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车马一路到了宫门口,京兆府尹先下了马车,让守门的太监给皇上传信。
张公公正在给皇上说发生的事情,刚说完,便有太监来报,说是京兆府尹带着平伯侯爷,静侯爷还有战王妃进宫面圣了。
“怎么还有平伯侯爷的事?”
平伯侯爷被叫去京兆衙门,张公公还没得到消息,刚才没有禀报。
“这,老奴也不知道。”
“让他们进来!”
张公公去传话,四人很快进来,跪下的瞬间,静候便迫不及待的喊,“求皇上给微臣做主,平伯侯爷欺人太甚。”
平伯侯朝他瞪眼,“你少满嘴胡沁,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静侯爷不理会他,一股脑的将平伯侯爷把俞义私自从苦寒之地弄回来的事说了,“皇上,正因为有平伯侯撑腰,俞义才敢做下那种恶事,生生的扒了人的脸皮,顶替他进京赶考,我才会上当,给茹儿配亲。臣怀疑,这是平伯侯一早就谋算好的,就是为了让臣在今日颜面扫地。”
“你胡扯!”
平伯侯怒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瞪出几个窟窿,“月宏的供词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完全是瞒着我的。”
“他是你的门生,自然会这样说,他就是个替罪羊。”
“你……”
平伯侯爷怒火高涨,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好了。”
皇上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来,两人立刻没了声音。
“京兆府尹,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京兆府尹把月宏交代的如实禀报,皇上听完,依旧是没什么情绪,“平伯侯,你可知罪?”
平伯侯头重重磕在地上,“臣知罪。”
“静候,你可知罪?”
静侯爷有些懵,但也是一个头磕在地上,“臣知罪。”
“京兆府尹,按律例,他们该怎么判?”
“这……”
京兆府尹颤巍巍的看了两人一眼,回答,“平伯侯私放犯人,已触犯国法,按律应该革除爵位,至于静侯……”,京兆府尹琢磨了又琢磨,“他也是受害人,但因为没实现调查清楚俞义身份,导致差点让凶手受他荫庇,按律例,当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他的话落,屋内一片寂静,平伯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滴,静侯爷也是大气不敢出。
唯独夏曦,悠悠然的站在一边。
皇上看向她,“战王妃,你是何时认出俞义的?”
夏曦不慌不忙的回答,“禀皇上,今日。”
“哦?”
皇上显然是不相信。
夏曦接着道,“但我是半个月以前见过他,当时感觉到很是熟悉,但不敢确定,便找了人去查。”
“找的谁?”
“户部的书记官连礼。”
“为何找他?”
“因为他最闲,有工夫去调查,别人不行,都忙的不可开交。”
“那你又是如何找到月宏的呢?”
“这个简单,让人打听一下京中以后没有姓月的官员,我去看一下便知道了。”
“既然你怀疑,为什么没有去提醒静侯?”
“禀皇上,臣妇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俞义娶的是永安伯府的小姐,这才赶紧带着人上门了,免得永安伯府的小姐白白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你还是做了一件好事?”
“皇上过奖了,做好事不敢当,臣妇只恨自己动作慢了一些,要是赶在他们没拜堂以前就好了。”
说着话,脸上浮现懊悔。
皇上气的差点呕血,他本想把夏曦拉下水,给平伯侯一个机会,可夏曦回答的滴水不漏,他无法为平伯侯开脱了。
第842章 斩立决(3更)
皇上冷了声音,“平伯侯,你可知罪?”
元伯侯头磕在地上,“臣知罪。”
“如此,朕便……”
话没说完,被夏曦打断,“皇上,臣妇有话要说。”
皇上不悦的看她,“什么话?”
