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大哥的话,跟着心走。”
简时鸣安抚的拍了拍简时午的脑袋,简时午再度陷入沉思。
赶路的日子总是沉闷又无聊,这会儿换陶溪在后面推车,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越走,似乎天越热了起来,这干旱,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望着脚下裂开的土地,陶溪心里五味成杂,老天爷真喜欢开玩笑,把她一个妙龄少女丢在这寸草难生的古代。
忽然……
前面传来一声尖叫,陶溪他们一愣,心里都不由得打鼓。
“大嫂,我先过去瞧瞧。”
队伍停了下来,简二妮没耐住好奇跑了过去,没一会儿黑着脸回来。
“地面干裂太厉害了,方才虎子最小的堂弟差点掉裂缝里,被大人拽了出来。”
地面干裂的厉害,有些地方深不见低,黑乎乎的,还挺渗人。
陶溪心里郁闷,面上却必须得故作坚强,“看来咱们接下来也得小心。”
“过了这个镇子,就快要靠近南边了。”
简时鸣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嗓音嘶哑,似乎带了些无奈。
这样的日子,还真是难熬啊。
也许因为人心忽然涣散,里正宣布修整一个时辰,因着先前都有了粮食,这次大家没有出去找吃的。
红薯的吃法有很多,但有些饿极了的人,并未思索,反而是一人分了个红薯,擦干上面的泥土,直接生吃起来。
也有些先吃红薯藤的,不过吃红薯藤要生火,得煮熟了吃。
陶溪看向简时鸣他们,轻声问:“咱们怎么吃?”
“先吃红薯藤吧,天气太热,干了浪费。”
简时鸣给出意见,弟弟妹妹自然纷纷赞同,陶溪从背篓里分出一部分红薯藤,又抓了一小把粗粮,小声对简二妮说:
“咱们喝红薯粥。”
“好!”
简二妮笑弯了眸子,连忙起身去捡柴火,而陶溪也佯装找水,悄悄去空间将红薯藤清洗了一番。
未免被发现,她连陶罐都带了出去,将红薯藤放在陶罐里藏好。
等回来的时候,简二妮已经升起了火,天气炎热,水很快就开了,陶溪将红薯藤放了进去。
一缕缕香味飘散开来,好在生火的也不只他们一家,倒不算突出。
只是没油没盐的东西味道着实不怎么样,陶溪又开始盘算着给家里添置些东西。
“要是爹娘还在就好了。”
简二妮忽然感叹了一句,爹娘在的时候,即使找着食物,他们也节省着都给了他们。
陶溪想起爹娘对原主确实不错,连忙劝道:“他们指不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我们必须要好好的,这样他们才能放心。”
简二妮忙不迭的点头,“嗯,大嫂你真会说话。”
“滴,十积分。”
“切。”
简时午认为简二妮都快成了陶溪的狗腿子,无论她说什么她都说好。
真有那么好吗?
感受到嘴里传来的味道,简时午心里酸酸的,或许,她现在确实还好吧。
但那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时午分不清也弄不明白,所以对陶溪的态度总是奇奇怪怪的,陶溪甚至觉得他们两人是不是相克。
众人就地修整,忽然有马蹄声传来,大家几乎是下意识的围在一块儿,各自抱好自己的粮食。
生怕又是之前的马匪。
陶溪他们也是如此,仙人掌被简时易养的很好,此时依然被他紧紧抱着。
陶溪仰着脑袋看过去,不远处有车轱辘的身影,有辆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除了马车,还有骑马的一队亲兵,似乎是在保护着什么人。
那些亲兵手里都紧握着刀剑,村民们不敢声张,一个个睁着怯生生的眸子。
忽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车帘,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正是这本书里还未重生的女主,陶溪心里顿时如打鼓般紧张。
根据男女主相互吸引的定律,他们一定会相识。
可…现在还在那本书的剧情开始前,女主还未重生,书中多次有女主的心理活动,懊恼当时和男主擦肩而过。
陶溪紧张的看向简时鸣,却发现简时鸣没什么反应,他低垂着眼眸,墨眸落在干裂的土地上。
青丝披在脑后,遮住他那张苍白却破碎感满满的脸。
马车里木琼美眸淡淡的扫过坐落在地上修整的村民们,眼底浮现出一抹嫌弃。
这些人脏兮兮的,身上指不定有虫子,她拿着手帕掩着唇。
当简时鸣抬眸的时候,她的马车正从他面前路过,倒映出她那双嫌弃的眼眸。
“等等!”
木琼嗓音带了几分娇俏,她一开口,亲卫连忙停下马车,恭敬的问:
“姑娘,您是打算修整吗?属下建议您缓缓再修整,这里修整的都是难民,您身子尊贵,不宜和他们混在一起。”
这语气里分明带了几分嫌弃,听见他们话的村民们纷纷尴尬不已,一时间都自卑的缩了缩身子。
简家几个倒不是自卑,反而是愤怒,但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如今他们的身份,和对方天差地别。
若是一张嘴,无异于以卵击石,陶溪明白这个道理,也选择沉默。
然而万能的男女主相互吸引的定律并不会放过他们,一双精巧的绣鞋出现在他们面前。
木琼下了马车,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靠在枯树旁修整的简时鸣。
“你…抬起头来。”
陶溪眼尖的发现简时鸣藏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不愧是大男主文啊。
男主首先要被女主瞧不起,然后慢慢崛起,最后女主臣服于男主的锦袍之下。
陶溪紧张的捏紧了袖子,这是要开始走剧情了吗?
简时鸣微微抬头,双眸落在木琼身上,毫无波澜,唇线紧绷,并未开口。
“你长得很好看。”
木琼素白的指尖微微抬起,想要去摸简时鸣的脸,被简时鸣轻巧的避开。
不过木琼也未生气,因为简时鸣脸上有尘土,她是有些嫌弃的,旁边的侍女连忙递给她一块精致的帕子。
木琼拿着帕子细细的擦着指尖,嗓音轻轻的,“你…可愿意跟我走?”
哦豁。
女主这是想撬走男主啊。
陶溪死死的捏紧了手里的竹筒,紧张的看向简时鸣,根据原剧情来说,男主不会走的。
但…她已经煽动了蝴蝶的翅膀。
这次,会不会不一样呢?
陶溪心如擂鼓,恨不得代替简时鸣拒绝。
可他要是真的走了,或许她往后也不必费尽心机和离了吧,还真是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