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紧张,错了,她是奴才,怎么能称皇上是自己人,急忙改口:“不,不对,奴才用语不当。皇上是奴才的主子,奴才自然跟皇上亲近些。客套话只是对外人说的。”
帝无垢盯着惑雪看了会儿,明知道惑雪这张小嘴一惯伶牙俐齿,会哄他欢心,却还是心里甜蜜蜜的。他是自己人,帝陌凌只是外人。看来,这小丫头对贤王并没有动心。
帝无垢将披风为她打好结:“回乾坤宫。”
来到画舫内,帝无垢将一个精致的金色手炉塞到惑雪手中,命人将铜炉拨旺了些。
王安酸溜溜的壮着胆子说道:“皇上,老奴年纪大了,也怕冷。”同是太监,凭什么年轻力壮的小惑子有手炉。
帝无垢淡漠瞥他一眼:“干不了就去休养。”
王安急忙说道:“皇上,奴才干得了,干得了。奴才愿意服侍皇上。”
上了岸,帝无垢说道:“王安,你去休息,朕有小惑子陪着回乾坤宫就行。”
王安行礼退下:“是,皇上。”
帝无垢与惑雪来到乾坤宫后院,帝无垢吩咐道:“让御膳房迅速熬一碗燕窝和一碗姜汤过来。”
虽然很不愿意听帝无言的叮嘱熬姜汤,但是惑雪的身体要紧。这么瘦弱,他得好好养。
帝无垢命人将惑雪的锦墩搬到大铜炉旁,命她坐下:“饿吗,朕命御膳房上几道菜。”
惑雪守着热腾腾的大铜炉、听到帝无垢貌似关心加脑抽的话语,有些坐不住:“皇上,奴才不饿。奴才去报恩亭之前,吃了许多点心,一点都不饿。”为她一个太监再忙活御膳房的人,她怕把他们惹毛了,给她下点毒。
帝无垢淡淡说道:“嗯,晚上少吃也好。朕去沐浴,你在此等端来燕窝和姜汤,要趁热服用。”
惑雪应道:“是。”太好了,不用去服侍帝无垢洗澡了。
帝无垢进了浴房不久,金灿便端了两个瓷碗过来。她早猜到皇上是给惑公公准备的,直接端给惑雪:“惑公公,燕窝、姜汤。”
惑雪冲她笑笑,小声说道:“麻烦金灿姐姐了。你喝燕窝吗,反正皇上不在。”
不在她也不敢喝,金灿吓得急忙说道:“奴婢谢惑公公好意,奴婢不喝。”
惑雪好心劝道:“燕窝对女孩子很好的,滋补养人。你偷偷喝了,杂家就说杂家喝的。”
金灿脸都吓白了:“谢公公,奴婢不敢喝。”
似乎怕惑雪还叫她喝,急忙将剩下的姜汤放到北边的桌子上,离远站着。
惑雪嘟哝道:“至于嘛,杂家自己喝。”
她站了那么久,又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肚子里还真有点空。将燕窝喝掉,又将姜汤趁热喝了。
还好姜汤里放了红砂糖,熬得挺好喝。惑雪差点就想说上一句再来一碗,还是憋住了,大晚上的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不过喝下后,就觉得身体里暖和许多。
帝无垢出来,冷淡说道:“你去洗洗,睡吧。你们下去。”
“是。”金灿收好碗,领着其他人下去,将门关好。
惑雪已经进了浴房。池水温热,极为舒服,惑雪多泡了会儿,才回到寝殿。
帝无垢正坐在床边,淡淡说道:“过来。”
惑雪走到他面前,帝无垢正好可以与她平视,将她拉近,捏起她精致的下巴:“要把燕窝给别人吃,嗯?”
惑雪小心脏一跳,这帝无垢莫不是长着顺风耳……“皇上,奴才是开玩笑……开玩笑。”
帝无垢板起脸:“玩笑也不行,以后朕送的东西,你如果胆敢送人,朕就……狠打,亲自执行!”
惑雪不服气地嘟起嘴,皇帝了不起,想打谁就打谁,想打哪……就打哪……
帝无垢的手摸向她的额头:“脸这么红,发烧了?”
你才发烧呢?惑雪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嘴上却不好意思说,红着脸低着头讷讷道:“奴才好像有些不舒服。”
帝无垢低沉的声音响起:“朕宣御医。”
惑雪急忙抬起头:“皇上,奴才没事,奴才忽然发觉,原来是又累又困。”
帝无垢淡淡说道:“去休息。”
“谢皇上。”急忙逃离现场,当然是心里脱离,走得却如以往的速度,不能让帝无垢看出任何心虚的异样。
关上套间门,隔绝了帝无垢的视线,才长舒口气。
帝无垢躺到榻上,锦被往身上随便一盖,将双手枕到脑后,就听惑雪在套间里悉悉碎碎的声音传来,不知道在做什么。折腾了好久,才算睡着。
半个月下来,没有惑雪,他发现他已经孤枕难眠、睡不着了。他立刻就翻进套间内,见惑雪正趴在榻上睡得香。
帝无垢没有翻过她,就这么轻拥着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觉的时间,对帝无垢来说,总是短暂的,又到上朝时间。他本来并不喜欢这个皇位,只是为了实现他对父皇临终前许诺的誓言。
此刻,更是有些厌倦。
如果没有这个皇帝身份,他可以拥着她睡到天明。
只是,再转念一想,如果他不是皇帝,或许就碰不到小惑子。不管怎么想,床都是要起的。
帝无垢更衣上朝,等下朝回来,没有见到惑雪的身影:“惑公公呢?”
金灿应道:“回皇上,惑公公一直没出来。”
王安恨不得将寝殿的门板看穿。
帝无垢推开寝殿门,听到套间内仍有平缓的呼吸声。
难道是昨晚太累?可早膳总要吃。
帝无垢拍拍门板:“小惑子起床。”