鸟统,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随后从木桶里拿起火药,装了进去,随后丢一根小铁棍进钢管,用力上下摆动,让铁棍把火药撞紧;撞了而十多下,王牧又抓了一把铁珠子丢进去,随后又再次用铁棍撞击。
估摸着已经撞紧,王牧拿着鸟统,走到远处,把鸟统固定在铁架上,让人过去点燃留在那里的引线。
虽然王牧告诉过他,点燃就跑开,不过那土族不明为什么,所以后退几步,就看向鸟统,他在想这些人到底啥意思,好好的精铁,就做了一根棍子。
“砰!”的一声巨响,随后一股烟雾升起,点火的土族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除了王牧,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愣愣的看向鸟统。
王牧走了过去,在距离鸟统五十米的地方,早就立这着很多木板。走进一看,不出所料,上面布着很多小孔。
“哇!天雷降世也不过如此吧!”
“这真是我们弄出来的?”
“要是换成敌人,已经倒下一片了吧。”
跟着过来围观的人,惊讶的议论着。
“换火炮!”王牧大手一挥,朗声喊道。
“喏!”众人应了一声,随后推着火炮过来,堆着木靶子。
装火药,用一根长木棍撞紧,随后推了一颗拳头大的铁球进去。
“点火!”王牧退到掩体后面喊道。
这次点火的土族没有停留,一熘烟的就跑了回来。
“轰!”的一声,即便王牧捂住耳朵,也觉得声音很大,而且地面都能感觉到一点震动。
王牧忘了提醒其他人捂住耳朵,这会除了他所有人都晕乎乎的,张大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木靶距离太近,被清理出一条直线,五百米之外的山体,也出现了一个窟窿。
“哇!好厉害!”看着安全移位,地上留下痕迹的炮车,乌蒙不由惊呼一声。
“小声点,我听得到。”王牧后退一步,不满的说道。
“你说啥?”乌蒙迷茫的看着王牧。
第一次听见巨响,王牧猜测他耳膜被震了,所以摆摆手示意没事。
王牧看了看炮车,除了因为后坐力移位,并没有大问题,不由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让人拿一根粘了桐油的木棍清理炮堂,木棍一头裹了棉花,棉花上有桐油,在里面搅了一会,王牧就让士卒来过装弹。
过了一会,又是“轰!”的一声巨响。
这次所有人都学聪明了,都捂住了耳朵。
“好!”炮响之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因为一排木板,四分五裂,看上去就知道破坏力惊人。
“都推过来!全部试一下!”王牧吩咐道。
“喏!”犹如对刀枪的喜爱一样,对热武器,男人也非常喜欢,应了一声,欢天喜地的挤了过去。
“一个一个的试!火药慢慢增加,不能一次装太多!”王牧在一边喊道。
“轰!轰!轰!”装好之后,就开始实验,不过这一次对着的是山壁,距离也拉远了不少,一声声巨响,不时的响起。
距离和装药量也测量出来了,最远能打到一千八到两千米,超过两千米,就没了杀伤力。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兴奋异常,要知道如今攻击距离最远的床弩,最佳杀伤力也在一千米以内,火炮威力更大,攻击距离还翻了一倍。
“要是弄一排火炮排开,谁还能冲过来,谁还敢冲阵。”乌蒙激动得身体颤抖,亢奋的说道。
“是啊!来多少,死多少。”
“以后谁还是我们的对手。”
士卒兴奋不已,议论纷纷。
“不停的使用,看一下极限在哪里,炮管发热就降温!”王牧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朗声吩咐道。
“喏!”
一听随便打,操作的士卒顿时激动起来,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向着装火药的木桶就跑了过去。
“拿火把的滚远一点!都TM想死啊!”王牧怒骂道。
听到王牧的骂声,拿着火把的人赶紧又退远了一些。
王牧忍不住拍拍额头,这些家伙,无知者无畏。虽然都见到火炮威力不小,不过那是打靶子,没有血肉模湖的场面,就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装药的时候,火把,火折子,至少在十步之外!违令者三十军棍!”王牧怒声呵斥道。
“喏!”听到军令,众人神色一变,肃然应道。
王牧呵斥之后,激动的士卒冷静下来,按照要求装弹,做记录。
火枪,火炮,都在试射之中,响声一直没有停歇过。
海边造船厂,收工的时候,一人有些郁闷的说道:“这海边和江边就是不一样,大晴天的,乌云都不见一朵,闷雷不断。”
“今天这样的事情,我活了四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另外一人,看看远处天空,不解的说道。
“张兄你也第一次遇到!”
