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颓丧地靠在树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是诅咒!这地方被诅咒了!这片该死的雨林!一定是这样的!因此所有的仪器、指南针,全都没有作用!我们完了,哈哈,我们完了!”他笑了,又一次变成了那个被关在食人族笼子里绝望等死的男人。当然,在经历了这种怪诞恐怖的变故后,这也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枪匠却依然镇定:“与其归结于灵异现象,不如做些合理的揣测,在我看来,这很可能是人为的。”
约翰瞪大了眼睛,上前抓住枪匠的衣领,激动地问道:“你知道这里生了什么?”他此刻的神情活像一个疯汉。
枪匠道:“先,这可能是某个具有超能力的人在作祟,我的能力你也看到过了,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能力者,具体有多少种能力根本无法统计,要做到刚才事情也并非很难,也许我们只是被某种障眼法所迷惑,或者大脑受到了干扰。”
约翰松开了手,他稍稍冷静了一些,枪匠的话很有道理,比起那些想象出来的骇人诅咒,能力者不是更有可能吗?
枪匠接着道:“另外,关于空间折叠这件事,是可以通过机械来实现的,在帝国高层,并非没有这种技术……”
他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了天一的书店,当年为那家书店做转移装置的时候,枪匠就接触过与空间有关的高深科学,一直到完工,他也没明白天一给他的技术信息从何而来,这种科学的能力远远超越了现阶段人类该有的水准。
后来,枪匠当上了帝国的武器顾问,他原以为帝国秘而不宣的科技就是天一那古怪书店中各种邪门玩意儿的出处,但深入了解后,他现两者间相去甚远,根本就属于不同的体系。
约翰见枪匠忽然愣住,也不知该不该插话,过了会儿,他打了两个响指,在枪匠眼前挥了挥手道:“嘿!查尔斯!没事儿吧?!”
枪匠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想到些事情。”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总之,你也不必太过惊慌,只不过是没能过河罢了,与其手足无措、自暴自弃,不如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约翰这时基本也从最初的震惊和恐慌中恢复了过来,他定了定神,用雨水抹了把脸:“继续赶路恐怕是不行了。这雨实在太大,刚才渡河又耗了太多体力,最糟的是能见度越来越低,恐怕几个小时后就得一片漆黑。”
“嗯,那就先找个能躲雨的地方吧。”枪匠应了一句,便立即动身。
约翰自然也不可能穿着满身泥泞的衣服在雨里一直站着,所以迅速跟了上去。
雨林的地形地势高低错落,连绵起伏,他们花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了一块合适的地界儿,背靠悬崖,头顶倾斜凸出的山壁正好能把雨挡在几米外的地方,虽然蹲在这狭隘的避雨处很不舒服,但总比站在外面强。
刚才那次失败的渡河真可谓是劳形苦心,两百米趟水跑步加两百米穿衣自由泳,上岸后现自己还在原地,头顶又是瓢泼大雨,最可怕的是在目力可及的范围之外,还有一种未知的力量,仿佛时刻都在注视着他们,企图阻止他们离开这片雨林。
纵然天空中乌云蔽日,但四周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这说明太阳还未落山。此地不是久留之处,等雨小一些,两人还得另觅一个隐蔽安全的所在才敢生火休息。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大约一小时后,夕阳便穿透云层和密林洒了下来,两人都不禁庆幸这场豪雨的短暂。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憩,加之雨过天晴,约翰的情绪高涨了不少,在遭遇了接二连三的悲剧后,他的神经坚韧程度可谓一日千里,恢复速度快了很多,当然距离枪匠这种处变不惊的境界还差点儿。
不多时,两人又回到了那条河边,此时的水位很高,但看上去风平浪静,水流较为平缓,枪匠提出再尝试一次过河,只不过这次全程都得游泳。
而约翰的建议是造个筏子,这样能在很大程度上减小风险。要知道河里可能会有食人鱼群经过,再者,乘筏子不但节约体力,还可以清楚地看到渡河时两岸的景物,要是真的有人躲在暗处捣鬼,他们能掌握更多细节。
枪匠同意了这个点子,此时的他也已经非常劳累了,他心想:假如真的是被折叠空间束缚,造筏子所消耗的体力总比来回自由泳n次要来得划算。
接着约翰就提出让枪匠用其超能力变两把砍刀出来,既能砍树又能防身,而且以后穿越丛林时,有一把砍刀在手,约翰就能帮着开道了。
枪匠欣然同意,但半天没找到相近的材料,无奈,他只能抓起一坨泥巴开始蓄力,整了二十分钟,终于完成了一把。
“你先去砍树,我做完自己那把就来帮你。”枪匠把刀递给了约翰。
约翰回道:“你就没顺便弄个刀鞘?”
枪匠道:“滚蛋,自己去杀条鳄鱼拿皮做。”
约翰笑了笑,独自砍树去了。
“炼金术”这能力很是麻烦,还好砍刀并不是构造复杂的精密机械,否则以枪匠现在的状态,未必能做出这种体积的东西。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当枪匠的第二把砍刀出炉,准备去帮上约翰一把时,那家伙居然已经把所需的木头都搞定了,手脚还真是利落。
“这些木头的浮力应该足够承受两个人,桨也已经做好了,我们再弄些坚固的藤,用刀修葺一下,扎紧筏子就行。”约翰说这话的时候,事情其实已经做了大半。
他挑选的树木粗细适中,劈树的时候已计算过长短,多余的树枝也都砍掉了,所以留给枪匠的活儿并不多。想来约翰也看出枪匠的超能力是很费神的,所以不声不响地把力所能及的工作都揽下了。
眼见太阳渐渐西斜而下,筏子也在此时完成了,两人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放下戒备,不过食人族和黑色生物都没有出现,最大的危险也就是几条路过打酱油的蛇而已。
将筏子放下水,没沉,两人持桨坐了上去,还是没沉,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约翰划着水道:“天快黑了,要是真的过不去,我们可以考虑改走水路,顺流而下远离这里。”
枪匠在另一侧挥动着手里桨,默不作声,他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河岸,内心不祥的预感却是丝毫没有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