“平伯侯也说了,他是受了蒙蔽,臣妇曾和俞义成亲三载,也知道他们一家是什么样的人,故此,臣妇认为,平伯侯罪不至被革爵。”
她话落,皇上神情有了片刻松动,身体也放松下来,“哦,那依战王妃的意见,该如何发落平伯侯。”
“臣妇不敢枉说。”
“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臣妇认为罚银即可,可以狠狠的罚,给朝中官员做个示范,以后谁若是再敢利用手中的权利,做违反律法的事,便以平伯侯这个例子,狠狠的罚,罚的他们倾家荡产,三辈以内缓不过劲来。”
听到夏曦为他求情,平伯侯一开始还非常感激,等听到她后面的话,差点没昏过去,听她的意思,这是要把平伯侯府搬空,让他们一见人去喝西北风啊。
皇上沉吟,似乎在考虑夏曦说的话。
元伯侯心提到嗓子眼,既盼望着皇上答应又怕皇上答应。不答应,他这世袭的爵位便没有了,以后和平民无异,走到大街上,还不被人欺负死?答应了,他平伯侯府自此便损伤了根本,说不定真的是三代以内缓不过劲来,那他这平伯侯府更惨。
沉吟了一会儿,皇上把问题抛给了平伯侯,“平伯侯,你是想被革了爵位还是想被罚?”
平伯侯一个头再次重重的磕在地上,“臣认罚。”
“那朕便罚你拿出五十万两,三日之内凑齐,交到京兆衙门。”
“静侯……”
静侯爷正暗暗高兴,猛然被喊名字,心里一个哆嗦,“臣、臣在。”
“你识人不清,导致永安伯府名声受累,也当罚,就罚十万两,一并交到京兆府。”
静侯都要哭了,“臣遵旨。”
……
从宫内出来,元伯侯和静侯面色灰败的坐上了自己家的马车,各自离去。
夏曦也要上马车,被京兆府尹喊住,“战王妃,请您稍等,微臣有事请教。”
“请说。”
京兆府尹拱手,“下官想请战王妃赐教,剩下的人该如何宣判?”
“京兆府尹说笑了,我只是一介妇人,对律法不甚清楚,哪敢妄断。只是,这案子并非只关系到我,还关系到您的威仪和大庆国的律法。判的好了,您得到民心,天下之人敬您;判不好,失了民心,对大人您自然也没益处。”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人精,京兆府尹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再次拱手,“多谢战王妃,下官知道了。”
夏曦微微点头,上了马车,回了战王府。
风沁在府里等着了,一直团团转,看到她,提着的心才落下,“我刚听到消息就去了京兆府,他们说你去宫里了,到底怎么回事?”
夏曦示意她坐下,让人端了茶水来,她一口气喝了两盏水,才把事情的原委说给她。
风沁听府里下人说了,但远远不如夏曦说出来的震撼,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幸好,你早就和他和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下场如何。”
夏曦没说话。
……
平伯侯到了府门口,下了马车,直奔俞芝的院子。
院内伺候的丫鬟看到他,纷纷行礼,俞芝听到声音,慌忙站起身迎出来,刚走到门口,门被平伯侯一脚踹开,门板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俞芝发出一声痛呼,还没等缓过劲来,又被平伯侯一脚踹到在地上,“你个贱人,本侯差点被你害死。”
话落,脚又接二连三的踹了下去。
俞芝发出惨叫。
牛氏被这一幕惊住了,听到俞芝的惨叫,回过神来,扑过来求情,“侯爷,有什么话您慢慢说,芝姨娘她受……”
“你给我闭嘴!”
平伯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牛氏被打的身体偏去一边,脑中嗡嗡作响。
平伯侯喘着大气,指着俞芝,“你就是一个祸害,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说完,又劈头盖脸的踹了下去。
俞芝惨叫声更大。
牛氏看着元伯侯狰狞的脸色,吓得不敢再上前。
不一会儿,俞芝便奄奄一息了,平伯侯这才停下脚,“管家!”
管家慌忙进来,“侯爷。”
“把她们扔出去,不许再踏进侯府一步。”
管家挥手招来小厮,把俞芝和牛氏两人如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不远处的院子里,俞玲听到丫鬟脸色发白的来禀报,还很高兴,“活该,谁让她平日的侯爷宠的,就该落这样的下场。”
“姨娘……”
丫鬟想要给她说刚打探来的消息,刚开口,屋门被咣的一声踢开,丫鬟吓得一个哆嗦,慌忙转身。
管家带着人进来,进了门,几个小厮不由分说,上前抓住俞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