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宋鲁的新电影正式开机,从联系演员葛优开始,一直到筹备好开拍,《盗官记》(让子弹飞)才正式开拍,历时六个多月。
这部戏确实耗费了很多的时间与精力,一切都显示,想抄这部戏没那么简单。
当然有了这么充足的准备后,美术、道具、服化以及摄影等准备工作都做得很充分,哪怕是演员也是,花了三个月来熟悉剧本。
这就导致了统筹按照宋鲁所想的计划做出计划表时遭到了剧组人员的质疑,纷纷都认为太慢了,没有必要这么慢。
三个月太多了,甚至两个月都嫌多。
宋鲁想了下,也是,另一个时间江文拍摄花了四个半月,那是因为他每周给剧组放假一天,还天天改剧本。
也就是他拍戏剧本是边拍边改的,周润发为了讲好普通话当时把剧本按普通话的讲话方式给背了下来,结果到了片场剧本与台词被江文全改了,因此他现江文吵了两周。
后来江文也是每天都改戏,什么台词临时改都是正常的。
这就是作者电影为什么有时候拍得慢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作者电影为什么经常拍出烂片的原因。
放在好来坞,按照标准商业片的操作,这是绝不允许的。
这是江文,这才在改来改去后故事框架还没垮,人物还没乱,角色还没颠倒,要是换成一般的导演在现场这么改,估计拍出来的电影跟原剧本是两部戏了。
但是这个时空宋鲁的《让子弹飞》没有说在边拍边改,也没有要给剧组每天放假,一天拍一场戏,有时候甚至只拍几个镜头。
拍老六吃粉的戏就一天拍了五十条,结果第二天跑片场跟大家说昨天拍的全作废,重拍。
这样的操作,真特么的奢侈拍法、任性拍法、精益求精的拍法。
但宋鲁不用啊,他看过,他知道该怎么拍,怎么演,怎么调度……
所以,宋鲁想了许久后,没有反驳反对他拍三个月的人。
他的决定是不设拍摄周期,什么时候拍完什么时候杀青,一个月拍完就一个月杀青,两个月拍完就两个月杀青,但最长三个月,因为跟大家都签了合同的。
宋鲁也任性了一回,想试一下任性拍电影的拍法。
“导演,那我这种只活动五十场戏的,怎么安排时间?你不定时间,我其它的活没法接啊。”范兵兵傻眼了,于是她的经纪人杨天真问道。
“你很急吗?”宋鲁不看杨天真,而是看着范兵兵反问。
范兵兵想了下,摇了摇头,“没事,不急,随便拍吧,其它的事不行就推掉。”
当然,这些都是开机前的事了,开机了,宋鲁也开始细心凋琢起每一个镜头来,费红感觉他对镜头的要求比之前的任一部电影都要严格,哪怕是一点点光不对,影不对都不行。
所以他要求了每个镜头里的光都是泛着黄与红的,有岁月感,同时也有死亡感,濒临改天换地的扭曲感。
之前费红不理解的,美术师郝意也不理解,这叫什么色彩,怎么表达?
黄与红中加入黑有背景,或者叫藏青色的这种暗高的背景,红色与黄色在这个背景中再运用,形成整部影片的色彩基调。
为此,费红的摄影组试了很多不同效果的胶卷,再试了不同的滤镜。而美术师则是配合着做出不同背景道具与墙面的制作。
甚至服装师也是大量的参与了这一基调的制作,可谓是相当的费心。
第一场戏,是张麻子充当县长,带领众人进城的戏,杨迷与辛止嫘前天刚进的组,《奋斗》顺利杀青了,她们昨天在打鼓队打了一天的鼓。
杨世民也赶过来帮宋鲁当执行导演,他觉得跟着宋鲁当执行导演能学到很多。
最主要的是他没打算自己亲手剪《奋斗》,他放弃了剪辑权就为了过来当个执行导演,他不来当执行导演也剪不成片。
第一个镜头是宋鲁饰演的张牧之与倪大红演的马邦德骑马在鹅城外,蓝天、白云,很美。
“你逃过一次,你要是再敢耍我……”张麻子眼盯着前方,看着鹅城的城墙,以及鹅城外的鼓队说道。
“明的,脑袋搬家。”倪大红的马邦德立马恭敬的点头哈腰。
张麻子满意的看着马邦德笑了笑,然后朝后面招了下手。
“进城。”
“好,卡,。录音有没有问题?”杨世民问坐在监视器不远的操弄着调音台的录音师莫有钱问道。
莫有钱打了个手势,“没问题。”
“老费,焦有没有问题?”杨世民拿着对讲机问道。
“没问题呢。”对讲机里传回来声音。
“好,那就……让导演看了再说,丢,好久没做执行了,差点喊过了。”杨世民拍了下额头。
“你是要夺我权是吧?”宋鲁一身白西装加一顶白色的牛仔帽走了过来,他取下墨镜,有点黑的脸真的还蛮有麻匪的气势。
“哎哟,哪敢呐,您是麻匪,我是百姓,谁敢夺您的权啊。”杨世民阴阳怪气的说道。
宋鲁笑了笑,坐到监视器前。
“费红,回放一遍。”他拿过放在桌上的导演对讲机喊道。