“好像是岛上传来的声音!”有人不太确定的说道。
“岛上传来的声音?”
“听说青松道长的蒸汽机做成了,可能是那个大家伙在响吧。”
“好家伙,啥东西啊,那么大的声音!”
“我听说那是将来安装在船上的,我们正在做这个船,就是为蒸汽机改的。”知情者摸着胡须,略显得意的说道。
“也是啊!这次的船,用那么多钢铁,单纯风帆,肯定很慢。”
“不要去管那么多,做好自己的事情,都督可是说了这次的船成了,全都重赏,想不想要一个小妾,想要就努力吧。”管事大声的说道。
“嘿嘿,小妾谁不想要,就是怕吃不消啊!”
“那是你老小子身体差,老头子我能要两!”
…………
王牧知道会引起恐慌,所以让人去通知,后山在实验新武器,不用害怕,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经过一天的实验,火炮与鸟统的数据,基本上总结出来了,鸟统最佳杀伤力是五十到一百米之间,超过一百五十米,杀伤就很小,皮甲都无法击穿,一百米之内,皮甲扛不住,不过铁甲无法击穿,好在鸟统装的珠子有好几十颗,很难完全挡住。
一开始王牧担心火炮过热的问题,反而没有发生,因为装弹快不起来,打一次必须要清理一次炮堂,这个过程,其实就有给炮管降温的作用。
火炮在发射的时候,炮堂里面火药剧烈燃烧,对炮管是有伤害的,也会留下一些残留物,不立即清理,容易形成类似锈迹的东西,不小心炮弹卡在里面,形成炸膛。
炮管选择了三米六长,内径十八大的;还有一种两米长,单一钢铁炮管,这种火炮装的是铁珠,相当于打鸟统,不过威力比鸟统大多了,王牧是把这种火炮当散弹使用,用来对付近距离的敌人,弥补火力不足。
散弹火炮,口径二十厘米,一次填装四百多颗铁珠,保证一炮下去,让人**,敌人越多越酸爽。
现在不能确定的就是耐久问题,这得用弹药不停的实验,才知道炮管能用多久;枪管也一样,只有不停的实验,正好士卒需要练习,可以一举两得。
岛上炮声不断,王牧每天都要去看士卒操练。很早以前,他就羡慕那些能扛枪的人,也喜欢坦克火炮,可惜没有机会上手,唯一能打的都在家里,这次算是过瘾了。
枪炮这边非常顺利,蒸汽机那边就不行了,要想动力大,就得制作大机器,但是机器大了之后,传动机构寿命不长。
“都督,不行啊!已经换了十多种钢铁,最长的也只工作了十天,如果用在船上,我估计三天就要坏掉。”两个月下来,青松道长不但胡子拉碴,嘴里都急得起泡,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王牧眉头紧锁,看着运转的齿轮,思考着办法。
“用油!”看着向地上滴落的猪油,王牧眼睛一亮,他想到了办法。一直以来,思维都固定在了金属材料上面,忽略了关键的润滑油。
“你是说猪油不行吗?”青松看了一眼机械问道。
“不是不行,是太少了,弄一些桐油来,用竹筒装着,在竹筒下钻一个小孔,让它慢慢流,不停的流,下面用盆子接着,可以反复利用。”王牧讲解道。
道理很简单,一听就明白,青松眼睛一亮,立即叫助手去准备。
东西在营地都有,只不过没有竹筒,用一种空心植物暂时代替,随着桐油不断流下,很明显的感觉到,器械运转顺畅多了,运转所引起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其实道理很简单,先前虽然抹了猪油,不过对于高速运转的器械,那点油是杯水车薪,液体油不断的流过,不但润滑,还给器械降温,自然就增加了器械使用寿命。
也就是说,并不是钢铁质量不过关,纯粹只是使用不当而已,想想也是,相当于干磨,还是钢铁之间,再结实的东西也耐不住磨损。
想起润滑油,王牧就想到了石油,林邑就有一块露天油田,当地人称为死亡黑水,因为那里连野兽都没有一个,人进去可能就出不来。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王牧到是明白一些,石油往往伴随着天然气等有毒气体,自然没有活物,能够长期生活在那里,不过那是好东西啊,回头就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