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见俞老爷子被两个儿子扶着走进来,可见门口的血腥吓到了老爷子。俞老爷子忍着不舒服,这里死了多少人?这还是学堂吗?周钰坐着没动,他今晚精神一直集中,现在心神疲惫,语气都有些弱,“麻烦老爷子了。”一屋子的伤员,现在还都流着血呢!因为流血过多,大部分人脸上没有了血色,烛光下挺瘆人的。俞老爷子扫视一圈,收回目光,问着周钰,“你可受伤?”周钰抬起手,双手上全是血,“我没受伤,都是别人的血。”俞老爷子心头颤抖,周钰再次让他意外,刚经历刺杀,满院子的尸体,这人还能如此镇定,老爷子有些怕周钰了。周钰开口,“老爷子先给重伤的医治。”他怕继续流血,重伤的血要流干了,现在有人打起了哆嗦,不仅仅疼,还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扛不住了。俞老爷子不敢耽搁,他带着两个儿子医治伤者,来的时候拿了止血膏等名贵药物。周钰看到一瓶瓶的药膏,嘴角带笑,老头这回不抠了,这是想刷白将军好感呢!白朗坐着缓了一会,小脸有了一些血色,见活着的护卫伤口不流血了,站起身见礼,“学生谢先生救命之恩。”今晚先生晚来一会,他都被抓走了。白朗更震撼先生的冷静,先生不是一般人啊,他有幸跟着先生学习,这是他的幸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日先生拼死救了他,在他的心里已经是第二个父亲。周钰接过许南递来的湿帕子,擦干净一直手拍着白朗的肩膀,“你是我的学生,今日换了谁,我都不会退缩。”白朗再次见礼,他知道先生变了许多,与其说变了不如说做回了自己,他写信给爹爹说了先生的变化,爹爹反而更喜欢先生了,还说先生才适合在乱世存活,让他多学学先生。周钰见到媳妇站在门外,媳妇避嫌没进来,现在屋子里不少汉子光着膀子。周钰越过白朗起身出去,担忧的问,“你怎么来了?”杨兮借着室内的烛光打量着周钰,双手摸着周钰,确认没有受伤,脸上有了笑容,“我怕你隐瞒伤势,不亲眼见你完好,我的心一直提着。”周钰闻着浓郁的血腥味,对着周小弟道:“这里血腥味太浓,你送你嫂子回去。”杨兮不害怕,她一心惦记周钰,加上漆黑一片,她看不到就不会多想。周小弟也知道留下来没用,他的腿还没有完全的好,一只手拄着拐,“嫂子,我走前面。”杨兮带着一个小厮来的学堂,周小弟走前面,杨兮跟在身后走,小厮走在最后,三人慢慢融进黑暗的夜色中。周钰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才慢慢转身回屋子。周钰让小厮通知了钟伯伯,学堂有他在,钟伯伯不用过来了。周钰坐会椅子上,今晚他别想休息了,满院子尸体需要处理,对了,他说忘了什么,后院还有其他住宿的学生。周钰站起身对着
白朗道:“我去后院看看,黄芪他们还躲在屋子里。”白朗道:“先生,我陪你去。”周钰摆手,“你留在屋子里,屋子里最安全。”白朗也怕还有黑衣人,为了不给先生添麻烦,他哪里都不能去,不放心的叮嘱,“先生也要小心。”周钰带着两个伤势轻的小厮去了后院,后院的血腥味最浓烈。周钰走到木门前,推了推没推开,开口道:“黄芪,外面已经安全了,你开开门。”等了一会才听到脚步声,黄芪站在门口,“先生,真的是您?”周钰,“是,你先开门。”黄芪拿开拴门的木头,见真是先生,黄芪声音颤抖,“先生,您可受伤了?”周钰,“我没受伤。”他们躲在屋子里听到了先生的声音,随后是不断的厮杀声,他们大气不敢喘,更不敢出去给先生添负担,先生没受伤太好了。周钰走进屋子,八个孩子缩在一起,闻了闻味道,只有血腥味,这些孩子没被吓尿,他对八个孩子十分的满意。周钰道:“你们没事就好,今晚你们在屋子里待着别出去了。”周钰见孩子们全白着脸,记下明日给他们喝安神汤,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屋子。随后又去了其他孩子住的屋子,确认孩子们都没事,又耐心的叮嘱一番。回到前院,俞老爷子擦额头上的汗,“重伤的几个都处理好了,你派个人拿我写的方子去我家抓药,他们需要喝药。”周钰见许南还算精神,“你去安排。”许南应了一声出去,俞老爷子眼里全是羡慕,今晚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今晚的刺杀换成俞家,俞家满门都被屠了。俞老爷子眼馋武艺高强的小厮,想到周钰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有打量金子一样打量他的杨公子,俞老爷子压下羡慕,低头继续治疗伤患。等所有人的伤口处理完,已经快到子时了,伤势严重的已经喝上了汤药,正在草垫子上休息。俞老爷子累坐在椅子上,他上了年纪需要缓一会力气。周钰叫醒了白朗,“你随许南去隔壁休息。”白朗晃了晃脑袋,摇头道:“我留在这里。”他怕去周家给周家带去危险,他不敢去赌。周钰道:“顾知府派来的人除了通风报信的,应该没有活口了。”白朗依旧摇头,“我靠着休息就行,先生不用担心我。”周钰听着后院的动静,白将军的人,轻伤几个在后院处理尸体,学堂外停着好几辆的马车,这些尸体会运走,尸体是证据,都会送到白将军手里。俞老爷子,“......”俞老爷子脸快要皱成包子了,整个人颓丧的不行,国家将亡,人心惶惶的,他清楚瑞州不是顾知府掌控就是白将军,今日黑衣人为小将军而来,瑞州两大势力的碰撞,他不想牵扯进去。可惜他已经知道的太多,顾知府赢了不仅会清算周钟两家,他们几家牵扯太多,他逃不开了,哎了一声,也不留下休息了,
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学堂。俞老爷子连连叹气,俞老大问:“爹,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