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摇了摇头。
“倪老师,再一条吧。”宋鲁说着站起了身。
众人顿时疑惑,开机的第一条导演不让过?这……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倪老师,我刚才演的不够到位,您再陪我演一条。对了,您回头也收着点,您刚才的做师爷的那个表情才娴熟了。这是每正式进入师爷角色之前的表演,您一直是县长啊,是有县长气势的,又加上是被挟持。所以,师爷的气质不能在这个镜头里立马展现的那么顺畅。”
宋鲁跟倪大红说道。
倪大红哪能不明白啊,宋鲁明着说是让自己陪他演一条,实际是对自己演的师爷不满意。
他一想也是,宋鲁说的有道理,刚他光想着怎么演师爷了,忘了自己一直是县长,县长是他的本色,师爷只是他演的。
“好的,导演,你说的对,我明白了。县长是本色,师爷是表演。”倪大约说道。
“哈,倪老师不愧是老戏骨,行,那就再来一条吧。”宋鲁就喜欢跟这样的明白人演戏,一点即透。
两人上马,然后来到指定位置。
“《盗官记》,10场1镜2次。”
啪,随着场记的打板,开始拍第二次。
这次很顺利的过了,宋鲁的谨慎很到位,倪大红的身份变换生涩但适应得快,很好的把他的生涩、无奈及快适应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好,过了,下一个镜头。全员骑马前进,另外,杨迷,你们打鼓队准备好了没?拍完这个要拍你们了。”
宋鲁拿着对讲机喊道。
“导演,放心吧,没问题。”对讲机里传来杨迷的声音。
其实除了杨迷,辛止嫘也混在打鼓队,一是充当一下人数,二是尽快的熟悉一下氛围。
虽然单拍很顺利,但是城门口的调度戏一来照样要反复的拍。
这场戏有欢迎新县长,更有黄四郎给的下马威,当然还有喜剧的元素,鹅城外贴的通辑令,把张麻子一伙画得极其难看。
还有一个女人出现,她就是花姐。
要表现出来的内容不少,如何有序的表现出来很重要。不能坏了主次,主是欢迎仪式中的黄四郎下马威,也不能过多渲染旁枝,通辑令与花姐。
当然,也不能少了程序,随着马邦德假扮的师爷宣传任命,张麻子扮演的马县长正式上任。
小小的一场城门戏,内容可不少啊。
这才是这部电影难拍的点,几乎每一场戏里包含着许多的内容。不像别的电影,一场戏里要讲的就只有一个内容,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好表现。
除了拍这一场,今天还要拍连着的两场戏,那就是过城后张麻子反过来给黄四郎的下马威——进城后枪杀‘麻匪’。
另一场是黄四郎堡顶观测新县长,还找到了个替身。
又是两场复杂得不得了的戏,11场刚进城门县长枪杀‘麻匪’,是张麻子向鹅城百姓展现县长的威严,并警告黄四郎不要侵犯县长的权力。
但这场戏里还要展现一个人,那就是与普通百姓不同的鼓手花姐,枪声响起,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空吹鹅毛。
为什么吹鹅毛?
因为鹅城如这根鹅毛一样,要风雨飘摇了。
而另一场戏中黄四郎不正面去见新任县长,除了向新任县长宣示鹅城的主权外,还在暗示新任县长。
如果新任县长懂礼貌那就有轿子抬,没礼貌那就看着办。
刚进城那个抬轿送帽子的寓意是很明显的,这是官场与地方大势力的暗语。你新任县长来了,不改变县里的势力与利益格局,听话,那就让你这个县长好好当,也有钱赚。
但是张麻子明显不是这样,他一进城就杀‘麻匪’及鼓动县里的老百姓。
汤师爷不是在喊:“枪毙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明白,对抗官府的下场。县长来了,鹅城太平了。县长来了,青天就有了。”
这就说明张麻子要告诉鹅城上下,他来了,势力格局要转变了,权力与利益要向县长靠拢了。
所以,天台上暗中观察的黄四郎说了句话:“霸气外露,找死。”
这就是要对抗上了。
当然,除了这主情节,另外就是次情节,比如花姐对麻匪老二老三的吸引力变大了,马邦德假扮的汤师爷出完心中恶气后身份转变的更彻底了。
黄四郎的替身出现,让他这种洋人走狗、买办面对麻匪一次次的劫他的货更加的害怕,怕麻匪杀到鹅城来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